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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jie,你嫌我煩?”蕭云硯抬起眼睛,明亮動人。 陳愿:是,我快煩死你了,恨不得一把掐死你,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你這么討厭的。 她深吸一口氣:“沒有?!?/br> 蕭云硯淡色的眸子光華流轉,可是jiejie,我感覺到了呀。 他天性敏感,對人的喜歡和厭惡尤其是,纏上陳愿,不僅僅是她有著出色的武藝,絕對的忠誠,更是因為她比旁人都要討厭他。 可他根本不知道理由。 蕭云硯不想輸得不明不白,他努力靠近陳愿,想找到答案,更想馴服她。 他想摘下這朵帶刺的玫瑰,從他皇叔蕭綏的園子里。 一開始,他確實是這樣想的。 · 徽州渡口。 蕭綏坐在茶肆,從清晨等到深夜,姜氏的客船遇到風浪,也耽擱了他小徒弟的行程。 說起來,他對姜昭并沒有多少印象,記憶里只在宮宴上見過幾回。 那姑娘乖巧知禮,喜歡笑,也很容易被嚇哭,像小兔子一樣,是被家里哥哥們千嬌萬寵養(yǎng)出來的嬌氣包。 蕭綏摩挲著茶杯邊沿,還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徒弟相處。 他府中幾乎沒有女子,就連女影衛(wèi)都屈指可數,更是第一次當人家?guī)煾福m說面色如水,心中其實忐忑萬分。 倒是一旁裴先生笑道:“殿下,那孩子你見了就會心生歡喜的,她聽話懂事,極守規(guī)矩。” 這世上能得裴老贊譽的人不多。 蕭綏迎著晚風點點頭,心里卻有些說不出的感覺,似入口苦澀的茶。 他遙遙望向遠處船只,燈影與月色溶于水面,驅散江面霧靄,他心里想的卻是月色和水色之外,第三種雪色。 這荒唐的念頭出現時,一貫沉穩(wěn)的綏王再也坐不住,起身沿著木質長橋走向江岸,等船只??俊?/br> 他已看清客船燈籠上墨色的“姜”字,姍姍來遲。 船到風止,蕭綏輕攏披風,清亮目光望向甲板,卻只見到幾個容色匆匆的玄衣護衛(wèi)。 他們一躍上岸,單膝跪在蕭綏面前,抱拳道:“屬下不力,未能看護好小姐,使她染了風寒,無力走動?!?/br> 蕭綏皺眉:“隨行的侍女呢?” “回殿下,從金陵來只帶了一名貼身丫環(huán),可惜她力氣小,無法將小姐帶下船?!?/br> 夜色已濃,城中早就宵禁,更是沒有女子的身影。 青年微抿薄唇,總不能讓拄著拐杖的裴老去抱姜昭吧,礙于男女大防,蕭綏只能從身上摸出一只細小的煙花,向著天空燃放。 這是急召影衛(wèi)的暗號。 第14章 秦樓,燈火輝煌。 蕭云硯倚靠在窗邊,雙手散漫地環(huán)抱胸前,認真看戲。 月光下,陳愿大半個身子已經翻出窗外,稍一運勁就能攀上屋頂。 蕭云硯也不見外,忽伸手捉住她的腳踝,理直氣壯道:“拉我上去。” 陳愿連殺心都有了。 她動了動腳腕,寒聲說:“放開,等我上去了再拉你?!?/br> “不許騙我?!笔捲瞥帍娬{。 陳愿:“好。” 依你,都依你。 足上的桎梏擺脫后,陳愿旋身翻上屋頂,她彎腰伸手,看向已經踩在窗沿上的少年。 “你不許松手?!笔捲瞥幷f,他稍顯蒼白的手指微動,又說:“換一只手?!?/br> 陳愿這才意識到自己伸過去的是受傷的手,上面還包扎著白布。 這小禍害也知道心疼人。 “別多想,我只是怕你抓不穩(wěn),把我丟下去?!鄙倌曷N起唇角,驕傲得很。 陳愿運起內力拉了他一把,等人上來,又立馬松開手,無聲勝有聲。 蕭云硯輕挑眉,不遠不近跟在她身后,看著她多次翻開青瓦又合上,直到發(fā)現目標,停駐下來。 他很好奇那片青瓦之下是何光景? 少年悄無聲息湊近,順著缺口往下看,只一眼,他淡色的瞳孔忽然放大,長睫不自然地眨動。 恰在這時,旁邊人伸手遮在了他眼睛上,還是清冷的聲線,刻意壓低說:“別看,不是你這個年紀該看的東西?!?/br> 陳愿話落,合上青瓦,只留一點縫隙來聽下方的談話。 蕭云硯的喉結微微滾動。 他不小了。 看活春|宮也不是第一次。 但—— 看表哥蕭遇之的活春|宮還真是第一次。 就在剛才,那一眼里,下方燈影搖曳,紅紗帳內若隱若現的交纏身影,還有褪在地上的衣袍,無邊曖昧。 蕭云硯認得這件絳紫交領直裰是他表兄蕭遇之的,那面料精貴,也只有皇親國戚才有。 少年眨眨眼睛,纖長睫毛輕掃陳愿掌心,小聲說:“你也別看。” 陳愿嗯了一聲,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糾纏的男女身上,而是落在了紅紗帳旁邊,斜靠著的一把琵琶上。 在原著中,這把紫檀五弦琵琶和安若形影不離,名貴非常,音域比南蕭常見的四弦琵琶更廣闊,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但是原著沒有告訴陳愿,在罪臣之女安若回金陵復仇之前,竟然會和世子爺蕭遇之有牽扯! 作者啊作者,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陳愿在心底輕嘆,她耳尖微動,細細聽著下方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