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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他的腮幫子一刻不停呢。 太子淪為兒子的苦工,任勞任怨片羊rou,那熟練的刀功,看得科爾沁郡王目瞪口呆,整個帳篷寂靜了下來。 坐在郡王身側(cè)的兩個男孩兒,大的十歲,名喚桑敦,早早被冊為世子;小的五歲,名喚果敦,乃是世子的同胞弟弟。兄弟倆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 果敦即便吃慣了這些,依舊咽了咽口水,惹來哥哥的低聲提醒:“注意禮節(jié)?!?/br> 世子桑敦年僅十歲,卻長得分外高大,皮膚微黑,眼神警惕,像只草原幼狼。果敦聽話地縮回手,半晌,又忍不住看向弘晏,小眼神滿是渴望。 他的羊rou,看著好好吃…… 皇上講著講著,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余光一掃,太子切rou切得正順手。 保成竟敢無視朕!皇上不悅,正欲咳嗽一聲,卻又發(fā)現(xiàn)太子的努力,都到了弘晏嘴里,于是話到嘴邊,生生拐了個彎:“開席罷?!?/br> 科爾沁郡王大受震撼,太子果然是皇上的心肝寶貝,怎一個受寵了得?! —— 烤羊rou肥而不膩,沒有半點(diǎn)膻味,弘晏吃得心滿意足,卻見一個小男孩兒偷偷望著他。 看席位,應(yīng)是世子的弟弟,皮膚比哥哥白了幾個度,眼神純澈又天真,一看就是被寵著長大。 許是太久沒見同齡人了,果敦鼓起勇氣,發(fā)出交友的訊息,弘晏精神一振,立馬同他眨了眨眼。 果敦咻一下低頭,耳朵紅了起來,皇長孫殿下他,他好熱情哦…… 弘晏眼睛漸漸亮了。他同太子道:“阿瑪,能不能教我?guī)拙涿烧Z?日常交流就好。阿瑪是南書房最博學(xué)的語言天才,五叔都比不過!” 太子擱下奶茶,似笑非笑睨他一眼,“南書房就孤一人,哪來的最博學(xué)?” 弘晏:“……” 失策了,他爹和叔伯不在一塊讀書。 太子懟了兒子身心舒暢,也沒另起疑心,笑吟吟地教了半天。轉(zhuǎn)眼到了傍晚,皇上出了帳篷,與諸位王公議事,太子與八貝勒旁聽,至于還在讀書的九、十、十三十四阿哥,廣袤草原任由他們?nèi)鰵g,想去哪兒去哪兒,太后笑呵呵的,也不約束。 十阿哥策馬奔騰,那叫一個暢快,轉(zhuǎn)眼一看,九哥人不見了。 跟著不見的還有大侄子,胤俄撓撓頭,九哥終于苦盡甘來,踩鵲橋破詛咒了? 另一邊。 世子桑敦年紀(jì)尚小,卻已跟著郡王處理事務(wù),皇上夸了句少年英才,破例允他旁聽。只剩果敦孤零零的,正沮喪呢,剛剛交的朋友突然出現(xiàn),還帶了禮物來,他驚喜地叫了聲:“皇長孫殿下!” “小王子。”弘晏一笑,用蒙語親昵地說。 九阿哥自告奮勇給大侄子把風(fēng),規(guī)避一切不安定因素,故而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并不清楚兩人的對話。 過了片刻。 果敦面頰紅撲撲的,認(rèn)真想了想,“羊毛……羊毛不值錢的,阿布想賣都賣不出去呢。弘晏哥哥,想拿多少拿多少,這個我能做主!” 弘晏搖搖頭,伸出五根手指,嚴(yán)肅道:“我們是朋友,哥哥不能占你便宜。市價的五倍,我們?nèi)?,怎么樣??/br> 果敦還來不及感動,驀然瞪大眼睛,市價的五倍? 羊毛價賤,即使他年幼,跟著哥哥耳濡目染,卻也知道這是一筆超超超劃算的買賣。 果敦興奮極了,繼而想起了什么,生怕他找別人買,慌慌張張道:“弘晏哥哥要多少?我們好像、好像沒有那么多羊毛……” 每個部落都這樣,不是拿來做墊腳的氈布,就是拿來焚燒,羊奶羊rou才是值錢的好東西。 弘晏唔了一聲,皺起眉頭,像是陷入為難之中。 果敦頓時急了。 —— 第二天一早,得知太后想瞧瞧科爾沁的草場,以及草場之上的駿馬牛羊,這些都是科爾沁最引以為傲的根基,郡王高興不已,連忙親自領(lǐng)路。 太后去了,皇上怎能不奉陪,太子以及諸位阿哥也在其列。正是晴好春日,氣候溫暖宜人,馬兒驃肥體壯,牛犢肥嫩可愛,還有綿羊……羊…… 羊。 所有人沉默了。 只見漫山遍野的羊群,白得晃人眼。它們?nèi)惶炅嗣?,驚恐地四處亂竄,一眼望去,白花花,光禿禿的一片。 郡王驕傲的神色還在,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毛……毛呢? 第44章 會審 一更 皇上愣了,太后愣了,太子以及眾位阿哥都愣了。 唯有九阿哥腳趾扣了扣,聽見十阿哥嘀咕道:“這景象,還挺別致?!?/br> 郡王捂住胸口,呆呆看著眼前一幕,只覺呼吸都不暢了。 羊毛是不值錢,加上暖春天氣,沒毛也礙不著什么,只那光禿禿的視覺效果太過嚇人,既不美觀也不齊整。當(dāng)著皇上太后的面,漫山遍野一大群果奔羊羊,在他面前奔跑,奔跑—— 活似銀瓶乍破水漿迸,郡王腦子嗡嗡嗡地響。 朝皇上、太后僵硬地扯出一抹笑,他把管理羊群的臺吉拉到一旁:“這是怎么一回事?” 羊群進(jìn)賊了?! 臺吉欲哭無淚,顫巍巍地回:“王爺,下臣,下臣也不知??!” 一晚上的時間,山頭變了一副模樣,狂風(fēng)過境也沒那么快的。羊毛還剃得挺干凈,光光溜溜半點(diǎn)不留,定不是一人能夠完成的差事,少說也有二三十人團(tuán)伙作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