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點燃了煙，很久沒有抽一口，白色的煙霧在夜里蜿蜒四散。

    “我管她是誰的女兒，”他涼涼開口，一雙眼睛被夜色浸得像冰：“她哪怕是天王老子的女兒，這個公道我也會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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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碎碎在醫(yī)院住了兩天，醫(yī)生過來給她換藥，囑咐了她一些注意事項，告訴她可以回學校了。

    中午的時候她自己去辦了出院手續(xù)。談媛只來看過她一次，說了些尖酸刻薄的話后又走了。

    她拎著藥走出醫(yī)院，先去了商業(yè)街的一家理發(fā)店。

    理發(fā)師看了看她的頭發(fā)情況，說：“我會盡量按這個長度幫你修，差不多到肩膀的位置。”

    顧碎碎點頭。

    理發(fā)師開始動剪刀。每剪一下，顧碎碎就感覺鼻子更酸了一分。最后實在忍不住，從眼眶里滾出豆大的淚來。

    理發(fā)師從鏡子里看她哭得難過，心疼地說：“哎呦小同學，哭什么，這也不是不能再長了，過個一年很快就又留起來了。”

    顧碎碎也不想哭，可她忍不住，拿手背胡亂擦著眼睛說：“沒事，你剪吧?！?/br>
    理發(fā)師繼續(xù)動剪刀。

    剪完后顧碎碎的眼睛都哭腫了。理發(fā)師抽了很多紙巾給她：“別哭了，你看，還是很漂亮的啊?！?/br>
    他招呼旁邊另一個理發(fā)師：“你看，是不是還是個小仙女？”

    那理發(fā)師往鏡子里看了看，里頭的女孩頭發(fā)剪成將將到肩膀處的波波頭，頭發(fā)蓬松濃密，修飾得一張臉清純動人。劉海薄薄一層，蓋到眉毛的位置，下面兩只眼睛圓滾滾的，又黑又亮，只是略微有些紅腫。

    那理發(fā)師笑：“當然是了。小同學，你長得漂亮，剪什么發(fā)型都好看的。就當是換個發(fā)型，換個心情吧?！?/br>
    顧碎碎好不容易才不哭了，把眼淚擦干凈，付完錢走出了理發(fā)店。

    她回了學校上課，班里的人看見她進來，都盯著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始終只是低頭，默然不語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羅致朝她走過來，盯著她額頭上的紗布看：“碎碎，你沒事吧，頭還疼不疼？”

    她把卷子拿出來準備做：“不疼了?！?/br>
    “那就好，”羅致放柔了聲音：“你放心，我會替你教訓陳雅的?！?/br>
    “你替我教訓什么，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你別管了。”

    前面幾排的蔡格也忍不住走了過來，跟顧碎碎道歉：“對不起，我不該在那里過生日?！?/br>
    顧碎碎只是做題：“跟你們都沒關系，你們不用放在心上?！?/br>
    放學后她收拾了書包，背著正要出去。

    李柔從外面跑過來，告訴她：“碎碎，你哥來了，說是要讓學校必須開除陳雅才行！”

    顧碎碎以為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談媛罵她是自作自受，根本不可能會來給她討公道。又聽說陳雅家里很有勢力，不是一般人能動得了的。

    江慕現(xiàn)在跟她其實已經(jīng)沒有什么關系了，以前的那些兄妹情分早就該被時間沖刷殆盡。他身份又特殊，實在不該為了她攪進這件事情里來。

    她去了班主任辦公室，透過半開的門，聽見陳雅怒氣沖沖地對江慕說：“我早晚讓你后悔！”

    她扔下那句話，從辦公室里出來，詭異地朝顧碎碎笑了笑，拔腳跑了。

    班主任在里面有些尷尬地跟江慕道歉：“真是對不起，這件事我們校方還要好好商量商量。不過你放心，我們肯定會給碎碎一個說法的?！?/br>
    江慕從辦公室里出來，一眼看見等在外面的女孩。

    女孩頭發(fā)剪短了，發(fā)絲柔柔地搭在臉頰兩側，讓她一張臉顯得更小。

    他微有怔愣，很快笑了，朝她走過來，在她發(fā)上揉了揉：“我們碎碎果然什么發(fā)型都好看?！?/br>
    語氣也被動作揉出一把故作的輕松。

    她只是想著剛才陳雅的話，愈發(fā)不放心地勸：“哥，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

    “別怕，”他嗓音溫和：“哥哥不會有事?！?/br>
    江慕撒了謊。

    事情的結果，是陳雅被學校開除，檔案上還被記了大過。陳家自然不甘心她就被這樣欺負，利用自身勢力進行施壓，揪住江慕在出任務期間擅離職守，還對一個女高中生動了手。

    廖局聽了以后大怒，把江慕叫來臭罵了一頓，指著他鼻子說了不少難聽的話。江慕在刑偵隊這幾年一直都表現(xiàn)出色，是他最看好的一個下屬，一直以來都在著重培養(yǎng)。卻是怎么也沒想到，向來顧全大局性格沉穩(wěn)的人竟然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上頭有領導施壓，廖局不得不給了江慕停職查看的處分，讓他回家反省。

    江慕什么也沒說，接受了這個處分。

    顧碎碎有天在微信上跟司彬聊天，從他那里知道了這件事。

    她安靜了幾天，等陳雅被父母安排進了一所貴族學校后，撥通了陳雅的電話。

    陳雅沒想到她還敢打電話來，冷哼了聲：“綠茶婊，我看你是挨打沒挨夠是不是？”

    顧碎碎額上的紗布還在，她伸手摸了摸，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跟羅致在一起了。”

    陳雅那頭靜了靜，過了很久才有顫抖的聲音傳來：“你說什么？”

    “我說，我跟羅致，在一起了?！鳖櫵樗橐粋€字一個字往外蹦：“陳雅，你再怎么討厭我，羅致喜歡的人都是我，你有什么辦法嗎？你這么討厭我，難道不是因為你嫉妒我，嫉妒得快要發(fā)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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