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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東西也沒有到謝姜手上,在半路被江溆給截了,隨意翻了翻,嫌棄的扔到一邊。 當然,他還是告訴了她這件事,不過小姑娘并不在意,算是默認了他的做法。 謝姜有些懨懨的,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就靠著廊柱一下一下的戳手爐,這般稚氣的舉動倒是江溆笑出了聲,“無聊了?” “有點?!?/br> 謝姜閉了閉眼,額角抵著廊柱看他,想起昨晚的夢,忍不住蹙起了眉心,“皇叔。” “在呢?!?/br> 江溆靠近了些,將白底青花的小碟放好,“來。” 小碟里放了剝好的瓜子仁,他抓了一把放到她掌心,自己繼續(xù)剝,“怎么了?” 謝姜捏了幾顆扔嘴里,眼前出現(xiàn)男子的一縷發(fā)絲,她忍不住伸手去扯了扯,引得江溆側過頭看她。 “怎了?有脾氣了?” 江溆挑眉,稍稍側身方便她的動作,“誰讓你生氣了?” 謝姜搖頭,松開他的發(fā)絲,懶懶的靠著廊柱,目光放遠了些,“皇叔府上有桃花嗎?” “桃花?” 江溆手上頓了頓,將掌心的瓜子仁放入小碟,“自然有,姜姜可還記得上次看到的那一處小梅園?” “記得。” 她眨眨眼,眉梢微挑,“紅梅很好看?!?/br> 江溆“嗯”了一聲,“府上還有一處小的桃園?!?/br> 聞言,小姑娘的目光明顯亮起來,江溆摸了摸下巴,迎著她明顯期待的目光,刻意放緩了語速,“待開春了,都會開的。” 頓了頓,他才垂首,揉了揉她的發(fā)頂,“屆時,我?guī)闳タ??!?/br> “好~” 謝姜歪了歪腦袋,細長的眉似乎都雀躍了幾分,“多謝皇叔?!?/br> 說著,她又是將手掌在他面前展開,“皇叔吃瓜子?!?/br> 她的手掌小小的,細膩白皙,手指纖長,在日光下指尖透著一圈淺粉,是她染的蔻丹,幾顆瓜子安靜的躺在她掌心。 江溆想要推拒的話莫名的就沒有說出口,下意識的伸手去捏了幾顆瓜子,指尖擦過了她的掌心,讓二人的小指都顫了顫。 謝姜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快速移開視線,沒有繼續(xù)吃。 見她再度沉默下來,江溆皺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心事?” 之前她在他面前都是嘰嘰喳喳的,一張小嘴叭叭叭說個不停,怎么今日就這么沉默? “我在想昨日的星隕?!?/br> 謝姜扣了扣手指,蹙起眉心,“總感覺哪里不對勁?!?/br> “裝神弄鬼的小伎倆罷了,也值得你這般費心?” 江溆聳聳肩,看上去很是無所謂,還拍了拍她的腦袋,“小孩子想這么多做什么?這件事自有你父兄處理?!?/br> “昨晚那么可怕,我怎么能不去多想?” 她扁嘴,語含埋怨,“而且,此次哥哥不知為何一定要讓我住在東宮,我回聆雪殿也不肯,出宮更不可能了。” 說罷,小姑娘抓了一小把瓜子扔嘴里,有一下沒一下的嚼著,小臉鼓成了倉鼠。 聽出來她話中的抱怨,江溆張了張嘴,倒是沒有做出什么解釋。 謝珺為何一定要讓謝姜這段時間好好待在東宮?自然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此次星隕一事,可大可小,但有懷玉公主夜半宣御醫(yī)一事,可見布局之人是想要拿謝姜作為突破口,畢竟這是謝珺和圣人共同的軟肋和心頭寶。 如此一來,謝姜此時無論是在聆雪殿還是在公主府,都是有危險的。 那不如直接待在東宮,這里防守嚴密,有著無數(shù)的暗哨和護衛(wèi),就算謝珺不在,也足夠保證謝姜的安全,一有什么風吹草動也絕對瞞不過他的耳。 這是如今最為穩(wěn)妥的辦法了。 小姑娘吃的不慢,江溆回過神來時小碟里的瓜子已經(jīng)被吃完了,他當即繼續(xù)剝,轉(zhuǎn)而提起另一個話題,“御醫(yī)說你需要好生靜養(yǎng),放心,下個月是春獵,屆時你便可以出去了?!?/br> “春獵?” 謝姜愣了愣,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回事,“對,我都忘了這件事?!?/br> “屆時也開春了,也回暖了。” 江溆抖了抖衣擺,拂去其上的瓜子殼,“想必會很熱鬧,你也不會無聊。” “咦?” 小姑娘眨眨眼,“皇叔也會去嗎?” 江溆挑眉,面上倒是浮現(xiàn)出些許興味來,“不樂意?” “怎么會呢?” 她連連搖頭,討好的送上手里的瓜子,“皇叔能去,是最好不過的了?!?/br> 這樣就有人帶著她一起玩了。 當然,這句話她并沒有說出來,畢竟她要在皇叔眼里做一個乖孩子,不能只想著玩。 江溆早已熟知她的脾氣,早將她掩飾住的小心思看了個透,不過他也無意去拆穿,手上繼續(xù)剝瓜子。 “春獵之時諸位皇子與世家公子皆會比一比騎射,屆時我也去湊湊熱鬧,看看能不能給你獵些小玩意回來?!?/br> 說罷,衣袖上便是傳來一股力道,他看過去,視線里是白皙的小手和粉生生的指尖,寬大的衣袂下露出一截手腕,碧玉的鐲子安靜的垂著。 “皇叔?!?/br> 小姑娘眼巴巴看著他,似是遲疑了一下,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皇叔騎射如何?” 江溆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