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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xiàn)在解不了藥了……”鄭沅聽見他提這件事都臉色蒼白,“我真的……” 嘩啦一聲。 虞明淵微微一揚手,水里飛出一串水珠,竟蘊含著內(nèi)力向鄭沅直直飛來,鄭沅呼吸一緊,嚇得往旁邊側(cè)身,結(jié)果手腕便被一把拽住,直接摔進了水中。 阿月是會游泳的。 她吃多了各種藥材,身體常年都比其他人要燙,時時都覺得發(fā)熱,那些人就將她泡在又深又冷的寒潭里,一泡就是一天。 但鄭沅在去年一番cao作,徹底將阿月會游泳的本能消弭掉了。 月色從枝丫間漏下來,像不斷流淌的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鄭沅身上,她在入水的一瞬間便控制不住地發(fā)起抖來,緊閉著雙眼,卻不會憋氣,狠狠地嗆了水,手腳無力地劃動了一下,連掙扎也沒有便往下沉。 “阿月!” 耳邊傳來了虞明淵焦急地呼喊聲,她被人從水里撈了出來,緊緊地抱在懷中。 可鄭沅卻沒有停止身體的戰(zhàn)栗。 她仿佛頂著傾盆大雨,猛地墜入深不見底的水底,冰涼的水瞬間淹沒頭頂,她腳上綁著的石塊開始快速地拖著她沉入水底。 呼吸被掠奪,肺部在灼燒,可她卻覺得一切都解脫了。 如果不是系統(tǒng)找到了她,或許在現(xiàn)實世界里,她已經(jīng)這么做了。 她把那個絕望的自己送給阿月這個角色。 從此之后,她與阿月融成一人。 這是她為阿月和她自己選的通關(guān)之路。 “阿月,你看看我!” 鄭沅終于從夢魘般的記憶中掙脫,虞明淵鐵青著臉,早已經(jīng)抱著她離開了水里。 虞明淵一言不發(fā)地抱著她,飛身急掠,兩人渾身濕透地回到了小竹樓里。 他找來一條毯子,先把鄭沅包了進去。 鄭沅這才像靈魂歸位了一般,眼中漸漸有了焦距。 “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會怕水?”虞明淵緊緊抿著唇,看見她的頭發(fā)還在不停往下滴水,撈了一把在手上,用內(nèi)力一點一點烘干。 “沒有,我……”鄭沅聲線都還啞著,卻只是搖頭,“我只是沒防備,嚇了一跳?!?/br> 虞明淵眉心緊皺,眸子顏色深深的,卻沒有再追問,把她的頭發(fā)烘干后,便打算起身離開:“你先換衣服,等會再下來吃飯?!?/br> 鄭沅卻一把拉住他的衣角。 屋子里暗暗的,唯有月光浮動,她沒有抬頭,只是很艱難地請求:“你可以在門口等我嗎?我很快就出來了?!?/br> 第30章 病嬌教主的白月光02 · 她控制得很好, 說話的時候平靜得幾乎沒有情緒。 是的,自從找到她以后,她幾乎都是這樣平靜地對待他, 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但此時她臉色蒼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扯著他衣角的手都還輕微地發(fā)抖。 “好。”虞明淵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鄭沅松了一口氣一般, 才慢慢放開了手, 等虞明淵出去后,便快速地換好衣服鞋子。 屋子里有兩個大箱子都是虞明淵事先為她準備好的衣物。 鄭沅看到這間屋子就明白,虞明淵不管阿月愿不愿意,都打算一直將她禁錮在身邊。 虞明淵高而挺拔的身影一動不動地映在窗外, 打開門時, 他也正好轉(zhuǎn)身望過來:“我讓阿魏熬了姜湯, 等會先喝一碗?!?/br> 鄭沅應了好, 虞明淵大步走下樓去,鄭沅緊趕兩步, 又伸出手來悄悄揪住了虞明淵的衣服。她以為自己沒被發(fā)現(xiàn),但下一秒手腕便被虞明淵緊緊扣住了。 他的手溫暖又寬厚, 掌心里還有粗糲的繭子。 鄭沅以為他又會出言諷刺什么, 但所幸虞明淵不知在想什么, 只是沉默地牽著她走下樓梯。 阿魏已經(jīng)把食物都準備好了。 令人奇怪的是,今晚女主似乎不在桃溪谷, 鄭沅也不好張嘴問, 隔壁挪大的廳堂里只有她和虞明淵兩個人用飯。 鄭沅坐在虞明淵身旁, 兩人難得安靜地吃完了飯。 吃完飯后, 虞明淵被教中長老叫走,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鄭沅,讓阿魏送她回房休息。 鄭沅沒有反駁。 她住的小竹樓, 里多加了兩個火盆,想也知道是虞明淵的吩咐。 她嘆了一口氣,自殺這種事情,真的太容易做噩夢了。 哪怕她自己知道是假的,一切都是安排,但總是會不斷記起,不斷地夢到。 太逼真的,那種瀕死的感覺。 有點不想入睡,但迷迷糊糊還是睡著了。 夢里是漆黑的雨夜,雨水像是傾倒下來的一般,眼前幾乎什么也看不見。 腳腕上綁著石塊,她坐在井邊,毫不猶疑地跳了下去。 猛烈的失重和窒息的感覺令鄭沅驚醒過來,但卻沒有以往那種冷得想要打擺子的感覺,她被人從身后安全地抱在懷里,清冽的松木香將她混沌的意識喚回,那人似乎一直沒有睡,即刻察覺了她的異樣,把她翻過身來,伸手輕輕撫過她的側(cè)臉,卻驀然觸碰到眼角不斷溢出的淚水。 虞明淵的手指顫了一下,又更緊更緊地將她摟在懷里。 虞明淵想起派去萬劍山莊打探消息的死士的回復。 “萬劍山莊的人都知道,阿月姑娘去年秋天曾經(jīng)跳過井,救回來時幾乎都沒了命,為了什么就說不清了,有個照顧過阿月姑娘的老婆子說,是阿月姑娘出去了一趟,不知聽說誰死了,后來她便變了個人一般,整日里恍恍惚惚,沒過多久便出了這檔子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