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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北辰自知對不住他,便偏過了頭,抿著嘴,一句不答,但這舉動看在孫尚書眼里卻像是俯首認(rèn)罪一般。 “是不是你那個側(cè)妃,是不是?” 葉北辰嘆息:“跟她沒有關(guān)系……” 孫姒寶能有今日,最多也就算是自作孽,就算沒有翠花那一盆糞水潑上去,她恐怕也撐不了幾日,按照大夫的說法,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 只不過,她那奮水一潑,平白讓王妃多遭了幾分苦…… 不過話說回來,翠花當(dāng)日受的傷其實不比王妃要輕,穿骨之痛哪是常人能忍的?再加上鞭打、傷口撒鹽、蟲蠆之苦,也不知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翠花運氣好,沒死成,孫姒寶卻被四歲的狗蛋兒幾拳和幾下炮烙給折磨死了,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說。 不過他就算是說了,他這好岳父恐怕也不會信吧! 孫尚書怕是氣急了,“乓乓乓”朝著葉北辰打了幾拳,將他打倒在地,葉北辰?jīng)]有還手,都硬生生的受了,閉著眼睛由著他打。 這件事上他的確有不對,被打也是活該,他早就料到了,待他睜開眼睛,看向門外,只見門外位站著一道壯碩的身影正歪著頭看他。 嗯,翠花這些日子雖是瘦了一些,較常人還是體格健壯。 葉北辰瞪大了眼睛。 翠花?翠花怎么來了? 這種時候,她不該來。 葉北辰朝著站在門外的張翠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離開,但她只是拿著一根糖葫蘆,仍舊歪著頭看他,那眼神帶著懵懂,甚至還帶著天真。 孫尚書已然看見了她,葉北辰也不再使眼色,只擰眉沖著她大喊:“你滾啊!滾!” 但張翠花不僅沒有走,見到葉北辰被打還走上前來,乃至葉北辰朝他搖頭也沒有用,只能看到她這身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張翠花如今神志不清,就算是葉北辰也摸不準(zhǔn)她要做什么?只見她也不拐彎,橫沖直撞的,就沖著葉北辰方向的這一條直線而來,凡是攔在她跟前的侍衛(wèi)一律推開。 到最后,又蹲在了葉北辰跟前,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看著他的丑態(tài)。 就像一個初生的嬰兒,天真無邪。 孫尚書從前并未見過張翠花的相貌,只是從他夫人和女兒口中得知有這個人罷了,見這人厲害的很,還忍住怒氣問了一句:“你是誰?” 張翠花歪著頭看著他,舔著糖葫蘆上頭的糖衣,只將那糖衣舔凈,才又咬了一口山楂,似乎是覺得太酸,不好吃,便皺了眉“呸”一聲,直接沖著孫尚書吐了過去。 她這氣力本就比旁人強得多,雖只是一顆山楂球,卻像是暗器一般,直射到孫尚書腦門兒,頓時砸的他眼冒金星。 孫尚書“……”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七章 (二合一章) 她這一下直接給孫尚書砸清醒了, 只見他一手捂著自己被砸中的額頭,一手指著張翠花,很是難以置信:“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是誰了,賤婦, 你是那賤婦?!?/br> 他這語氣不僅有怒氣, 還帶了股興奮的意味兒,可張翠花仍是不理他,眼神中帶著懵懂,帶著無邪, 唯獨沒有慌亂、沒有不安。 孫尚書可不管這些, 而是舉起一只手, 大喊道:“眾侍衛(wèi)聽令?!?/br> 一群侍衛(wèi)堵在門外, 聽見孫尚書發(fā)號施令,當(dāng)即拔劍,氣勢如虹的喊道:“屬下在。” 只見孫尚書指著張翠花,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命令道:“誅殺此獠!” “領(lǐng)命!” …… 等到狗蛋兒帶著孟夫子輾轉(zhuǎn)來到北涼王府的時候,老遠就聽見里頭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 當(dāng)即就覺得不妙,忙沖了進去。 等他們進去一瞧,幾十個拿著刀劍的侍衛(wèi)正與他娘纏斗起來,他娘手里雖然也拿著刀, 但動作上瞧著并不靈活, 身上有好幾處都負(fù)了傷,流了血, 想來應(yīng)該是因為神志還沒有恢復(fù)過來的原因,竟連打架也不大會了。 見這些人不要命似的朝他娘攻去, 狗蛋兒有些焦急的大吼:“娘!” 他這一聲喊出來,不僅是孟夫子及他帶來的眾人有些驚詫,就連張翠花也很是迷茫地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狗蛋兒。 雖然依舊是面無表情,卻也不像之前一般,舉世皆敵。 孟夫子什么也沒問,什么也沒說,盡管張翠花身穿女裝,還披散著頭發(fā),但他還是能夠認(rèn)出這是他所熟識的張誠,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帶人加入了戰(zhàn)局。 有了孟夫子帶人加入,張翠花也輕松了許多,還有心思用余光瞥了一眼狗蛋兒。 看到這孩子,她愣了一下,還在想這孩子是誰,為什么喊她娘?而趁這個時機,便有侍衛(wèi)瞅準(zhǔn)了她愣神的空兒朝著張翠花攻了過來,一刀便劃破了她的臂膀,殷出了血。 這一刀劃得重,張翠花吃痛,憤怒之下直接朝那人一刀劈了過去,絲毫沒留手,結(jié)果他這一刀下去,不僅將那侍衛(wèi)的刀攔腰斬斷,還斬得他腸穿肚爛。 一擊斃命,內(nèi)臟橫流。 這場面著實有些恐怖,有侍衛(wèi)心中帶怯,便朝后退了幾步,這情形自然也看入了孫尚書的眼,當(dāng)即舉起手,再次發(fā)號施令:“你們?nèi)缃袷芪夜茌牐犖姨柫?,今日必要斬了這毒婦,誅殺此獠者,賞銀千兩,傷此獠者,賞銀百兩?!?/br> 世人慌慌張張,不過圖碎銀幾兩,以一命搏千兩銀,再不濟還有百兩,對這些人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劃算的交易,他們自然是舍命陪君子,都開始不要命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