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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言的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他表面平靜,內心卻思潮翻涌,她終于還是來了。 真可惜,他現(xiàn)在不便。 宋嘉言斂了斂思緒,他道:“是,要去皇宮?!?/br> 宋姮的紅唇張開又閉上,到了齒邊的話繞了一圈又吞回去,她看著宋嘉言這幅清風朗月的樣子,真的很難將他同偷自己小衣的人聯(lián)想在一起。 她眼神一閃道:“既然如此,那哥哥便先進宮吧?!?/br> 宋嘉言微笑道:“皇上急召,耽擱不得,有什么事等哥哥回來再說。” 宋姮輕輕的“嗯”了一聲。 宋嘉言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宋姮轉過頭,盯著他的背影看,宋嘉言忽然回過頭來,正好抓住她的眸光,他嘴角高高揚起,帶著輕笑道:“怎么,舍不得哥哥走?” 宋姮的臉燒起來,她怎么都覺得宋嘉言這句帶著幾分挑逗的味道,她揪緊手中的帕子,將頭扭到一邊去:“哥哥盡管走便是,姮兒才沒有舍不得哥哥。” 宋嘉言又是一陣笑,知道她臉皮薄,沒再說什么,轉身便出去了。 宋嘉言走后,宋姮也不想待在他這兒,便回院子里去了。 宋嘉言進宮后來到宣政殿,元箴帝坐在龍案后頭,宋嘉言上前行禮:“臣給皇上請安。” 元箴帝抬起龍目,看到宋嘉言,威嚴的神色中透出幾分溫和,他道:“恕行,你來了?!?/br> 恕行,是宋嘉言的字。 宋嘉言是元箴帝欽點的狀元,當初他破格提拔入朝堂僅僅半年的宋嘉言為大理寺少卿,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上任三個月就破了大理寺積壓十年沒破的案子,立下奇功,元箴帝便直接罷了碌碌無為的大理寺卿,讓宋嘉言掌管大理寺。 直到如今,宋嘉言都沒令他失望過。 “臣謝皇上?!?/br> 宋嘉言抬頭,正好對上皇帝的眸光,皇帝已有五十多歲,兩鬢微霜,他的容顏雖有滄桑之色,但從五官依舊可以看出來年輕時的俊美。 元箴帝算是個好皇帝,他自登基后,便停止與西靖國的戰(zhàn)亂,與民休養(yǎng)生息,興科舉,減賦稅,重用賢臣,二十年間,便讓魏瀾國成為繁榮昌盛之邦。 然而,五年前他做了個錯誤的決定,為了收回被西靖占領的五座城池,他御駕親征,卻不幸被流矢中傷,雖后來兩國打成了平手,但元箴帝卻自此落下了病根。 身體每況愈下,對朝政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太子和宣王爭斗來去,將朝廷弄得烏煙瘴氣。 宋嘉言的眸光一頓之后挪開,他道:“皇上叫臣來不知有何要事?” 皇帝將一封折子遞給他,道:“你看了便知道了?!?/br> 宋嘉言打開折子看完后,皺了皺眉,這折子是月城同知遞上來的,舉報月城知府私印“鹽引”,從中賺取大量引銀。 小小一個知府敢做這樣的事情,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靠山。 宋嘉言合攏奏折,神色鎮(zhèn)定道:“皇上想要臣去月城查清此案?” 皇帝負手站起起來道:“恕行,你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朕對你寄予厚望,蘇閣老年事已高,已向朕乞骸骨,他若走了,內閣的位置總要有人來填補才是?!?/br>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他想提拔宋嘉言,這事情交給他做,就是為了讓他歷練一番,給他一個晉升的機會,而且月城魚龍混雜,交給其他人他不放心。 宋嘉言心知皇帝的用意遠遠沒那么簡單,拱手道:“請皇上放心,臣一定會辦好此事,絕不辜負皇上厚望?!?/br> 皇帝點了點頭,他道:“此事暗中查訪,不必聲張。” 宋嘉言拱手應下,這時,皇帝又瞥了宋嘉言俊美的臉,他半開玩笑般說道:“恕行,你已二十二歲,可想過成親?” 宋嘉言知道皇帝問此話的意思,他道:“臣還未建功立業(yè),不曾有此想法?!?/br> 也罷,等他揚名再說,元箴帝就此作罷。 宋嘉言告退。 總管太監(jiān)劉四看著宋嘉言的背影微微出神,元箴帝出聲打斷他的思緒:“劉四,你看什么?” 劉四收回眸光,躬身賠禮道:“皇上,奴才一時失態(tài),請皇上恕罪?!?/br> 元箴帝挑眉道:“你倒是說說,為何失態(tài)。” 劉四瞅了瞅皇帝的臉色,眼珠子轉了一下,彎著腰道:“奴才不敢言?!?/br> 元箴帝瞥了眼這狡猾的老東西,笑道:“說吧,朕恕你無罪?!?/br> 劉四瞧著元箴帝心情尚可,便笑道:“奴才怎么覺得,小宋大人和皇上有幾分相似?!?/br> 這話也算不得是冒犯,可劉四這句話,卻讓元箴帝眸中透出幾分深意來,他道:“你去給朕查一查小宋大人的身世。” 劉四聽了,心里咯噔了一下,想著莫非皇上曾經(jīng)在外頭惹下過什么風流債? 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說,應著道:“奴才馬上去查?!?/br> 宋嘉言騎著馬,剛出宮門,就被人攔住了。 蕭子諶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馬上,身著玄色圓領長袍,頭束金冠,滿身凌厲之氣,他冷聲道:“宋大人,云歡已被關在大理寺數(shù)日,還請大人放了她?!?/br> 這事是宋家的家務事,若真要按照律例來處理,最應該受罰的是宋嫣,如今宋嫣既然沒事,那宋嘉言再繼續(xù)關著云歡,便說不過去了。 宋嘉言銳利的眸光在他臉上掃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道:“小侯爺,求人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