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初如果不喜歡我娘，大可以不必娶，娶了去把當成一塊抹布，你有什么好驕傲，你有什么好得意？

    你是在用你的方式炫耀，你娶到了長安城第一才女羅云芝么？

    你所作所為，不過是你的自卑，不堪，骯臟，丑陋，在作祟。

    你什么都沒有，你沒有我娘的才情，沒有我娘的聰明，沒有我娘的家世，甚至沒有我娘的豁達。

    所以你踐踏我娘。

    我娘傻，她覺得相夫教子是她這一生最大的事情。

    在你面前她很卑微的活著，希望你能如說到的那樣，好好對她，她無非是想像整個長安城的人證明，她沒有錯，她選對了，她不想做將門虎女，想做一個書香女子，也是可以的。

    可惜你……所非良人，你的心，骯臟丑陋，你所做的事情也骯臟丑陋。

    其實我一早是愿意配合你的，我答應了殷韋淮的婚事，只可惜，殷韋淮和你一樣，都所非良人，他看似聰明，卻做出豬狗不如的事情。

    明知道我們一起嫁入殷家，會讓我難堪，從此后我會和我娘一樣，無翻身，遭人笑話，他還是一意孤行。

    我就是傻子，我也不能容忍。

    何況，我曾死過，死在殷韋淮和邱芷惜的手里?！?/br>
    “你說什么？”邱長霖一臉不解，被罵的狗血淋頭，他想罵邱婧辭，罵回去，但他不敢。

    現(xiàn)如今他在囚車里面，邱婧辭是孝賢皇后，即便是個笑話，但她現(xiàn)在受寵，叫他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邱婧辭懶得說這些，交代道：“到了地方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你把心收住，不做壞事，不勾女人，你就不會有事，干什么不是一樣呢，你在長安城，天子腳下辦事，不是要給皇上辦事，卑躬屈膝么？

    到了軍營，你也不會被欺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吃飽穿暖，眼下天下太平，不會打仗，就算打仗，你這把年紀，是老弱病殘，也是用不到你，過幾年，你學好了做人的道理，娶媳婦也是可以的。

    總比留在這里去死的好！”

    言下之意救了他一命。

    邱長霖老臉氣的直哆嗦，是在忍不住，他才質問邱婧辭：“你倒是給我說說，我哪里要死了，要不是你，我在長安城里面好好的?！?/br>
    邱婧辭沒好氣看去：“你還不明白，現(xiàn)在，你留在長安城里面，你就是腦袋掛在褲腰上，隨時被人摘下去?！?/br>
    邱長霖自然是不懂，他看著邱婧辭滿臉不解。

    邱婧辭道：“你跟著三皇子，三皇子的為人，你沒什么用了，自然殺了你，靠著邱芷惜的裙帶關系，你能長久？三皇子你以為看的是邱芷惜的花容月貌么？花容月貌的女子比比皆是，三皇子想要，隨便許多。

    邱芷惜算是什么？不過是他戲玩的一塊破布，玩夠了，也是死路一條。

    而你，之所以現(xiàn)在沒死，是因為三皇子還不需要你死，需要的時候，你自然會死?！?/br>
    “我不信?！?/br>
    “不信就留下等死，三皇子目的是殷韋淮，他要做皇帝，殷韋淮是能出生入死的人，你是什么？

    如今殷韋淮已經(jīng)對邱芷惜有所動搖，你勾了他娘親，他饒不了你，你們茍且，還有那叫鐵牛的人，你以為他放得過么？”

    “你……你怎么知道的？”邱長霖嚇出一身冷汗。

    “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勾的那些夫人都不見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你還想栽贓我，留下禍端，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你要是能栽贓我，讓我死，我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么？

    你等著那些人把你找到，查到夫人們被你勾了，到時候，就算殷韋淮不殺你，多少人要你的命？

    你還不走，你要等死是不是？”

    “我……”邱婧辭氣得不輕，邱長霖也被嚇壞了。

    “你該走了，一把年紀，爭名奪利有什么意義，你就期盼著長命百歲不好么？”

    邱婧辭不在所言，退后到一邊，等著囚車離開。

    邱長霖回頭看邱婧辭，越發(fā)覺得不對勁。

    “你這么說，那你怎么辦？到時候他們查到你身上，你不是要被抓？”

    “我自然有辦法脫身，我會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你放心吧?！鼻矜恨o那般說，邱長霖徹底炸毛了，他轉身握著囚車不走，大聲謾罵。

    邱婧辭也不客氣：“你都發(fā)配邊關了，皇上不會把你弄回來殺頭，你怕什么？”

    邱長霖忽然不說話了，囚車已經(jīng)走了。

    邱長霖看著邱婧辭，有些不自在，轉身回去坐下了。

    邱婧辭看著邱長霖離開，很久才轉身去馬車上，鎮(zhèn)北王跟著她：“難過么？”

    “我只是覺得，同樣都是他的女兒，他即便不喜歡我娘，對我起碼也有一點關懷，我到底是他女兒。

    可他一點都沒有關懷過我，聽說我要把罪名全都推給他的時候，他是那樣憤怒，恨不得殺死我。

    我不懂，我娘當初是怎么喜歡上他的，難道看不出他是虛情假意？”

    “年輕的時候，誰看的出來誰，你父親對付女人還是很有辦法的，不然他在外面勾的那些女人，怎么會那么死心塌地？

    他勾的那些人，可不是一兩個，不論是官婦還是樓里女子，無不是被他迷惑，難不成是看他年輕有為，英俊不凡？”

    邱婧辭聽出鎮(zhèn)北王的言外之意，她看鎮(zhèn)北王：“你想說，是他蜜語甜言？”

    “不然呢？”

    “那可未必！”邱婧辭眼底浮現(xiàn)涼意。

    鎮(zhèn)北王背過手去，有些不解：“阿辭有別的想法？”

    “哼，其實邱長霖沒什么特長，他不年輕，也不力壯，他在家跟范姨娘行房，我就總看他沒精打采，早就不是當年的邱長霖了。”

    “……”鎮(zhèn)北王怔了片刻：“阿辭也不害臊，這事是你這個做女兒的人該說的？”

    “我是大夫，我只是實話實說，過去，我不懂，所以沒有那么多的想法，他那樣，我也不以為然。

    剛剛你說，我只是就事論事?！?/br>
    “哦？”鎮(zhèn)北王不懂了。

    邱婧辭看他的面容：“官婦也好，樓里女子也好，哪怕是那些民婦也好，她們都是男人眼中不被重視，不值一提的女子。

    她們嫁了人，就被約束在院子里，丈夫看她們早就厭倦了，家里的老老少少也要他們照顧，她們就好像是花錢買回來的一頭牛，除了耕田還要給家里的人出奶，而她們的地位卻不高，丈夫不高興了打罵一頓，婆婆不喜歡了罰一頓，就是小妾都要欺負她們。

    人老珠黃，身體也越發(fā)沒有力氣。

    她們越來越枯萎了，所以孤獨，失望，甚至有些枯燥。

    邱長霖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道陽光，她們覺得熱乎，所以就很容易上套。

    女人都喜歡被寵著，要不怎么小妾都那么春風得意呢？”

    “有道理！”鎮(zhèn)北王點點頭，竟然沒想到。

    回到馬車，鎮(zhèn)北王坐好。

    邱婧辭便打算起來，鎮(zhèn)北王一把拉?。骸皼]人知道你跟本王坐在一起，本王老老實實，還不成?”

    邱婧辭這才沒有離開，坐在一邊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