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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后輕嗤一笑:“憑什么?” 陳愿也揚起唇角,手卻迅猛抽出腰側(cè)的長劍,頃刻之間就劃破了一名兵士的喉嚨。 這名兵士想來阻攔陳愿,向高太后邀功,卻根本沒弄清楚他眼前的女子是何人。 兵士倒地,闃然無聲。 高太后眼皮輕跳,她是在比武招親的擂臺上見識過陳愿的功夫的,那日她刺了高盛數(shù)劍,招招避開要害,顯得花里胡哨,不像今天,利落得像上過戰(zhàn)場,帶著經(jīng)年累積的肅殺之氣。 這種氣勢,高太后只在另一個年輕人身上見過,那便是蕭綏。 陳愿歸劍入鞘,清冷問道:“憑我手中劍如何?” 她邊說邊往叢林深處走。 高太后的人還想阻攔,卻根本近不了陳愿的身,眼看越來越多的兵士圍過來,陳愿回頭笑道: “高太后,若是我死在南蕭,我北陳數(shù)百萬軍士定會南下,為他們昔日的主帥討一個公道。” 這番話徹底震懾住高太后,她原以為陳愿不過是北陳的長公主,即便如此也有些忌憚,卻根本沒想到,她才是那個上過戰(zhàn)場,頂替弟弟陳祁年的北陳太子。 一時之間,除去驚訝,高太后竟然莫名生出幾分欣賞。 若是如此,她真的動不了陳愿,又聽聞陳祁年已經(jīng)啟程趕往南蕭,高太后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假如兩國因此交戰(zhàn),南蕭陷入動亂,她又怎么安居廟堂,坐擁天下。 最終,高太后只能放任陳愿沒入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 影六等人也放下刀劍,暫且聽從了陳愿的意思,等她出來。 誰也不知道她的命數(shù)如何。 連陳愿自己都不知道。 暮色來臨,叢林黑得尤其快,她一邊用長劍斬斷雜草,一邊留意著蛇蟲野獸,心弦緊繃。 可只要想到蕭云硯生死未卜,陳愿就生出無窮無盡的勇氣。 她在心中暗暗祈禱:至少是歷劫的神明,好歹耐造一些吧。 天色不知不覺已經(jīng)黑透,反而從枝葉罅隙間漏出一點月色。 陳愿終于不用僅憑聽覺摸索向前,速度也漸漸快了起來。 她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只知道在腳底磨出水泡的時候,終于撥開叢林,窺見斷崖。 一輪明月高懸在山崖之上。 山崖下方草木不多,還有一池泉水,讓陳愿心中生出幾縷希望。 可是她怕水怕得要死。 試探性地丟了顆石子進去,不知過了多久都沒有聽到沉底的聲音。 完了。 陳愿剛剛?cè)计鸬南M俅武螠?,揚成灰化作絕望。 她看了一眼陡峭銳利,近乎有幾十層樓高那么險峻的山崖,用所學(xué)知識計算著生還概率。 幾乎為零。 夜里寒風一吹,陳愿整個人都瑟瑟發(fā)抖起來,也聽見了一些不尋常的響動。 以前聽村里的老人說,野獸都是白天休眠,夜晚出來獵食的。 類似血rou撕扯的聲音從斜側(cè)方傳來,陳愿握緊長劍,借著幽幽月色看了一眼。 樹叢中,有好幾雙綠色的眼睛,露出貪婪且兇狠的光。 是狼群。 陳愿深吸口氣,旋身飛上樹梢,祈禱這一波兇獸趕緊過去。 自然的法則就是如此,要么人征服環(huán)境,要么被環(huán)境扼殺。 她不知等了多久,下方才重歸寂靜,確保安全后,陳愿才湊近看了一眼。 這一看,嚇得魂飛魄散。 被啃得只剩白骨的尸首血rou模糊,衣衫襤褸,依稀能辨認出是件絳紫色直裰。 這是蕭遇之常穿的樣式。 陳愿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克制的情緒也終于在此刻爆發(fā)。 她的眼淚不受控制,仿佛透過蕭遇之看到了蕭云硯的下場。 說好的反派光環(huán)呢? 陳愿抬起手背摸了把眼淚,忍著萬千心緒捧來碎土,將蕭遇之的殘骸一點一點掩埋。 到底相識一場,哪怕他再十惡不赦,人死燈滅,那些恩恩怨怨盡散,讓他入土為安也不算過錯。 陳愿起身,拍了拍手后再次來到水池邊,她眸光堅定,捏住鼻尖,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一頭扎進去。 無論是生是死,她都不會讓蕭云硯一個人。 陳愿解下佩劍,正要跳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響動。 是細碎的衣料摩擦聲。 陳愿聽聲辯位,往叢林和懸崖交界口望去,只見密密麻麻掩映的樹枝中間,竟然有微弱的火光。 陳愿睜大眼睛,她重新拾起劍,挑開那些用來遮蔽的枝葉,入目是一個可供人通行的山洞口。 洞口不算深,星星點點的火光印在石壁上,給人難得的暖意。 火堆旁,有人靠著石壁休憩。 那人脫了外衫,撕成碎條,一些用來包扎傷口,一些丟進了火堆里助燃,境遇不好,卻也不差。 陳愿就站在洞口望著他。 少年屈膝而坐,一手擱在膝蓋上,一手握緊腰側(cè)的荷包,長長的睫毛垂著,壓在蒼白的臉頰上。 陳愿發(fā)現(xiàn),蕭云硯的腿受了傷。 應(yīng)該是掉下懸崖時摔斷的,他失血過多,唇色發(fā)白,也沒什么精神,但聽見陳愿的腳步聲還是睜開了眼睛,眸底的情緒格外凝重。 陳愿亦然,嘴上卻輕描淡寫地說著:“我不喜歡腿斷了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