一劍掌乾坤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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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虛卻示意梁誠先在一旁候著,然后開始詢問火元,元靜,靜明他們?nèi)齻€所辦差使以及練功進(jìn)展情況,待一一詢問指點完畢,叫他們各自散去,卻留下了梁誠單獨輔導(dǎo)指點。 梁誠感覺到了三位師兄離去時那不無嫉恨的目光,有些不解,到底少年心中藏不住事情,于是問道:“師父,為何在指點我的時候要讓三位師兄回避呢?” 清虛道:“玄門心法傳承,最講緣法,向來是有緣者得之。你的這四個師兄,除了離火,都是資質(zhì)平平,雖有一定的機(jī)緣進(jìn)到了我門下,卻是難以領(lǐng)悟上乘心法,若存了非分之想,勉強(qiáng)修習(xí),非走火入魔不可?!?/br> “徒兒,”清虛又接著說:“你資質(zhì)出眾,太清師叔給你診脈當(dāng)日就察覺到了,要知道,擁有靈根是能夠修真的先決條件。而你擁有的五行靈根乃是土靈根,并且這土系單一靈根屬性是全滿的,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多數(shù)人身具屬性過得去的雙靈根就算資質(zhì)極好了,就算三靈根也都算是小天才了,屬性甚低的單靈根都非常少見,在百萬有靈根的人中能這樣的也屈指可數(shù),而你這種單一的滿靈根更不用說,數(shù)千萬人中也未必有一人能如此,我們修真之人稱之為天靈根,極為難得。當(dāng)然世上還有四種變異的靈根,分別是金水靈根結(jié)合生成的雷靈根、水木結(jié)合成的冰靈根、木火結(jié)合的風(fēng)靈根以及土金結(jié)合成的暗靈根,這些異靈根非常罕見,若是屬性也是全滿的自不必說,若是不滿的話卻也及不上你的天靈根。所以師父是對你寄予厚望的,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得證大道,光我門派。” 梁誠聽了這番話,心中似喜似憂,喜則是沒想到自己有這樣的資質(zhì),憂則是這樣一來,想離開道觀回到父母身邊怕是更不容易了。 清虛似是看出了梁誠的一番心思,眉頭微皺了一下,道:“徒兒,我知道你想家,但你要知道,塵世就這么幾十年光陰,雖有榮華富貴,上承高堂父母,下?lián)崦榔迡蓛?,卻總是要分崩離析,歸于塵埃的,終究是一場虛幻。一邊是大道,一邊是虛幻,你要自己拿定主意,為師也是難于勉強(qiáng)你的?!笨戳赫\在低頭思考,清虛道:“好了,尚有一年時間可以考慮,你也不必著急。在此期間你好好修煉吐納之法,打好基礎(chǔ)。只有斷了塵緣,才可修習(xí)上乘心法。否則道心不堅,無緣正果?!?/br> 第六章 離火歸來 梁誠回到了藥園,想著師父剛才的話,心中有些苦悶。沒法拿定主意,也無心修煉吐納之法,于是就去看阿參侍弄藥材。只見阿參手持藥鋤,水瓢等物,忙著培土,澆水,施肥,除蟲,干得不亦樂乎。 梁誠正沒事,于是就學(xué)著弄起來。阿參見有了伙伴,也很高興,嘴里呱嗒呱嗒說個不停:“誠哥,你看這一株是黃芪,那一株是旱半夏,那邊是……”從栽種要領(lǐng)到藥效如數(shù)家珍,說個沒完。 梁誠在家根本沒機(jī)會接觸到這些事情,看到阿參年紀(jì)不大,卻知道那么多,心里很佩服,同時對藥材醫(yī)術(shù)這些事情大感興趣,聽的也是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問阿參一兩個關(guān)于藥材醫(yī)術(shù)的問題,這一下搔到阿參的癢處,更是滔滔不絕起來,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感,恨不能一下把自己所知道的藥理醫(yī)術(shù)全部掏出來灌進(jìn)梁誠耳朵里。 就這樣,兩個少年越來越投緣,梁誠每天除了早起修習(xí)練氣心法,有不懂的地方就到觀里請師父指點之外,成天都泡在園子里和阿參侍弄藥材,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太清老道所藏醫(yī)書極為豐富,什么《靈樞》、《素問》,《傷寒雜病論》,《金匱要略》,《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肘后備急方》,滿書架都是醫(yī)書,琳瑯滿目,蔚為壯觀。梁誠每天手不釋卷,學(xué)得入迷。不覺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過去八個多月了。梁誠因為心有寄托,想回家的心思,卻不太強(qiáng)了。在此期間,梁誠的練氣心法在清虛指點下,也進(jìn)入了練氣期第八層境界,這個速度,堪稱恐怖,因為在梁誠其他四個師兄弟中,除了未層謀面的大師兄離火已是練氣期十層外,修為最高的老三元靜也不過練氣期第六層而已,與梁誠修煉的速度相比,完全無法望其項背。梁誠這天靈根的優(yōu)越,算是彰顯無遺。 這大半年中父親來探望過梁誠四次,就連母親也跟著來了一次??吹絻鹤泳耧枬M,體質(zhì)漸漸強(qiáng)壯。幾乎忍不住要將他帶回去。后聽清虛解釋說病癥并未痊愈,只是丹藥暫時壓制,太清老道出門采藥將回來醫(yī)治這些話,才勉強(qiáng)讓兒子留下來。 一日傍晚,梁誠和阿參在園子里邊侍弄草藥邊探討醫(yī)術(shù),梁誠問道:“阿參,你說園子里這么多藥材,為何師叔祖還要進(jìn)山采藥呢?”阿參笑道:“誠哥你有所不知,這園子里的藥材,都只是一些尋常藥,有些珍希藥材,是無法人工種植的。況且就是同一種藥,野生和人工種植的藥效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主人常常去深山老林采藥,一去就是數(shù)月,有時整整一年都在山里采藥?!?/br> “并且呀,”阿參有些神秘地說道:“你現(xiàn)在所知道的,只是些凡間藥材,只能治療凡病。在一些山澤湖泊,靈氣濃郁之處,或者仙家密境,因為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會長出一些奇花異草,那些才是珍稀之物,對修真之人大有益處,一般人是聽都沒聽說過的。” 梁誠不由得感嘆,原來學(xué)了這幾個月的醫(yī)術(shù),自己還是一只井底之蛙。阿參道:“誠哥,你也不必小看自己,我是從來沒見過像你這般聰明的人,學(xué)得這樣快,你現(xiàn)在所學(xué)的醫(yī)術(shù),除了真正的看病經(jīng)驗全無之外,已經(jīng)可以掛牌行醫(yī)了,世間有些所謂的名醫(yī),未必比你強(qiáng)多少?!?/br> 正說間,忽然有人在園外叫道:“明誠師弟,師父叫你現(xiàn)在隨我過去?!?/br> 梁誠抬頭一看,原來是四師兄靜明,于是笑道:“是四師兄啊,好的,我馬上過去?!庇谑瞧鹕硐磧袅耸?,就和靜明一起往觀里走去。 兩人并肩走著,梁誠問道:“四師兄,你知道師父為何叫我過去嗎?”靜明道:“是大師兄今天回來了,你們還沒有見過,因此師父叫你過去?!?/br> “哦,是這樣啊?!绷赫\聽說是這個從未謀面的大師兄回來了,也有些好奇,于是二人加快腳步,往觀里走去。 進(jìn)到觀里,只見幾個師兄都在,師父正和一個高個子的人說話。一見梁誠進(jìn)來,清虛笑道:“明誠,過來見過你大師兄?!?/br> 梁誠趕緊上前先給師父請安,然后向大師兄施禮:“明誠拜見大師兄!”大師兄離火笑挽著梁誠的手,道:“你好,五師弟,咱們自家?guī)熜值埽槐鼐卸Y。呵呵。師弟啊,你是師父的關(guān)門弟子,這么快就煉到煉氣期八層了,果然天資超群。師父可是很器重你哦,我回來后師父和我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倒有七八次提到了你。哈哈?!?/br> 梁誠這才抬眼看了看大師兄,只見他年紀(jì)大概三十左右,身材高大,長得眉清目秀,一雙細(xì)長的丹鳳眼,嘴邊天生兩道笑紋,看上去總是笑瞇瞇的樣子。不由得心生好感。 又說了一會子話,離火把這次出門歷練的情況向師父稟報完畢,師兄弟幾個就告退了。出來之后,元靜提議幾個師弟給大師兄接風(fēng),于是一起來到了齋堂。 原來元靜他們早已準(zhǔn)備好了一桌素宴,看上去還很豐盛,還放著一大壺酒。于是謙遜幾下,各自入座,離火被推上首席,梁誠敬陪末座。 火元拿起桌上酒壺,給大家斟滿了酒,舉起杯來,道:“今天一來是咱們師兄弟團(tuán)聚,二來給大師兄接風(fēng),恭賀大師兄歷練歸來,來,干一杯?!闭f完“咕嘟”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接著幾個師弟一一給大師兄敬酒,一時間往來敬酒,觥籌交錯,氣氛逐漸熱鬧起來。梁誠因為年紀(jì)小酒量淺,兩杯酒下去,就臉紅心跳,暈乎乎的。 老三元靜今天顯得特別高興,頻頻舉杯勸酒,嗓門顯得特別嘹亮,噴著酒氣對梁誠說道:“小師弟啊,你不知道,咱們大師兄可不得了,天資超群,法力高強(qiáng)。這不,師父才叫他下山歷練,整整兩年啊,現(xiàn)在想必更是閱歷大增,咱們幾個師弟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的呀,大師兄,這兩年歷練,都遇上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啊,給大伙兒講講吧!” “五師弟,”離火卻未理會元靜,轉(zhuǎn)頭對梁誠問道:“聽說為了給你治病,師叔祖給了你一些秘制丹藥,師兄我向來對醫(yī)術(shù)十分感興趣,能給我看看開一開眼界么?” 梁誠也不疑有他,摸出了那個裝著“化夢青蠅”的瓷瓶遞了過去。離火接過去打開塞子,把剩下的四粒丹藥倒在手里細(xì)細(xì)觀看,又嗅了一嗅,口里嘖嘖贊嘆,道:“師叔祖當(dāng)年煉制這些“化夢青蠅”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的,這藥專門克制幻術(shù)心魔,一共煉制了五十多粒,聽說一下就給了你十二粒,真是太大方了,當(dāng)初我想看看他也是不給看的,唉,人比人氣人,貨比貨得扔啊。” 說完把手中的丹藥倒回瓷瓶,還給了梁誠。轉(zhuǎn)而談?wù)撈疬@次下山歷練遇到的種種奇人異事,原來離火談鋒甚健,口才又好,種種離奇的經(jīng)歷趣聞講得生動有趣,把大家聽的是如醉如癡,悠然神往。 推杯換盞中,梁誠喝得大醉。眼看他撐不住了,四師兄靜明起身送他回藥園,一路上梁誠踉踉蹌蹌,高一腳低一腳,好不容易到了地方,阿參忙把他扶上樓,和衣睡在了床上。 且說梁誠離席之后,元靜酸溜溜地說道:“大師兄,你不知道師父有多看重這新來的這小子,明天師父要是知道我們把他灌醉了,非責(zé)罵我們不可?!?/br> 離火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三師弟,不要這樣說話嘛,人家五師弟只是個小孩子而已,還身患重病,也不知能不能治好,哎,也怪可憐的。” 說著輕輕把什么東西放到了懷里,元靜喝得面紅耳赤也沒注意。倒是那火元眼尖,看見了好像是四粒黑色的丹藥,心中一動,覺得那好像是剛才看到的“化夢青蠅”。 卻說梁誠醉得昏天黑地,倒在床上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心煩欲嘔,耳中嗡嗡亂響,明明困得要命,卻偏偏睡不著覺。心里想:“原來醉酒這樣難受,怪不得爹從來不準(zhǔn)我喝酒。”只覺得床都在左右顛簸,梁誠生怕自己從床上掉下去,雙手死死抓住床沿不放。 這時阿參煮了醒酒湯端上來,笑道:“誠哥,這下你知道杯中物的厲害了吧?!比缓舐匚沽赫\喝了一小碗,這才感到好了些,只是依然頭暈?zāi)X脹,睡不著覺。 翻來覆去折騰到二更天,這才昏昏然睡去。夢中只覺得鬼影重重,一片一片黑色的碎片似在慢慢聚攏,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深處隱隱發(fā)出陣陣嘶吼。 第七章 夢中驚變 第二天早上梁誠醒過來,還覺得腦袋隱隱作痛。想起昨晚的夢境,心中很不安。算了算日子,明明第八?!盎瘔羟嘞墶钡乃幮?yīng)該還沒過去,為什么那惡夢卻像快要重現(xiàn)的樣子了呢?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吧,梁誠這樣安慰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僅剩的四粒丹藥捧在手里看了看,心里希望太清師叔祖快快回來,真是再也不愿重回到那惡夢中去了。要是近期惡夢有重現(xiàn)的跡象,沒奈何只好再服一?!盎瘔羟嘞墶绷?。可是藥吃完師叔祖還是沒回來怎么辦?。苛赫\打了個冷戰(zhàn),不敢再想下去了。 梁誠小心地一粒一粒地把丹藥收回到瓷瓶中,就像在收拾自己余下的生命那樣專心,可是年少的他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丹藥與平常相比有什么不同。 梁誠出了屋,在園子里打坐練氣,可是始終有些心神不定。下午和阿參一起照料園子里的藥材時也是無精打采的。阿參認(rèn)為梁誠還是有些宿醉,勸他回屋休息一會。梁誠回屋才假寐了一會就在惡夢中驚呼,幸虧阿參進(jìn)屋來把他叫醒,梁誠渾身冷汗淋淋地想,今晚無論如何得服食一粒丹藥了。 到了晚上,梁誠吃了一粒丹藥就睡下了,可是躺了一會,不但睡不著反而越來越興奮,丹田里似乎有一股熱氣突突地往腦袋里竄。腦海里亂成一鍋粥,各種思緒如同漲潮一般此起彼伏,耳朵“嗡嗡”亂響,似乎聽到許多像是垂死的慘呼,又像是嚎叫呼救的聲音。只覺得身上又熱又脹,皮膚像撕裂一般疼痛,渾身汗如雨下。 梁誠扯開衣服一看,吃了一驚,只見自己身上血管漲得老粗,像蜘蛛網(wǎng)一樣密布全身,皮膚下面很多拳頭大的凸起在蠕蠕而動,看上去像一張張扭曲的鬼臉,個個表情極其痛苦,好像想要穿透皮膚,鉆出來一樣。 梁誠又驚又疼,張口想要大叫,卻噴出一口黑色的液體,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秀遍g,梁誠忽然掉進(jìn)那既恐懼又熟悉的黑色原野,和以前不一樣的是如今這里烈焰奔騰,火光沖天,熾熱的風(fēng)夾雜著沙塵撲面而來。只是這個空間看上去不太完整,四下里都有些黑色的空白處,看上去像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邊緣散發(fā)著強(qiáng)烈的白光。 梁誠在風(fēng)沙中勉強(qiáng)睜著眼睛,看見這里到處是被砍殺的士兵的尸體,有的身首異處,有的缺胳膊少腿,肚破腸流,死狀慘烈。 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梁誠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一群不知道在夢中追逐自己多少次的鬼物。在火光中,梁誠看見這些鬼物在吞噬地上的死尸,每吞下一具尸首,怪物好像就長大一圈,身上就多長出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忽然,領(lǐng)頭的那個巨大的鬼物發(fā)現(xiàn)了梁誠,立刻發(fā)出暴怒的嘶吼,朝著梁誠飛奔過來。梁誠見走投無路,心中恐怖,絕望,傷心,憤怒,各種情緒接踵而來,腦中一片混亂。忽然梁誠仰天發(fā)出狼嚎般的聲音,竟充滿嗜血之意。這時身上的皮膚忽然爆裂開來,那些鬼臉般的凸起鉆了出來,將衣服撕得粉碎,纏繞在梁誠身上扭動不休。狀若妖魔的梁誠身軀暴長,瞬間竟長到數(shù)丈高,沖上去和那撲過來的鬼物扭做一堆,翻滾廝打起來。 這時所有的大小鬼物都撲了過來,擠在一起,互相吞噬起來。一時間黃沙滾滾,什么都看不清了。 黃沙中梁誠腦中空空,忘記了自己是誰,要干什么,只覺得渾身彌漫著殺戮的快意,張開大口只知道不停地吞噬,吞噬…… 過了不知道多久,翻滾的黃沙停了下來,一頭巨大的看上去是由血rou和骸骨拼湊出來的怪物一躍而出,以驚人的速度向一旁的一個空間黑洞沖去,白光一閃,這怪物消失在黑洞里。 梁誠只覺得自己似乎在飛速奔跑,又像是被別的什么人裹挾著奔跑,心里一方面很迷茫,但是另一方面又充滿了憤怒的殺意,仿佛很多聲音回蕩在腦?!皻?!殺了他!報仇??!” “這是要干什么???”梁誠迷惑地想“要干什么,這路卻有些眼熟?!?/br> 兩邊的景物飛速后退,梁誠感到自己像一匹駿馬般地奔馳,渾身都是力量,在深夜的道路上疾馳。 不知道過了多久,恍恍惚惚間梁誠飛身越過城墻,守城士卒眼睛一花,覺得似什么龐然大物一閃而過,又似什么也沒有看見。梁誠卻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連一晃而過的城樓匾額上的“武勝關(guān)”三個大字也看的清楚,“好眼熟啊,眼熟……”梁誠心想。 梁誠心中殺意越來越濃,以至于渾身興奮得發(fā)抖。但這殺意卻不像是自己的,只覺得身體中有無數(shù)暴怒的靈魂,無數(shù)的聲音在轟鳴“殺!殺了他!報仇啊!” “啊,眼熟的地方,這里是馬廄,白馬,黃馬,黑色的烏云騅,吃了它,烏云騅……” 梁誠耳朵里亂哄哄的,什么也聽不清楚,眼中看到的畫面卻緩緩閃過,很多人驚駭?shù)谋砬?,垂死的掙扎,血rou橫飛…… 梁誠苦苦思索著“這是要干什么啊,發(fā)生了什么事?” 梁誠看到在巨大的利爪撕扯下很多人倒下了,有士卒,有男子,有女人,有張管家,有梁旺,“梁旺?這是為什么?發(fā)生了什么事?”梁誠苦苦思考著。 轟然一聲,仿佛是雷擊的電流掠過全身,梁誠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人身上。這人手舞長劍,須發(fā)戟張,神威凜凜,眼神中充滿了不屈的神色,雖渾身浴血,卻仍然奮力搏斗。 梁誠覺得渾身上下都爆發(fā)出狂怒的力量,利爪狠狠地?fù)]舞著,腦海里到處都是“殺啊!殺了他!”的聲音在咆哮,只在心底最深處有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反抗著,在哭泣著,但是卻那么微不足道。 梁誠覺得這個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心里空蕩蕩的,身體仿佛從高空中墜落,一直飄飄忽忽往下墜落。 清晨,梁誠醒了過來。腦子昏昏沉沉,渾身酸疼,張開眼睛一看,不由嚇了一跳,只見屋里亂哄哄的,自己卻光著身子躺在床上。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梁誠心里在想,卻記不起來,只是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于是起身穿衣,但是布袍卻找不到了,只好打開柜子,把家里帶來的那件錦袍找出來穿上。 “阿參!”梁誠邊出去邊喊著,心想:“這小子把我的布袍弄到哪里去了?” 梁誠在阿參的屋里沒找到人,又到園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到阿參,只好開始打坐用功,梁誠這時發(fā)現(xiàn)自己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一呼一吸間比平常更為順暢,周身通泰,身體里有一股清涼的細(xì)流順著脈絡(luò)流動。這細(xì)流的感覺如此真實,可以隨心所欲地周身調(diào)動,調(diào)動至指尖處,甚至可以感受到一股股涼氣沖出指尖。平時脈絡(luò)中的阻礙之處,也不復(fù)存在了。 梁誠非常詫異,自己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比平時好不知道多少倍,似乎正是心法里描述的功力進(jìn)階練氣十層后期大圓滿境界的模樣。可是他不敢相信,因為師父清虛說過,要練到本門練氣心法大圓滿,天資最卓越者也至少要下五年苦功。 梁誠不知道,在昨夜奇特的際遇中,自己的身體有了重大變化,身體里阻滯的脈絡(luò)關(guān)口被盡數(shù)沖開,所以導(dǎo)致功力突飛猛進(jìn)。他只記得一些零碎片段,并且隱隱覺得有件大事十分不妥,但是又想不起來發(fā)生了什么事,只好不去想它,專心練功,漸漸進(jìn)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tài),沉浸在其中了。 第八章 黑甜福地 天光大亮的時候,梁誠收斂住氣息,漸漸從物我兩忘的狀態(tài)中退了出來。只覺得神清氣爽,周身都說不出的舒適,就連頭腦也覺得加倍靈活起來了。 正在沉吟該不該去師父那里一趟請教一下,卻見阿參興沖沖地從園子外跑了進(jìn)來,遠(yuǎn)遠(yuǎn)看到梁誠就大聲說道:“誠哥,誠哥,主人就要回來了?!?/br> “哦,”梁誠也有些喜悅,問道:“你是幾時得到的消息?師叔祖何時回來?”阿參答道:“就剛才接到的主人的千里傳音符,說是已經(jīng)到了武勝關(guān)了,本來今天就回來,但是有事要耽擱幾天,并且還吩咐了一些事物要我預(yù)先準(zhǔn)備一下?!?/br> 這千里傳音符,是一種用于傳音的符箓,可以在很遠(yuǎn)的距離把要說的話傳遞過去。梁誠在師父那里見過幾次,第一次看見覺得很是驚奇,現(xiàn)在卻也見怪不怪了。 “知道了,你去辦吧,我現(xiàn)在要到師父那里去?!狈愿劳炅耍赫\離開藥園,一路健步如飛地奔到觀里,前去拜見師父清虛道長。 進(jìn)到房中,只見清虛背對自己,望著窗外,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梁誠正要施禮,清虛卻轉(zhuǎn)過身說道:“明誠,你師叔祖數(shù)日內(nèi)就回來的消息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鼻逄撜f著望了望梁誠,面露詫異之色,不待梁誠說話,伸手搭上梁誠脈門,沉吟片刻,就連連驚嘆道:“沒想到?。《潭虜?shù)月你竟然將入門心法修煉至十層境界,這樣神速,真是從未有過的事。” “師父,我真是達(dá)到了十層境界?”梁誠也不敢相信。清虛說道:“嗯,確實是功力已臻練氣期大成無疑,只是為師察覺你脈息既虛且澀,體內(nèi)似有重大變故。這樣吧,這幾日你暫時不要獨自住在藥園了,可到觀中靜室將息,觀中有祖師布置的降魔大陣,有辟邪降魔之效,你現(xiàn)在功力漲速過快,根基難免不穩(wěn),心魔反噬最是厲害,千萬不可大意?!?/br> 安排好梁誠之后,清虛不由得感慨起來,沒料到這個關(guān)門弟子天資如此出眾,這么快就把練氣心法修煉到了十層境界,簡直是不可思議,現(xiàn)在鞏固一下境界就可以嘗試筑基了。回想自己當(dāng)年,從修習(xí)初級心法開始,至功力達(dá)到練氣期大成,整整花了九年功夫。 當(dāng)夜,梁誠端坐在靜室之中,原來此處就是父親第一次帶自己來無量觀時休息的地方,時間過去大半年,此處卻是沒什么變化,墻上那幅中年道士的繪畫依舊飄逸靈動。 梁誠非常喜愛這幅畫,坐在那里細(xì)細(xì)觀看品味,出神了一會。心中不由思緒萬千,心想其實清修的生活很適合自己,要不是父母親人難以割舍,塵世中的那些功名利祿自己是毫不眷戀的。想到了父母,卻心中沒由來閃過一絲不安。 胡思亂想到深夜,梁誠有些困倦了。雖然萬分不情愿并且苦苦抵抗著,卻昏昏沉沉起來了,這時梁誠身上詭異地冒出了一絲絲黑氣,圍繞著身子盤旋。梁誠自己卻不知道這些異狀,已經(jīng)快睡著了,耳邊傳來低低的嘈雜咆哮聲和一些若有若無的抽泣嗚咽聲。梁誠最后一絲清醒的神志也快進(jìn)入夢鄉(xiāng)了,嘴里有些發(fā)苦,知道等著自己的一定不是什么好夢。 忽然梁誠臉上身上感覺到一個濕漉漉的東西貼上來并發(fā)出“呼哧呼哧”的聲音,猛一激靈,睜開了眼睛,看見一個有點眼熟的小獸正拿自己的大鼻子在自己渾身上下到處亂嗅,這青灰色的小東西耳朵圓圓的,鼻子似豬又似象,亮晶晶的小眼睛滿是興奮之色。 讓梁誠驚訝地合不攏嘴的事發(fā)生了,那小獸居然一邊使勁地嗅梁誠,一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口吐人言:“嗯……好香,你……好香……啊?!?/br> 梁誠不由得聞了聞自己身上,是有些汗臭。想著自己白天從藥園跑到觀里,那可是出了一身汗,聽著小獸“好香”的評價,大感汗顏。 “你的……好吃,你給我吃……好不好?”小獸抬頭望著梁誠,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啊!你要吃我?你是什么妖怪?”梁誠嚇了一跳,徹底醒過來了。腦袋冒汗,心里有些害怕,但是看著這小獸卻不像是吃人妖怪的樣子。 “不……不是吃你……,是……吃你的……?!毙~F也很著急,說話更是費力。 梁誠看著小獸結(jié)巴成這樣,怎么也不像是吃人的猛獸,逃跑的心思倒?jié)u漸打消了。 “咦!你不是畫里的那個小東西嗎?怎么跑出來了?”梁誠這才發(fā)現(xiàn)這小獸就是畫中那中年道士腰墜的形象。 “我……我……”小獸更是急得語無倫次,張口結(jié)舌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忽然噴出一股青色光焰把梁誠圍住了。 梁誠大駭,忽然覺得眼前那些青色光焰像水波那樣蕩漾起來,漸漸消散開來,同時四周景物為之一變。 梁誠感到自己到了一個小山谷似的地方,周圍流水潺潺,香氣撲鼻。放眼望去,四周樹木蔥郁,鳥語花香。更難得的是,這里靈氣逼人,真是一個打坐練功的好去處。梁誠精神一振,正要四處走走,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看到前方樹影下似乎站著一個矮小的人。 那小人慢慢走了過來,原來是一個青衣童子,看上去年紀(jì)大概五六歲,頭上扎著兩個小辮,長著一個大鼻子,一雙亮晶晶的小眼睛笑瞇瞇地看著梁誠。 “喂!香噴噴的小孩,這里好玩嗎?”那童子忽然張口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