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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去死吧,都為她孩子的降生鋪路吧。 meimei陰惻惻地笑著,挪動修長的蜘蛛腳,打算去別的地方捕獵。就在這時,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多年以來,每次她出現(xiàn)后都失去神志、任由她擺布身體的女主人突然清醒了過來,不僅如此,她還沒有抵抗,甘愿被她的怨念侵染,逐漸鬼化,和她一樣擁有了猩紅色的眼睛、可以擴展的血盆大口和尖牙。 女主人暫時奪取了身體的一半支配權(quán)。 在meimei驚愕的注視下,女主人伸出屬于她的兩條胳膊,死死掐住了老太太的肩膀,將上半身湊了過去。她慘白的臉自嘴巴開始裂開,面部皮膚分成了八瓣,像八爪魚的觸手將老太太的頭顱包裹了起來,伴隨著對方的慘烈嚎叫,擰下了那顆頭。 唐澤回眸看到的就是這駭人的一幕。 他皺了下眉,沒有再停留,悄悄溜進了廚房。 “嘎嘣、嘎嘣......” 又是熟悉的嚼骨頭的聲音。 meimei神色復(fù)雜地盯著女主人,這個女人正面無表情地咀嚼著母親的頭顱,一口一口地將骨渣和rou沫咽進去,送進她們共同的胃里。諷刺的是,剛剛想著要對母親手下留情的她,同樣能享受到這份飽足感。 jiejie居然恨母親恨到了這個地步。 meimei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輪椅上還在噴血的無頭軀干,手指動了動,最終,她還是沒有阻攔女主人的進食,只是垂著頭,默默等待她把嘴里的東西嚼完。 女主人的這次任性也給唐澤爭取到了時間。 唐澤抱著溫芷沖進了廚房,回身用腳把廚房的門踢上,門板嵌進門框的瞬間,鎖也自動落上了。他這才有了一絲微弱的安心感,回頭環(huán)顧著周圍。 這個廚房四周靠墻放著各種碗柜和儲物柜、裝菜的籃筐、冰箱,空地正中擺著一張巨大的、鋪著大地色麻布的餐桌,上面擺著案板和待處理的食材,有rou也有菜,真正起鍋燒油的烹飪區(qū)則在進門的右手邊。 廚房里空無一人,廚師不知道跑到哪里躲著了。 臨走前,他還帶走了案板上的刀。 唐澤瞥了一眼空蕩蕩的案板,目光沿著手腕上的黑發(fā)朝遠處看去,看到了程瑤選中的儲物柜。 黑發(fā)從他的手腕滑落了下來,像蛇一般朝柜子爬了過去。唐澤跟著指引來到了那個立式柜子面前,拉開了結(jié)實的鐵制柜門,撲面而來的是淡淡的灰塵味兒。 他微微皺起眉,看向腳邊的黑發(fā),黑絲在地上繞成了一個圈,圈子中央放了一把看著就很沉重的鎖頭。 唐澤搖搖頭:“不行?!?/br> 這個廚房里根本沒有能稱之為“隱蔽”的地方,不然對環(huán)境這么熟悉的廚師就不用跑,他直接藏起來就是了。尤其是這個可以容許人在里面直立的柜子,在一眾精致的小碗柜的映襯下,它簡直再顯眼不過了。 當然,唐澤也知道程瑤的想法。 程瑤根本沒指望這個柜子能藏人,她看中的是這個厚鐵皮的保護作用,她想讓溫芷躲在這里,免受“戰(zhàn)火”的波及。 程瑤打算現(xiàn)身和那個厲鬼碰一碰了。 但唐澤還是堅定地道,“不可以。” 那個蜘蛛可是有八條腿的,誰也不能保證她不會趁著程瑤顧不到的時候,悄悄伸出一條腿將柜子捅穿。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看到通關(guān)這個世界的希望,要是溫芷現(xiàn)在受了重傷,她可能就等不到結(jié)束了。 唐澤相信程瑤,但他絕不會冒這個險。 他們兩個都接受不了那個可能。 溫芷被唐澤抱在懷里,少年愈發(fā)狂亂的心跳通過骨骼傳進了她的意識之中。她還是什么都看不見,但她又什么都知道,見唐澤和程瑤僵持不下,她開口道:“這個房間有通風口嗎,把我送進通風管道里。” 唐澤立刻抬頭看向了天花板。 在烹飪區(qū)上方的天花板上,正好有一個通風口。 唐澤沖到了烹飪臺前,把溫芷放在了大理石臺的邊沿上,自己爬了上去。當他在臺子上站定時,溫芷已經(jīng)慢慢站了起來,伸出手試探著向周圍摸索。 唐澤輕輕握住溫芷的手腕,“小芷,你騎到我的脖子上,我會走到通風口的正下方,通風口的鐵窗是可以活動的,你把鐵窗往上頂開,挪到旁邊 ,就能爬進去了。” 他的聲音里透露出了一絲緊張,“能做到嗎?” 溫芷點點頭。 他們不是第一次這樣配合了,小時候她沒少騎在唐澤的脖子上掏鳥窩。 帶有程瑤意識的黑發(fā)爬到了天花板上,發(fā)絲的一端透過通風口窗的縫隙深入進了漆黑的甬道之中,一端垂了下來。 溫芷將那縷黑發(fā)握在了掌心,她坐在了唐澤的脖頸上,隨著少年的起身升到了半空中。 失去視力會成倍增加人的慌亂感,各種負面的感知也會更加敏銳,唐澤已經(jīng)盡可能穩(wěn)住身體了,但溫芷還是能明顯感受到那股危險的搖晃。 時間不給她矯情的余地,溫芷咬咬牙,將雙手抬了起來,逼自己伸手朝上方摸。很快,她就抓到了鐵窗口的柵欄,用力往上抬了抬,將那個“活”的窗子卸了下來。 在程瑤和唐澤的幫助下,沒花多少時間,溫芷就順利地爬進了甬道。 溫芷沒有繼續(xù)往甬道深處爬,而是不停向后退,直到整個身體都經(jīng)過了那個敞開的窗口。她趴在窗口附近,將胳膊從窗口伸了出去,“快上來,我可以拉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