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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蘊靈在旁默默地觀察了好久, 不得不佩服蘇氏這長袖善舞的交際手段。 許老夫人原本心中惴惴,她頭一次融入到京都婦人圈,對環(huán)境對人都感到陌生,只是老夫人畢竟年歲長,面上不顯,只心下不安。 如今看到蘇氏幫助她很快的和夫人們打成一片,聽著耳邊夫人們一口一個“許老夫人”,句句不離她,捧著她。老太太整個人真正地放松下來,內(nèi)心被提有多慰貼了,連看向蘇氏的目光都帶了幾分贊賞。 蘇氏看到老夫人神情,心底大喜,知道自己這一回做對了。 這般想著,蘇氏越發(fā)賣力起來,熱鬧著場子,與大家說說笑笑,氣氛好不熱鬧。 許蘊純和許蘊靈充當(dāng)吉祥物,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看著眼前和樂融融的一幕,許蘊純得意地瞥了眼許蘊靈。 許蘊靈正安靜文雅地嗑瓜子,察覺到許蘊純的視線,她偏頭友好地笑了笑,一點也不見惱怒。 許蘊純看著看著,卻不知為何,從許蘊靈的笑容中讀出了一些怪異。 她總覺得今日許蘊靈的態(tài)度過于友好了。 許蘊純驀地七上八下,突然聽到門口高聲一道:“禾郡王妃到——” 慈安堂里驟然靜了一瞬,屋里所有人朝外看去。 門口處,一位身著華服的美麗婦人走了進來。婦人雍容華貴,氣度高華,一雙杏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轉(zhuǎn)間顧盼生輝,只是這份明艷被她眼中的傲然壓過,整個人高不可攀。 元妍希扶著禾郡王妃走了進來。 屋中所有人起身,一起向郡王妃行禮。 “見過郡王妃?!?/br> “老身見過郡王妃?!?/br> 許老夫人在蘇氏的攙扶下,畢恭畢敬地給禾郡王妃行了一個大禮。 禾郡王妃上前了兩步,衣袖下滑,露出手腕上的鐲子,她半扶著老夫人的手,笑說:“老夫人快快請起。今日是您的壽辰,不必行這虛禮了。” 禾郡王妃半扶著許老夫人,衣袖下滑,露出了手腕上的鐲子。 許蘊靈眸光一動,落在郡王妃手上的金絲連珠玉鐲上,眉頭微微一挑。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站在禾郡王妃身邊的元妍希,眼底興味盎然。 許老夫人讓禾郡王妃拉了起來,恭敬地說:“郡王妃能來,這是老身的福氣,雖是老身的壽辰,但禮數(shù)不可廢。” 禾郡王妃聞言笑容漸深,滿意地看了眼許蘊純,深以為然道:“我當(dāng)蘊純?yōu)楹螐男≈獣_理,禮數(shù)得體,原來是老夫人家風(fēng)端正,言傳身教,才教出了那般優(yōu)秀的孫女?!?/br> 禾郡王妃不愧是宗親世家,深諳說話的藝術(shù),寥寥幾句話不僅夸了許蘊純,更是夸了一番老夫人和許家,一時間許蘊純和老夫人不禁面露喜色,就是蘇氏也感覺與有榮焉,腰肢都坐挺直了。 有和郡王妃開頭,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夸獎起許蘊純,說她秀麗端莊,言談舉止落落大方,天性善良,博學(xué)多識……凡事所有溢美之詞,全部不要錢的讓她身上堆砌。 許蘊靈差點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不過相比許蘊靈的尷尬,心情更加不好的要數(shù)元妍希了。 眼看所每個人多夸許蘊純一句,元妍希的表情隨之就僵硬一分。 尤其在禾郡王妃將話題轉(zhuǎn)到她身上時,元妍希差點繃不住臉色。 “……蘊純安靜乖巧,我們妍希若是有蘊純一半懂事就好了?!焙炭ね蹂χ懈帕艘痪?,看向許蘊純的目光越來越滿意。 她兒子看中的姑娘無論在外表,還是內(nèi)里,果真很優(yōu)秀。 “郡王妃說笑了。”蘇氏忙接話道,“論優(yōu)秀,自然是郡主更優(yōu)秀,我們蘊純不過是小孩子心性,遠不如郡主來的秀外慧中?!?/br> 禾郡王妃喝了口茶,笑而不語。 相比許蘊純的矚目,許蘊靈就顯得黯淡無光了,許蘊靈倒是樂的沒人注意的清閑,但架不住有人將話題往她身上引。 “老夫人,今日怎么沒敲見蘊凡?倒是您身邊這位……” 許老夫人笑容僵了一瞬,仿佛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位大孫女,她淡淡笑了下,簡單的說:“蘊凡同她娘有事出門了,不在府里,這位是我的大孫女,蘊靈。” “大孫女?”有人驚訝,小聲道,“怎的從來沒瞧見過?!?/br> 這位夫人的聲音壓的很小,但架不住她說這話時,周圍寂靜無聲,反倒顯得她這話突兀了。 說話的人尷尬,頗為下不來臺。 氣氛凝滯,場面突然冷了下來。 禾郡王妃淡淡地瞥了眼許蘊靈,眉頭輕微一蹙,很快平復(fù)了下去。 老夫人察覺到,心頭一跳,對許蘊靈略有不快。蘇氏見狀,暗暗竊喜,裝木作樣幫著解釋道:“這孩子曾經(jīng)身子弱,不怎么出來見人,如今身子大好,所以老夫人將她帶了出來?!?/br> 老夫人捻了捻佛珠,默認(rèn)了。 蘇氏看到老夫人默認(rèn)了她的說辭,越發(fā)膽大起來,她知道老夫人不愿意讓許蘊靈掃了興致,于是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善解人意道:“蘊靈,你身子不適,還是早些回屋休息吧?!?/br> 許蘊靈:“……” 許蘊靈覺得這幫人假的可笑。 但她尚未有動作,門口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誰說我們靈靈身體不好啊?!蓖醴蛉孙L(fēng)風(fēng)火火地邁過門檻,笑著恭祝道,“老夫人,我來晚了,今兒您大壽,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