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個時候工作也是真的很多，沒空想那么多有的沒的?！?/br>
    她常常一顆心只能專注一件事，民國劇組戲少的時候追他，后來忙起來，心里就沒裝那么多風月了——更何況男人是真的很難捉摸，她不想給自己添亂。

    想到當初，他也不免低了低眼，這才道：“抱歉?！?/br>
    “為什么要道歉，”她說，“不用道歉的?！?/br>
    “喜歡你是我自愿，放棄也是，后來你追我，答應(yīng)你也是，那都是我的決定，和別人無關(guān)。”

    正是因為那時候把他當做朋友，所以當他在路燈下，說出“忍住我不完美的靈魂，努力去愛你”的時候，雖然當時并沒產(chǎn)生太多情緒，但后來回想，她在那一刻，其實是有感動的。

    如果不是每一個階段的情緒累積下來，或許一切，不會這么水到渠成。

    “病床的時候，之所以會親你，”顏漫說，“我后來想了想，應(yīng)該是被你虛弱的美色誘惑了?！?/br>
    “……”

    他握住她手腕，低聲道：“那也是喜歡我?！?/br>
    顏漫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也對吧。

    “嗯，那也是喜歡你?！?/br>
    明明話是他先說出口，聽到她跟句子時，竟然也再愣了愣。

    他道：“什么？”

    干嘛，裝聽不懂逼我再說一遍是嗎？

    “是喜歡你啊，”她咕咕噥噥地，小聲說，“喜歡你?！?/br>
    之前什么天崩地裂的sao話都能張口就來，這會兒氣氛烘托到這里，卻不免有些臉熱。

    顏漫驚詫地發(fā)覺自己竟然還有要臉的時候，這不應(yīng)該啊，害羞這種詞也會出現(xiàn)在她的字典里嗎？

    她感覺眼皮也愈來愈燙，她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表情，半晌后沒聽到聲音，忍不住推了下他的肩膀。

    “干嘛，我表白呢，給我點反應(yīng)啊。”

    她正想說我不要面子的嗎，下一刻，他灼熱的氣息就靠了過來。

    “什么反應(yīng)？”他沉聲，“這種夠嗎？”

    下巴被人抬起，他的氣息合著吻被傳遞進來，guntang而灼熱，他沒有說話，但她分明感覺到，他的一切感受，都在通過這個吻傳達。

    興奮的，熱烈的，震顫而又激動的，幾乎一切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詞匯，此刻，他用另一種方式訴諸于口，甚至隱隱拉扯著她的下唇，傳來些微的痛感。

    再往后就有些不受控制了，像是想到什么，他的吻帶了些危險的掠奪意味。

    她的手指抓住他衣襟，忍不住微微攥緊，小口喘著氣：“疼……”

    手腕被人壓住，葉凜啞聲：“剛剛逗我那么久，現(xiàn)在知道喊疼了？”

    ——就知道他是反應(yīng)過來，她剛剛在故意拿初戀逗他了。

    這男人好記仇啊。

    “這不是……情、情趣么，”她給自己找補，“不然你一個人坐那兒，多無聊啊……”

    手被反扣在身后，他用舌尖掃著她的耳垂。

    “別……不行……”她往后蹭了蹭，“我明天……早戲，四點就要起?！?/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十二點了。

    葉凜垂著眼看她，眼底霧色深濃，一片漆黑。

    “你意思就這么放過你？”

    “……”

    “那，那也不用，”她小聲說，“我可以抽出寶貴的幾分鐘，對你進行一個短暫的補償?！?/br>
    她的指縫中鉆進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指，再被人緩緩扣住。

    *

    第二天出發(fā)去片場，天都還沒亮。

    顏漫打著哈欠，手擱在面前的桌板上，就這么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

    周璇：“看好幾分鐘了，想什么呢？”

    顏漫眨了眨眼。

    在想她也太沒有尊嚴了，之前是自己來，昨晚居然還是被他帶著的……

    他的聲音仿佛就烙在耳郭，握住她掌心的力道也很重。

    咳嗽半聲，她正色道：“在想，男人喘起來，還挺性感的?！?/br>
    “……”

    周璇：“侮辱我沒有性生活是吧？”

    “我也沒有，”顏漫說，“這么一想是不是好受多了？”

    周璇正想說我們倆是同一種情況嗎，下一秒，只見顏漫溫柔一笑：“不過可能很快就要有了?！?/br>
    周璇：“……”

    真想馬上把你倆的戀情官宣出去，讓全國人民看看你顏漫現(xiàn)在這張臉。

    *

    今天是除夕，劇組里挺熱鬧，導演給他們煮了湯圓，還在附近的店里買了蛋糕。

    ——當然，按照導演的話來說，買蛋糕純粹是臨時起意，因為在超市旁邊看到一家甜品店，里頭擺了個很大的蛋糕，上頭還有一排挺漂亮的蠟燭，是店主手工做的。

    主演每個人都分到一支，這晚的戲拍完之后，顏漫去換衣服，囑托不用把自己的點上，結(jié)果換完出來，發(fā)現(xiàn)她的那根還是被點著了。

    她把蠟燭裝好，一路小心翼翼護著回了家，生怕熄滅。

    一進家門，她就緊張地提著那個小盒子，鞋都沒來得及脫，虔誠地將盒子放平，去看里頭的蠟燭。

    還好，沒熄。

    葉凜也走了過來：“帶的什么？”

    “蠟燭，”她笑笑，“導演說新年禮物，讓我們每個人許個愿，我都說不用點我的了，結(jié)果他們還是順手點著了?！?/br>
    葉凜瞧了她一會兒：“不是可以吹熄了帶回來么？”

    “是呀，”她說，“但這個事兒，不是講究一個流程嗎？”

    “吹過一次的蠟燭，許愿就不靈了?！?/br>
    她拍拍衣襟，道：“畢竟新年，也要有些講究的儀式感?！?/br>
    他淡笑了聲：“特意帶回來許愿？”

    “不是，”她仰頭，看著他道，“我的愿望，一人一半?！?/br>
    葉凜看了她一會兒，這才挑了下眉尾：“特意來分我一半？”

    “是啊，感動吧?！?/br>
    顏漫換了雙拖鞋，這才坐在桌前，抬手示意：“你先？”

    葉凜搖搖頭：“你先。”

    她輕咳兩聲，虔誠地合攏手掌：“我的愿望是，希望可以順利拍完這部戲，然后有機會好好地，完成mama那部舞臺劇。”

    許完之后，她兀自“嗯”了聲，像是肯定結(jié)束了，這才抬頭看他：“你的呢？”

    男人起身，隔著蠟燭與她平視，眼底有跳躍的火花。

    “我的愿望是，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實現(xiàn)?！?/br>
    ……

    她莫名被這一眼電到了似的，偏過頭去，摸了下耳垂，嘟囔道：“那我不是白拿回來了么……”

    但無法控制地，心里還是有細微的雀躍在蔓延。

    “看在你沒撈到什么的份上，”她輕咳兩聲，坐到貓窩旁的懶人沙發(fā)上，“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能完成的？”

    顏漫摸了摸身下的沙發(fā)，又看到旁邊的貓窩，正想說自己買的快遞，又冷不丁被人打斷。

    夜色濃重，葉凜曲著腿壓了下來。

    男人垂眼瞧著她，伸手覆在她后頸，指腹摩挲著她的側(cè)頸，聲音很低。

    “要個吻，行么？”

    身體某處開始升溫，看了兩秒后，她忍不住挪開視線，推了下他的肩膀。

    “你好沒追求啊……”

    他像是笑了下，“是挺沒追求的?！?/br>
    等了半天，男人還沒把自己的臉掰過去，顏漫不由得有些奇怪，又轉(zhuǎn)過頭去看他。

    他垂著眼，似又有了新的問題：“初吻也是跟我？”

    “……”

    怎么還在講這個……

    顏漫說：“是啊?！?/br>
    “為什么會愿意？”

    她很坦誠，不知道他為什么連這種問題都要刨根問底：“長得好看唄，又不虧?！?/br>
    葉凜：“別的長得好看的人，你也愿意跟他們拍？”

    “沒啊，之前這戲的編劇還要給我加一場，我覺得不合適就給拒絕了?！?/br>
    想了想，她又補充：“審美門檻太高，就覺得你好看，別人沒覺得過……”

    她越說聲音越輕，卻不輕不緩地，在他心尖上扎了一下。

    他終于確認，原來自己在她這里，也是有一點特別的。

    或許現(xiàn)在，她對他也只是喜歡，但沒關(guān)系，往后時間還長，總能等到那天她真的，也愛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