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貝爾成為了秦枕的助理。秦枕其實并沒有任何需要助理去做的事，但是她并沒有反對這樣的安排。對于希貝爾來說，可能和她在一起會更加輕松一些。秦河更加繁忙了，各種會見會談層出不窮，這點也在秦枕的預(yù)料范圍之內(nèi)。秦枕照例去送秦河，她態(tài)度自然地給他整理袖口，輕輕叮囑道：“注意安全?！?/br>
    “我會的?！鼻睾幽曋樕辖K于露出了一個溫柔的淺笑，他抬手摟住了她的腰身，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低聲說道：“等我回來?！?/br>
    ——每次送他出門必然會來這么一出，秦枕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習慣也側(cè)面反映了他們的感情的確很好。

    送完秦河，秦枕沒有別的事可做，由于輝黨的忽然襲擊，她的很多日程安排也被直接停止了，目前只能在莊園里待著。秦枕邀請希貝爾一起逛花園，希望希貝爾的心情能夠好一些，她們坐到了一個小亭子里，智能機器人送上了茶點。秦枕給希貝爾倒上了茶，她依舊穿著軍裝，叁年前那個喜歡漂亮裙子的女孩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嗎？”秦枕將裝了小蛋糕的碟子推到了希貝爾面前。

    希貝爾拿著小叉子戳著碟子里的蛋糕，苦笑了一下：“克蘭和我去年申請到了人工zigong的使用許可，本來下個月我們就可以一起去看我們的寶寶了……”她拉開了衣服，給秦枕看貼在胸口位置的生物電流感應(yīng)裝置，“我和他一起帶著這個帶了八個月了，他還總是很苦惱，沒有正常的心臟跳動會不會讓寶寶對他感覺陌生?！?/br>
    人工zigong在實際運用中，會采集父母雙方的脈搏和內(nèi)臟運轉(zhuǎn)的聲音，給生長發(fā)育中的寶寶提供一個完全擬真的zigong環(huán)境，據(jù)說這樣有利于建立良好的親子關(guān)系，所有一直沿用了。

    所有的語言在這樣的悲慟之下都是蒼白的。秦枕無聲地拍了拍希貝爾的手，沒有說什么。希貝爾轉(zhuǎn)頭看向花園中的鮮花，“我真的很恨他們。為什么總是在我覺得未來已經(jīng)出現(xiàn)轉(zhuǎn)機的時候，狠狠地將我所有的期待全部摧毀，潼恩是這樣，克蘭也是這樣……我不知道，以后還會不會再次出現(xiàn)這樣的事……”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秦枕在心中嘆息，遞上了手帕。希貝爾低著頭接了過去，低聲說道：“我有時，真的希望他們能夠全部去死。”

    秦枕心頭一緊，希貝爾卻已經(jīng)抬起了頭，手指抓住了帶著濕痕的手帕，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不說我的事了。你和首領(lǐng)看起來似乎感情很不錯，這樣我也安心多了?！?/br>
    秦枕不方便回答她，只得笑著說道：“大家都這么說，我自己倒是覺得還好。”

    希貝爾搖了搖頭，“或許你不熟悉首領(lǐng)以前的樣子，首領(lǐng)在我們心中，更像是一位神明——就像帕塔亞傳說中的那位神一樣。他總是那樣的令人安心，只要他在，無人之地就無所不能。雖然大部分情況下他看上去更加威嚴冷酷，但是我們依舊很信任他?！毕Ｘ悹柨粗卣?，眨了眨眼，“不過，首領(lǐng)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怎么說好呢……就像是更有人味了一些。比起神，更像是人?！?/br>
    秦枕微微一愣，微笑著說道：“看樣子，他對我的確很不一樣?！?/br>
    “是啊?！毕Ｘ悹桙c頭，“我希望你能和首領(lǐng)一直幸福，作為無人之地的‘神’，或許首領(lǐng)在你身邊才有喘息的時間，他太累了?！?/br>
    秦枕雙手握著茶杯，看向了花園中的鮮花，垂眸笑了笑，“希望吧?！?/br>
    夜色已深。

    秦河回來的時候，秦枕還沒睡下。蒙蒂亞和漆隕都不在，似乎是秦河交代給了他們其他的任務(wù)，也許是要做一些額外的準備，這也是非常正常的行為。秦枕站在窗前，開了一條縫的窗戶漏出來一點寒意的海風，吹起了秦枕的裙擺和窗紗，她看著窗外的黑色海洋，天上的雙月還有一段距離，周圍的星子凌亂地散落，似乎都帶上了幾分憂郁。

    “還沒睡嗎？”秦河的聲音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溫和地響起。

    秦枕沒有轉(zhuǎn)頭，依舊看著外面說道：“在想一些東西。”

    秦河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邊，低頭看著她說道：“可以告訴我嗎？”

    “神性和人性。”秦枕側(cè)臉看看著他，黑眸之中如同星沙點點，“希貝爾告訴我，你是無人之地的神?！?/br>
    秦河唇邊溫和的笑意似乎暗淡了幾分，他搖了搖頭：“他們太依賴我了?！?/br>
    “我也是這么覺得。”秦枕卻這樣說道，“你在大部分時候，都更像是一個神。為了成為神，拋棄了自己的人性?！?/br>
    “人性？”秦河沒有任何生氣的模樣，他平靜地看著她，“你認為的人性已經(jīng)是什么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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