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資料，她看著他。

    顏漫雙手捧著臉頰，像是在思考什么，正當(dāng)他以為她又要發(fā)表什么驚世駭俗的垃圾話時，顏漫突然道：“你覺不覺得你很像男主？”

    她說：“你總是拒絕所有人的靠近，可是一個人真的很難取暖?！?/br>
    *

    這天晚上氣溫適宜，劇組迎來了第一個殺青的演員。

    是男二號。

    劇組給他送了花和禮物，主創(chuàng)們站在一塊兒，拍了張合照。

    男二還有些舍不得，但這就是演員的常態(tài)，他后面還有通告，沒和大家寒暄多久，就坐著保姆車離開了。

    顏漫趴在沙發(fā)上，有些悵然：“好快啊。”

    “當(dāng)然，男二都拍了三四個月了，已經(jīng)算久的了?！敝荑f，“馬上了，下一個就是你?！?/br>
    顏漫的劇本厚厚一疊，但戲份都是在精不在量。

    她靠在沙發(fā)上，嘆息一聲：“沒有我，葉凜可怎么活啊?！?/br>
    “……”

    “你殺青之后不過多久，他也殺青了，劇組宣傳期還能碰上，”周璇說，“而且他很多公開行程，你可以探班，或者是等你也紅了，你倆可以一塊兒出行程……”

    顏漫若有所思，目視遠方，一副籌劃完成的模樣。

    “殺青之前把他搞到手，我們不就可以開始圈內(nèi)戀愛了？”

    周璇：“……”

    剛剛我說的話你都沒在聽是吧？？

    “殺青前追不到那就太費勁了，”顏漫說，“這還有幾天呢?！?/br>
    周璇：“怎么，談一場甜甜的草莓味的戀愛？”

    顏漫想了想：“沒有草莓味的，原味也行。”

    “……”

    晚上，導(dǎo)演臨時安排了一場劇組聚餐。

    大概是今天氣氛到位，演員們?nèi)嫉搅藞觯瓦B男二也在半個小時后抵達。

    顏漫到得最晚，等她上座時，人已經(jīng)齊了。

    大家人真的很好，把葉凜旁邊的位置留給了她。

    她手里還拿著個酒杯，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葉凜的杯子交換。

    “我這杯太多了，跟你換一下，我喝少的。”

    導(dǎo)演笑：“你怎么自己還倒好酒了。”

    顏漫：“我路過備餐臺，順便就拿了?！?/br>
    男人蹙了下眉，正想說什么，聽到她附在自己耳邊，小聲說：

    “寶貝，我聽粉絲說你喝酒頭疼，給你兌水了。”

    她又拆開購物袋，從里面拿出一包軟糖，以及一些別的。

    “喏，解酒的。”

    “蜂蜜，回去可以泡?！?/br>
    “這個，餐前吃一顆，不容易醉?！?/br>
    ……

    一旁的人湊過來，問道：“你剛就是去買這個了？”

    “對呀。”顏漫點頭，“哦，還給自己買了瓶荔枝氣泡水?！?/br>
    把自己無糖的那瓶飲料取出來，她將袋子掛在了葉凜的手臂上。

    ——反正都是給他買的。

    一頓飯吃得挺和諧，偶爾免不了要喝酒舉杯，她就用荔枝飲料代替，不會顯得不合群，也沒人發(fā)現(xiàn)她悄悄換了飲料。

    吃完之后，大家去唱k。

    顏漫坐在立麥旁，唱了首《city of stars》。

    她已經(jīng)換下戲里的旗袍，換成淺藕色的連衣裙，裙擺在腳踝旁飄飄搖搖，多出幾分綽約的仙氣。

    有不可方物的艷，亦有點到即止的柔。

    這場飯局有導(dǎo)演的朋友，是個制作人，包間安靜下來的中途，他轉(zhuǎn)頭夸獎：“你這女主角真不錯啊，簽的哪個公司??？”

    張軍：“好像還沒簽，小漫，你是沒簽吧？”

    “嗯，”顏漫點了點頭，“在找?！?/br>
    昨晚馮汀一提醒，雖然不打算簽他那家，但顏漫已經(jīng)在了解別的公司。

    有名的經(jīng)紀(jì)公司無非就那幾家，還不清楚能不能簽上。

    聞言，那制作人一拍大腿。

    “那簽喜聞??！我哥們兒就是喜聞娛樂的，他們很會做女藝人，我把你微信推他啊，正好他最近也在跟我說，藝人青黃不接的，沒有好苗子?！?/br>
    喜聞名氣不小，捧出過好幾個女頂流。

    顏漫當(dāng)然欣然點頭，唱歌的中途就加上了微信號。

    她本想說回去錄個簡介視頻，看看對方有沒有意向，誰知道下一秒，對面發(fā)來公司地址，直入主題——

    【明天中午十二點，準(zhǔn)備不少于三個才藝展示，行的話咱們直接簽約！】

    顏漫：【是很著急嗎？】

    【嗯，今年的kpi還他媽沒達到，愁死我了?！?/br>
    “……”

    點進朋友圈，確定這人靠譜之后，顏漫才做了肯定的回復(fù)。

    這么好的機會，當(dāng)然要抓住。

    剛放下手機，她又被大家拽進音浪中。

    他們點的歌一首接一首，好不容易能喘口氣，顏漫一回頭，看見葉凜就坐在臺邊。

    他坐的是很熱鬧的位置，一如他出現(xiàn)的每一個地方，歡呼簇?fù)恚瑹狒[盛大。

    但他只是一個人坐在那里，翻看手中的東西，眉眼淡漠，像是電影里費盡心思才能拍出的故事感，他總是如此輕而易舉，但又如此置身事外。

    顏漫手指一滑，點了首《怎么辦》。

    伴隨著歌聲，包間又漸漸喧嘩起來，大家相互推搡，有人在起哄聲中，壯著膽子叫了聲葉凜。

    男人抬起漆黑的眼。

    燈光一瞬流轉(zhuǎn)，顏漫側(cè)坐在立麥前，單腳點地，見他看過來，輕巧地歪了下頭。

    歌聲輕快，她像是在唱，又像是在講——

    [雖然無力抵抗]

    [但是日子還長]

    [總有一天換你為我瘋狂]

    ……

    唱完這首歌，她笑吟吟地從臺上下來，附到他耳邊，然后說：“寶貝，這首歌專門為你點的?！?/br>
    旁邊的桌臺上正在玩狼人殺，她摸過來一張牌，朝他晃了晃。

    “我這次應(yīng)該拿的是預(yù)言家的牌?！?/br>
    仿佛知道她在暗示“總有一天換你為我瘋狂”那句，男人沉聲回：“不是?！?/br>
    她說：“會是的?！?/br>
    說完，也沒等他回復(fù)，她又轉(zhuǎn)過頭去玩狼人殺，并不在意他怎么想似的。

    而她這把，還真是拿的預(yù)言家。

    一行人玩到快十一點，終于散場。

    臨要離開時，有人說雙擊夫婦已經(jīng)在籌備婚禮，大家都在討論當(dāng)天有沒有空。

    顏漫想到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向葉凜，囑托道：“我結(jié)婚你一定要來哦?！?/br>
    男人蹙了下眉，不是很想搭理的模樣。

    “我為什么要去？”

    她眨眨眼，理直氣壯地說：

    “你不來，豈不是沒新郎了？”

    話音剛落，包間突然陷入安靜，前面走著的畢談一個趔趄，在門口摔了一跤。

    畢談驚詫地回過頭：“你們要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的事？”

    聲音高亢嘹亮，直通走廊。

    第12章 嘴硬五下

    畢談聲音挺大，幾乎貫穿了整條走廊。

    包間的服務(wù)生也猶疑又興奮地，看了過來。

    畢談看向葉凜，慌張中又帶著一絲期待：“你沒跟我說過結(jié)婚的事兒??？什么時候？婚后還拍戲嗎？奶粉代言接不接打算什么時候上帶娃綜藝——”

    葉凜眉頭一皺，他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