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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等許蘊靈說話,一邊姚清微已經(jīng)大手一揮,替許蘊靈做了回答:“都要!” 許蘊靈:“……” 掌柜:“……” 許蘊靈覺得她的這位表哥反差萌的厲害。外表溫和,脾性有些說風就是雨,還有些犟。只是她也知道,姚清微這般犟的行為,僅是想對她好,以補償姚家多年一直不曾給的關(guān)懷。 許蘊靈感動之余又有些好笑和無奈。她倒也沒繼續(xù)和姚清微爭,隨后便跟著掌柜去挑了三匹蘇繡,選了兩套秋衣和兩套冬衣。本來姚清微要再多選幾套,還是讓許蘊靈制止了。 許蘊靈選的衣服有些多,掌柜需要等會兒派師傅送到府里。 水蘭和清月兩個丫鬟在幫忙整理。 堂里無人,姚清微看了圈錦繡閣,目光落在了許蘊靈素凈的頭飾上,他沉默了一瞬,忽而感慨道:“靈靈,開春之后,你快笈笄了吧?” 許蘊靈不解地點了點頭:“是快了?!?/br> 姚清微笑了笑,嘆道:“轉(zhuǎn)眼你也成大姑娘了,若是姑姑在世,見到你這般模樣定然很開心?!?/br> 姚清微提及姚氏,許蘊靈一時不知如何接話,垂了眼眸安靜下來。 姚清微也有些難受。他小的時候,與姚氏的關(guān)系不錯。他父親同姚氏兄妹情深,連帶家里的小輩也很喜歡姑姑。只是后來沒想到,竟連姚氏最后一面也沒見上。這件事自然也成了他們一家的憾事,以至于后來一直想對姑姑唯一的女兒好。 姚清微見許蘊靈情緒低落,趕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不說這個了。靈靈,你快笈笄了,是不是也該置辦些首飾?我記得當年給姑姑準備的嫁妝有好幾抬首飾和玉飾。姑姑不在了,但那些都是留給你的。往后可以多戴戴,姑娘家就該打扮的鮮活漂亮。” 今日許蘊靈頭上僅綴一支鎏金七股銀花頭釵,耳上配一對清金嵌珠寶石耳墜,行走間墜子微微晃動,寶石的顏色襯著白皙的皮膚,讓她顯得格外清麗。 顏色雖有,但在姚清微看來,仍是素了些。 許蘊靈心里微動,卻是想起了姚氏的嫁妝。 她好像沒有看到過姚氏的嫁妝,想來應(yīng)該被蘇氏握在手里。 許蘊靈點頭,狀似隨意地說:“表哥,我娘的嫁妝一直放在庫房里,嫁妝清點的冊子我不知放到了何處。表哥,你可還有冊子,我想抽空清點一番?!?/br> “給你的東西,是需要清點清點?!币η逦⒂X得也是,想了想說,“冊子估計在我爹那兒,當年是他和我娘一起給姑姑準備的嫁妝。等我回去問問。” “那便麻煩表哥了。” 錦繡閣出來后,姚清微將她送回了許府,便騎馬立刻離開了。 許蘊靈和兩個丫頭回了扶風苑,好巧不巧,她們走到門口,便瞧見一個人影在扶風苑外探頭探腦。 是幾日沒見的許蘊凡。 清月要喊人,許蘊靈抬手阻止了她。 許蘊靈主仆三人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的游廊里,看著許蘊凡一會兒走來走去,跳來跳去,還努力抻著脖子往里張望,也不知在看個什么勁。 清月和水蘭看得發(fā)笑,卻努力憋著不出聲。 許蘊靈好整以暇地欣賞了番許蘊凡的表情,然后悄聲來到了許蘊凡的后面,壓低著嗓子,用氣音幽幽道:“你在看什么啊?” “??!”許蘊靈本就是在偷窺,猝不及防嚇了一跳,直接尖叫出聲,踉蹌著后背貼在了墻上,一臉的驚魂未定。 許蘊靈立得挺直,姿態(tài)優(yōu)雅高貴,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許蘊凡:“就這點膽子,也想學人家偷窺,嘖?!?/br> “誰、誰偷窺了?!痹S蘊凡讓許蘊靈嘖的氣惱,挺著脖子嘴硬,“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誰要偷看你,晦氣?!?/br> “哦?!痹S蘊靈挑了挑眉梢,不咸不淡道,“那就請快滾吧。我這地方站不下你?!?/br> “你!” 許蘊凡沒許蘊靈牙尖嘴利,一下就被懟的啞口了。她氣紅了臉,眼神在許蘊靈身上落了一圈,想到什么,不懷好意道,“中秋快到了,今年錢府小姐請我們一同前往,許蘊靈,你可不要給許府丟臉,在一眾小姐面前仍穿得那般寒酸?!?/br> 許蘊靈抬眼看她:“你想說什么?” 許蘊凡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哼了聲,有些小人得志地說,“我就是告訴你,錦繡閣的人來做衣裳了。各院子的丫鬟已經(jīng)領(lǐng)了布匹,大jiejie,你可要抓緊時間量尺寸了。要不然丟人現(xiàn)眼的可是你?!?/br> 許蘊靈不以為然,甚至笑了笑:“說起布匹,水蘭,將我屋里的料子送給三姑娘吧,既然她看中錢小姐的邀約,不如將料子送給三姑娘做衣服,畢竟時間不等人,再不裁衣可就來不及了。” 許蘊靈話語中的嘲弄和奚落不加掩飾,許蘊凡當場變了臉色。 一旁水蘭應(yīng)了聲,立馬回屋將布匹拿了出來。 許蘊靈不客氣地將料子扔到許蘊純的腳下,清冷地說:“拿著你的料子快滾吧。這點東西,我真瞧不上?!?/br> 許蘊凡低頭看到曾屬于自己的東西像垃圾一樣被許蘊靈扔到了地上,她心里恨急了,好像隨意被扔的不是塊布,而是她這個人。 蘇氏說今年料子不夠,問她還有沒有別的布匹,她當時動了個主意,要蘇氏將這東西給許蘊靈,惡心她一回。 可是現(xiàn)在,她覺得被惡心的人是自己。還有她的尊嚴仿佛也被踐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