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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翌伸手按住額頭,心想,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然,這八個字,估計某人也是不懂的。 他忽然為自己和蕭某人感到了一絲絲的悲哀。 * 李繡寧聽說太子回來了,正打算親自去一趟承乾宮,把一些事情稟告給他。誰知道剛走到流霞宮的門口,就被徐又菱的宮人給攔住了。 徐又菱站在幾步開外,微微一笑,便轉(zhuǎn)身往涼亭的方向走去。 李繡寧吩咐半月等人,與宜蘭宮的眾人一起在原地等候,她獨自一人前往涼亭。 “坐啊?!毙煊至庹泻衾罾C寧坐下,指著桌子上說,“要喝什么茶?我這里準備了西湖龍井,還有雨前毛尖,或者你喜歡凍頂烏龍?” 李繡寧淡淡地說,“有話直說?!?/br> “李繡寧,雖然我不喜歡你,但你跟那個蠻子比起來,好歹算是個大家閨秀。我覺得我們不僅不應(yīng)該是敵人,還應(yīng)該是朋友。我就是來給你提個醒的,不要跟我作對。” 李繡寧微微別開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徐又菱笑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yīng)該猜到我這次能夠順利過關(guān),背后一定有貴人相幫。沒錯,我跟公主還有炎貴妃,現(xiàn)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得罪我,便是得罪她們。得罪她們,便是得罪了炎家,你知道后果會很嚴重。” 李繡寧冷眼看著徐又菱,“對不起,我這個人的脊梁骨向來挺得很直?!?/br> “這我 知道。不過你就不擔心慕容家和南越國么?” 李繡寧握緊拳頭,冷聲道,“你究竟想說什么?不要再浪費大家的時間?!?/br> “有些人不顧兩國的協(xié)約擅自進入大佑,并不是做得天衣無縫的。他現(xiàn)在在回南越的路上,如果在湄洲被炎將軍攔截下來,并處決,南越的皇帝也無法說什么吧?” 李繡寧騰地一下站起來,質(zhì)問道,“徐又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很簡單。我,太子和那個蠻子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插手。那我就保證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反之……”徐又菱故意頓了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br> ☆、第六十三本經(jīng) 淳于翌坐在書桌后面,雙手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聽順喜一個字一個字地稟報他不在宮中這些日子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當他順利把腦海中的所有片段一個一個接連起來,而后形成了一個完整的事件之后,忽然有些后怕。從前他認為,權(quán)勢之下,利益之外,總還有一些人情可以講。親人之間,做不到真正的趕盡殺絕?,F(xiàn)在看來,在這座刀頭舔血的皇宮里,婦人之仁才是最致命的暗器。 順喜一邊說一邊抹了抹頭上的汗,因為他看到太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順喜鮮少看見自己家主子露出如此沉重的表情。 “你說寧兒在查徐又菱的時候,牽扯出徐家的一些勾當?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奴才已經(jīng)去流霞宮通知了李良娣,她一會兒就會到承乾宮來。” 淳于翌點了點頭,握筆沾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兀自思考著。順喜不敢出聲打攪,低頭站在一旁,時不時往門口張望幾下。不一會兒,內(nèi)侍就在門外唱到,“李良娣到!” 順喜很高興,小跑到門口迎接。李繡寧揮手免去了他的行禮,直接問道,“太子在里面嗎?” “在,就在里頭,一直等著您呢?!?/br> 李繡寧走入屋中,見淳于翌坐于書桌后頭,但絲毫不是等人的模樣,反而像是被什么難題給困住,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她灑然一笑,大方落座,“我本來還有些擔心,不能助你一臂之力?,F(xiàn)在看來,你已經(jīng)在思考別的出路了?!?/br> 淳于翌應(yīng)聲抬頭,順手把筆放在筆架上,笑道,“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 “也算不得什么麻煩,只是被人威脅了幾句。不過每個人都有軟肋。就好像你的軟肋是你的太子妃,而我的軟肋便是那個人。你通過我手里的那些東西打擊徐家這條路恐怕行不通了。更何況,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徐家,也不是炎家,而是你父皇怎么看待這件事情。還記得寶慶元年的那場變故吧?” 淳于翌的面色稍變,“記得?!?/br> 李繡寧緩緩地搓了搓手心,“看來皇上心中對于這件事情忌諱頗深。這才使得徐又菱能夠免罪,并且成功地將荀香拉下了水,畢竟荀家軍里面有很多宇文家的舊部……還有,我聽半月說,近來湄洲的炎家軍調(diào)動得很頻繁,也跟南越的守軍發(fā)生了摩擦,子陌這才急急忙忙地趕回去。你說這兩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 淳于翌沉吟了 一下,腦海中有什么靈光一閃,“我知道了!父皇和兵部正在準備進行兵制改革,只有戰(zhàn)爭才能保住三大軍的軍權(quán)。父皇器重荀夢龍,卻也要提防功高震主。他把香兒抓起來,就是要告訴荀夢龍,寶慶元年的那場政變絕對不可能再重演。” “這么說,皇上只是順水推舟,并不是真要荀香交代在山洞里面見過什么人?” “也不盡然?!贝居谝钫酒饋?,在屋中踱了幾步,“我雖然知道父皇的用意,但這不能成為香兒無辜的理由。要是想讓香兒被放出來,只能讓蕭天蘊出面?!?/br> 李繡寧頓了一下,難以置信地問,“我有沒有聽錯?你讓蕭天蘊出面澄清?你知道這根本不可能。他下了這么多功夫,用了這么多方法,無非就是想跟大佑聯(lián)姻,或者有什么別的目的。你說他會供出飛鷹騎,冒著被送回國的危險?根本就是天方夜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