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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蟲?” 謝姜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面上盡是茫然,“我體內(nèi)有蠱蟲?什么時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苗苗面色一僵,下意識的看向江溆,后者給了她一記冷眼。 “這個……” 她心虛的摸了摸鼻尖,對眼前面色蒼白的小公主微微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我跟著阿娘見識過一些,今日發(fā)現(xiàn)殿下的癥狀很熟悉,殿下且先服下吧。” 說罷,她便是直接將手中的藥塞入謝姜口中,合上她的嘴握著她的下巴輕輕一抬。 謝姜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是直接咽了下去,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察覺到江溆又給了自己一記冷眼,苗苗也不去管他,自顧自將手邊東西收拾了一番,再度給謝姜探了脈。 片刻后,謝姜覺得眼皮有些沉,忍了忍終是沒忍住,緩緩闔上了眼。 待她的呼吸趨于徐緩平穩(wěn),江溆才松了口氣,以衣袖拭去她額前的冷汗,“如何?” “情況不是很好,此次是我以藥物強制將蠱蟲壓制下去,以后它們還會活躍,也會比此次更嚴(yán)重?!?/br> 說著,連苗苗自己都大大的松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前沁出的汗,“她今日本身就重傷加高燒,幸好我們來的及時,若是拖的晚一些,她怕是……” 她搖了搖頭,淺淺嘆息一聲,手上動作不停,將長針盡數(shù)收回放好。 “必須先找到母蠱,這是解蠱的關(guān)鍵。” 苗苗凜眉,伸手理了理謝姜的衣襟,“找到母蠱后我配置解藥還需要一段時間,解蠱也需要一個過程,拖的越久對她越不利,我們要抓緊時間了?!?/br> 江溆目光暗了暗,應(yīng)了聲“好?!?/br> 見他這般,苗苗也不去多言,先去姜喻之和楊西那邊看一下他們的情況,給他們服了藥。 許是方才疼的狠了,謝姜此時還是緊皺著細(xì)眉,唇角呡起,面色痛苦。 江溆輕輕將人抱到懷里窩好,以指腹將她的眉心緩緩揉開,一手?jǐn)堖^她的脊背將人扣在自己的臂彎。 小姑娘忍不住哼唧了一聲,下意識的往他懷里縮了縮,小手攥住了他的衣袖,腦袋在他胸膛蹭了蹭才恢復(fù)了安靜。 她小小的一團,將自己縮了縮,便更顯得嬌小惹人憐了,比如江溆。 他閉了閉眼,垂首將薄唇輕輕印上她的眉心,停留了幾息才移開,繼而又是將她的手送到唇邊吻了吻,力道鄭重而溫柔。 她似乎瘦了不少,隔著衣袂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纖弱。 此時江溆才發(fā)現(xiàn)謝姜的手腕上空落落的,只剩下幾道傷痕,他送她的一對跳脫已經(jīng)不知所蹤。 苗苗將楊西和姜喻之的傷簡單處理了一番,見謝姜已經(jīng)回到了江溆懷里,便是拿回自己的布包,將東西放好,還拍了拍其上的塵土。 “好了,走吧?!?/br> 她將束發(fā)的發(fā)帶緊了緊,“盡快回去,殿下體內(nèi)的蠱蟲我暫時壓制下去,但是她的傷和高燒必須盡快處理,不然情況難料。” 江溆帶了幾人,有他們在前面開路自然是順利了不少,夕陽漸漸西斜,熱度也漸次被收斂了,山風(fēng)染上不可忽視的涼意。 苗苗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打了個寒顫。 這時,前方響起明顯的腳步聲,很快便是與他們打了個照面。 來人風(fēng)塵仆仆,眼下有著明顯的烏青,見到江溆懷里的一小團時身形便是猛地一晃,開口是明顯的顫抖和哽咽。 “園園……” “二殿下,宋少卿?!?/br> 楊西認(rèn)出了二人,注意到謝曙和宋沉身后的帶來的人,便是松了口氣。 他們及時找來了,那也無需擔(dān)心那些刺客的突然襲擊了。 謝曙紅這一雙眼在江溆面前停下,顫抖著伸出手,“皇叔受累了,將園園……給我吧?!?/br> 江溆卻是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手,沉默著將懷里的小姑娘抱緊了幾分。 一旁的苗苗及時開口解圍,“殿下受傷太重,我方才給她施了針才讓她睡了過去,現(xiàn)在不宜亂動,若是扯到傷口便不好了?!?/br> 謝曙自然知道謝姜傷的很重,他看得見她身上的血跡和慘白的臉。 他淺淺嘆息一聲,面色不忍,看著眼前男子的目光帶著明顯的擔(dān)憂,“皇叔也傷的不輕,還是讓我來吧,我會小心的?!?/br> 江溆也傷的不輕,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澤山侯這般狼狽的模樣,胳膊和腰側(cè)的傷口猙獰可怖,翻開的皮rou粘著衣料,還嵌入了沙石。 江溆垂眸,似是遲疑了一番,才緩緩將謝姜放到謝曙背上,收回手時再度牽扯到了手臂上的傷,垂手時鮮血自他指尖滴落。 謝姜渾身軟綿的趴在謝曙的脊背,宋沉在一旁護著,時刻注意她的情況。 幾人速度很快,見到等著的馬車時,江溆瞇了瞇眼,身上的痛苦似是在頃刻間被剝離,意識直接陷入黑暗。 耳邊響起楊西的一聲驚呼,繼而便是什么都聽不到了。 第47章 待在我懷里 謝姜醒來時已經(jīng)是幾日后了, 剛睜開眼時視線還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緩緩的舒了口氣, 目光漸次清明。 身上的傷口都被細(xì)細(xì)的包扎了,許是躺的久了, 謝姜稍微一動便覺得有些酸痛,被包扎著的地方癢癢的, 讓她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撓一撓。 不過她暫時沒有這個力氣去撓,昏迷之前體內(nèi)撕扯般的劇痛現(xiàn)在已然蹤跡全無,謝姜幾乎都要以為那是一場不好的夢, 畢竟那樣快要被撕裂的痛苦實在是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