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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融融的眼中,謝姜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眉眼,占據(jù)了他整個眸。 她忽的心頭一跳,目光微動,“好?!?/br> 她莫名覺得耳垂有些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很是古怪,讓她有些不舒服,但又不是那么難耐,反而讓她有些甜蜜,又有些緊張。 “姜姜?” 江溆揉了揉她額前的發(fā),靠近了她幾分,語含擔憂,“怎么了?臉上這么紅?” 她還臉紅了? 謝姜下意識的挪了挪,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隨意揉了揉自己的臉,“無事,可能……風太大了吧?!?/br> 聞言,江溆先是愣了愣,繼而俊逸的面龐便是籠了一層的歡喜,眸底似是傾覆了不休的浪潮。 “可能……風太大了吧?!薄?/br> 很熟悉的一句話,一字一字的,分毫不差。 他想起上一世他在桃樹下折了桃枝遞給她,小姑娘羞紅了一張小臉,面上的紅暈竟是比周圍的桃花還要醉人。 她當時亦是避開了他含笑的視線,強自淡定的揉了揉自己的臉,說:“可能……風太大了吧?!?/br> 再度聽到這句話,江溆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覺得心頭鼓鼓的,很充盈,充盈的快要溢出來,眼眶微濕,又有些澀澀的。 “嗯?!?/br> 他聽到自己壓抑著歡喜與酸楚的聲音,還有越來越快的心跳,“是風太大了。” 謝姜避開他過分灼人的視線,狀似漫不經(jīng)心的看下方的景致,鬢發(fā)掩映下的耳垂早已紅了一片,襯的那潤澤的玉珰更為剔透。 江溆細微的笑,始終看著她欲蓋彌彰似得躲避,心情大好。 真是個小傻瓜。 哪里是什么風太大呢? 是今日的春風太過暖軟,吹開了她的少女心事罷了——— 不是風動,是心動啊。 *** 回程的途中二人各懷心事,謝姜依舊是和何欣媛同一輛馬車,二人一邊看話本一邊吃瓜子,倒也是悠閑愜意的。 江溆照例會每日剝了瓜子送過來,依舊是寵溺的笑,溫柔的拍她的腦袋。 “侯爺是真的寵你?!?/br> 何欣媛能夠明顯看出來這位澤山侯對謝姜的好,不含任何意圖的好,恨不得將好東西都捧著送到她面前任她挑。 她忍不住心下感慨,將來這位侯爺若是有了孩子,怕是要寵的沒邊了。 關(guān)于江溆寵她這件事,謝姜已經(jīng)聽的太多了,只是她今日不知為何心里有些古怪,但具體哪里古怪她又說不上來,只得作罷,努力去忽略那股異樣。 她并不知道,心底深處已經(jīng)有種子發(fā)了芽。 回到華京的一路上很是順利,謝姜直接將何欣媛帶入了宮,與她一同在聆雪殿用了茶點。 待夕陽懸到天際,謝姜才讓人送她回府,順便帶上小白。 “放心吧,小白不挑食,不會吃垮何府的?!?/br> 謝姜笑著將繩索塞到她手里,俯身揉了揉委屈的小白的腦袋,溫柔著聲音安撫它,“小白要保護好欣欣,知道嗎?” 小白以腦袋蹭了蹭她的胳膊,乖巧的嗚了一聲。 “好了?!?/br> 謝姜眨眨眼,站起身笑了,“我知道你不懼她們,但有些事情,能省些精力便省些精力吧,我知道你有計劃,莫要被那些不重要的人打擾了?!?/br> “好。” 何欣媛并不拒絕眼前人的好意,她收緊了手掌,張開雙臂抱了抱嬌小的姑娘,“宮中形勢亦是復雜,你也要小心?!?/br> 謝姜輕笑,回抱住她,“好。” 謝姜讓月柳隨同何欣媛回府,算是送送她,順便去威懾一番何府那些個跳腳的人。 謝姜有自己的考量,何欣媛也有自己的計劃,二人有著各自的戰(zhàn)場,但都不曾直言挑明,道別時不過是一聲“保重”,一聲“好?!?/br> 這些已經(jīng)足夠。 一切盡在不言中。 謝姜目送著何欣媛的背影離去,這才笑著搖搖頭,回了內(nèi)殿沐浴。 春獵歸來,自然是有不少事務(wù)待處理,謝姜晚間去給自家父皇送了燕窩,讓他早些休息。 圣人心情大好,揉了揉自家女兒的腦袋,絮絮叨叨的囑咐她早些回去休息,莫要著涼,還很是委婉的勸她,莫要為卓昀流傷心了,華京的好男兒多的是,比他好的也大有人在,為了那個多情的男人這般傷心,不值得。 哦,謝姜差點忘了,自家父皇并不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心以為自己被卓昀流傷透了心。 當然,時機尚未成熟,現(xiàn)在并沒有到說出實情的時候,謝姜耐心的聽完了圣人的絮絮叨叨,并沒有解釋。 第二日,欽天監(jiān)的人上奏,近日天象有異,直指東南方向,紫微星移,烏云蔽光,恐有變故。 同時,戶部上奏,發(fā)現(xiàn)了一筆賬目有異,具體去向不明,支出源頭乃園洲。 園洲,大齊的一處富饒之地,乃一處水鄉(xiāng),地處大齊疆土的東南處,同時也是已故皇后姜氏的故鄉(xiāng)。 那一筆賬目不容忽視,圣人并沒有干預(yù)的意思,直接讓戶部尚書去調(diào)查,其余人配合,并沒有什么遲疑與寬容的意思,太子謝珺也不曾出言干預(yù)。 謝姜得到這個消息時正在練字,手上驀地一抖,一滴墨便是落在素色的紙箋上,暈開一片。 “殿下……” 月柳急忙溫聲安撫她,“殿下莫要著急,結(jié)果尚未可知,清白自是清白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