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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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敲了第一遍,沒人來開,隔了一分鐘,張鈺又加重了點力度拍了拍。 門內(nèi)終于傳來洛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近就越暴躁,十幾秒鐘,門在他面前打開了,洛維的臉出現(xiàn)在門后。 頭發(fā)睡得有點亂,平常有些難以接近的臉被壓得白中透紅,洛維皮膚很好,所以壓出的紅痕也更明顯。 應該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人的反應還很慢,一看見張鈺,洛維首先露出了疑惑,隨后眉頭就皺了起來:什么事? 給你送點吃的。 張鈺手里的飯菜實在太香了,光是端著,味道就一陣一陣往上沖,他自己聞著都餓。 洛維靠在門邊,終于好像清醒了點:就為了這個,這么早來敲門? 張鈺點點頭:我們是鄰居嘛,還是同學,應該互相關(guān)照,吃完飯還能一起去上學。 吃完了飯,還能坐洛維的車去學校,他吃了自己的東西總不能拒絕,只要洛維騎車載他去,被同學看見就更值得炫耀了。 洛維雙手環(huán)胸,像是稍微清醒了點,腦子就轉(zhuǎn)起來:怎么,你想開車載我嗎? 張鈺一愣,小算盤又被拆穿,小小聲:我可以和房東借自行車載你。 洛維嗤笑了一聲:那你去吧。 并沒有接他手里的菜,不到一分鐘門就關(guān)上了。 張鈺早就知道這人不會吃他做的東西,不僅沒覺得失望,還開開心心將飯菜端回自己的房間里,吃一半,留一半。 對付攻略對象的道具完全可以循環(huán)使用,洛維不吃,張鈺自己也不挑食,留一半帶到學校還能給其他攻略對象吃。 吃完了飯,張鈺又把碗洗了,下樓去借了自行車,破舊的居民樓時不時傳來炒菜的香味,有工人也早早起床去上班,空調(diào)外機落滿了銹漬,染黃了白色的樓體,經(jīng)年累月積起的灰塵使得此處看起來很有生活氣息。 平常洛維都是掐著最后十分鐘到學校,今天也不例外,張鈺聽見樓道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有點輕快和活力,沒一會兒人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和平常一樣有點漫不經(jīng)心,手里拿了塊面包。 張鈺推著自行車跑過去:上車嗎?小哥哥。 后者把面包塞進嘴里,坐上了張鈺的自行車后座,讓張鈺都有點驚訝,他沒想到洛維竟然這么配合他,趕緊抬腿上車,生怕這人跑了似得。 如果能載著洛維上學,也是親近的表現(xiàn)。 張鈺努力蹬了幾下自行車,隨后發(fā)現(xiàn)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竟然載不動洛維。 這輛自行車本來就是房東兒子小時候的,輪子很小,張鈺本身沒什么力氣,洛維又比他高了不少,因此蹬著非常費勁。 張鈺不服氣,站起來用力踩腳蹬,這次終于騎出了一段路,可也僅有一段,剛剛騎出兩個站點,他腿就沒有力氣了,不到一會兒自行車就七拐八拐重心不穩(wěn),向左側(cè)翻倒,眼看就要摔進馬路旁邊的草叢里。 洛維快速雙腳撐地,又拽住張鈺的領(lǐng)子,像提著貓咪的后脖頸一樣把人拉穩(wěn),這才沒讓兩人都戳進草坪。 張鈺被拽得脖子疼,勉強回頭,露出一雙眼睛,尷尬道:我好像載不動你。 洛維哦了一聲:那怎么辦?都走出這么遠了。 張鈺這時候也看出來了,這人根本不是想坐他的車,就和上次在賽車場一樣,洛維肯定是因為早上打擾睡覺的事情不高興了,所以想給他個教訓。 張鈺調(diào)整了下表情,從自行車上跳下來,茶里茶氣:洛維,我身體不如你有力氣,騎不動自行車,不然你 他想說不然就你騎車載我吧,卻見洛維抬頭,漂亮的臉上露出個無辜至極的表情,歪頭看著張鈺:不然什么,不然你背我? 張鈺看了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洛維: 這和偶像劇寫得似乎不太一樣。 第七章 我喜歡他的畫 張鈺對上這么一張臉,只能尬笑兩聲:別開玩笑了,再這樣磨蹭下去,咱們都會遲到的 他騎自行車都載不動,難道背就能背得動了? 不是你自己說同學之間應該互相關(guān)照?洛維親切地扶著他的肩膀,把人轉(zhuǎn)了一圈,隨后也從自行車上下來,把張鈺往下按,讓這人蹲在地上。 然后就真的趴在了張鈺背上,手臂環(huán)住張鈺的肩頭,還沒等張鈺反應過來這略微親密的距離,重量瞬間就傳了過來,洛維平常看起來瘦瘦高高的挺拔精神,等他整個人趴下來,張鈺才覺得自己像移山的愚公。 他沉默了一會兒,只好抱著洛維的大腿,認命地把人顛起來。 背后的人似乎笑了一聲,輕飄飄的,就在他脖子邊上。 一向面帶虛偽溫潤的綠茶忍不住岔/開了腳,穩(wěn)住身形,早已經(jīng)沒了形象,在心里罵了句:龜孫,真夠損的。 他活這么大,洛維是第一個讓他想爆粗口的人。 周圍有去上學等公交的校友,都穿著同樣的校服,偶爾看向張鈺的方向,有點清瘦的少年姿態(tài)奇怪地挪著腳步,校服拉開露出一小片鎖骨都跟著用力,而他背上的人帶了點笑容,那漂亮臉蛋越看越熟悉。 那不是洛維嗎? 背著洛維的那個,是學校出了名的綠茶張鈺? 這到底是個什么組合? 張鈺早已經(jīng)顧不上周圍人的目光,他是實在挺不住了,人要往前倒,洛維不想陪他一起摔,從他背上下來,人剛一離開,張鈺就累得跪在原地。 兩人就這樣背著走出了一站。 洛維在旁邊看著張鈺,小綠茶早已經(jīng)沒了平常精致做作的偽裝,坐在大馬路上喘著粗氣,他看了一會兒,才蹲下身平視張鈺:還互幫互助嗎? 張鈺搖搖頭,片刻又點點頭,一邊喘氣一邊維持不住刻意裝出來的溫柔聲線,有點破音:我都背你到這了,你也幫幫我吧,我得把自行車帶走,不能扔在馬路邊。 自行車是借的,總不能就扔著,張鈺得把自行車騎到學校,放學后還得老老實實給騎回去。 洛維看起來脾氣很好,微微笑起來點頭的樣子還真像個小天使,如果張鈺不知道這人有多記仇,簡直要被他騙了:好,你去吧。 張鈺背著洛維走出了一個站點,兩腿都軟了,這時候往回跑,已經(jīng)累得完全維持不住奔跑的姿勢,更別說騎車去學校,但既然洛維已經(jīng)答應了他,現(xiàn)在只要把自行車推過去,洛維不騎也得騎。 自行車被扔在馬路邊的空地上,張鈺跑過去,撐著大腿休息了幾秒,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一會兒洛維騎車,他要抱這人哪里,是側(cè)坐更好還是平坐更好,卻忽然察覺到了背后的動靜,張鈺回頭,看見了一輛公交車。 他愣了兩秒,忽然想到了什么,連著跑了幾步,回到馬路邊,往前面的站點望過去。 正好趕上洛維的最后一只腳邁上車,那雙熟悉的籃球鞋,對方也回頭,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揮了揮手和他告別,公交車門在下一刻關(guān)上,車子疾馳而去。 張鈺: 一看時間,還有八分鐘上課。 你媽的洛維! 張鈺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邊咬牙,說什么去取車完全就是在糊弄他! 這人就是想整他! 連續(xù)蹬了老半天,終于到達學校大廳,張鈺前腳邁進一樓,自習課的鈴聲就敲在了他的腦門,原本已經(jīng)準備收工的主任把他逮個正著,直接上前拉住張鈺:好了,和我們走一趟吧。 張鈺: 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騎車騎的小腿抽筋,被人拖去了辦公室,又在辦公室寫了八百字的檢討,這才回去上課。 一進門就看向了最后一排的洛維,這人沒事人一樣頭都沒抬,穿了件白色的寬松牛仔服,微微垂著頭,眉目如畫,筆尖在紙上點了點。 原本還計劃找人算賬的張鈺瞬間慫了,認命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看見張鈺被罰,有點驚訝:你每天不是都醒得很早嗎?怎么還遲到了。 張鈺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早上的狼狽經(jīng)歷,從背包里掏出自己早上做的菜,帶了點笑容,打開給前桌和同桌看:我做了點吃的,就不小心來晚了,等下一起吃嗎? 洛維的位置能聽見兩人的對話,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來。 這小綠茶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狼狽。 同桌光聞著味道就知道飯菜不錯,小聲:好耶。 張鈺心情稍微好了點,但還有一件事一直放心不下,繪畫比賽的事情很大概率他是參加不了了,他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理,心里默默祈禱能有人放棄名額。 第三節(jié) 課下課,張鈺又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彭老師滿臉喜色:有人暫時放棄了名額,張鈺,你有機會參加了。 張鈺沒想到他的許愿會這么容易應驗,忍不住有點驚訝,下意識問了一句:是誰放棄名額了? 我這邊還不清楚,得張老師來了才知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張鈺,老師很看好你的畫,這次一定得好好發(fā)揮,給咱們班也弄個獎回來。 這么多年以來,他們班上還沒有出過一個得獎學生,彭老師嘴上不說,卻經(jīng)常因為這事被張麗清揶揄嘲笑,好不容易來了個張鈺,就像看到了希望。 張鈺假裝謙虛地笑了笑,溫潤的模樣:繪畫比賽人才很多,但我會盡力的。 一邊的邢雨星碰巧來送作業(yè),聽見的就是彭老師和張鈺的對話。 他首先的反應,是覺得這個老師對張鈺的態(tài)度好的有點過分。 在他們曾經(jīng)的班級里,幾乎從來沒有人會寄希望于張鈺身上,更別說給張鈺爭取什么名額。 看來這人在新班級里過得不錯。 而且邢雨星也知道張鈺畫畫得有多好。 他曾經(jīng)在張鈺搬家的時候,看到過從行李箱里掉出來的畫,并且在一次繪畫課上借鑒了一下,也就是那次的作品被其他人注意到以后,洛維才問了他的名字。 如果張鈺去參加比賽,他可能拿不到這次的優(yōu)勝。 回家以后,邢雨星按照記憶里的樣子,將張鈺曾經(jīng)最寶貴的那副畫相差不大地畫了下來,隨后拍了照片,編輯了日期發(fā)布到微博上,配字: 嘗試了新的繪畫風格。 如果張鈺參賽,很大概率會用以前的畫,而他比張鈺先一步發(fā)布在微博,就算到時候東窗事發(fā),也不會有人認為是他抄襲。 雖然這樣做,張鈺可能一輩子都會背負上抄襲的污點,但也總比自己曾經(jīng)的畫作被扒出抄襲更好。 隨后邢雨星去聯(lián)系了張麗清,詢問繪畫比賽名額的事情,不管是誰都好,他需要有人把張鈺的名額擠下去。 張麗清聽起來挺高興的:你們家買的名額已經(jīng)沒問題了,本來張鈺也報名,事情有點麻煩,但學校忽然有人退賽了,事情就解決了。 張麗清語氣輕快起來,電話對面邢雨星卻沒有那么輕快了,他頓了頓,忽然問:張老師,我家里又有個親戚準備來參加比賽,您能再弄到個名額嗎? 電話對面張麗清有點為難:還要一個名額?這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吧?本來就不符合學校規(guī)定的事,挺危險的。 邢雨星的語氣依然可愛可親:老師,我mama說能再給您加三萬,這也不是什么困難事,張鈺本來不就不是藝考生嗎?他沒有名額也不會有人說什么的,合情合理。 原本張麗清就有點猶豫,被這樣一說,更是動搖了。 邢雨星說得沒錯,張鈺在學校從來都是邊緣人物,又無父無母的,就算吃了個啞巴虧也沒人會出來替他說什么,就算他會出來反抗,大家都會覺得是他自己的問題。 但她腦子一轉(zhuǎn),拿出大人的樣子:這事情說容易也容易,需要走點關(guān)系,也都需要錢打理 邢雨星就是個人精,當然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甜甜答應下來:老師,我明天先給您帶過去一萬塊預定金,事情辦成了以后再成交剩下的。 往熟悉的銀行卡號打過去一萬塊,邢雨星開始等待消息。 張鈺難得沒有去纏著洛維,而是在畫板前頭坐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需要準備一下用來報名參賽的作品,視線在自己曾經(jīng)的畫作上掃了兩眼,張鈺微微頓了頓。 唯一沒完成的,是那張女人臉。 張鈺母親已經(jīng)去世了太多年,他幾乎要連這人長什么樣子都記不清了,畫一直沒有完成過,但上次女裝的時候,看向鏡子里的人忽然覺得有點熟悉,才會多畫了幾筆,已經(jīng)漸漸成了樣子。 雖然有些老態(tài),卻很溫柔。 他又回想起找他去接近洛維的甲方,女人某些氣質(zhì)和他mama很像。 那時的張鈺正是生活困難的時期,甚至有了輕生的打算,準備爬上大橋,甲方jiejie就是那時候出現(xiàn)的,給了毫無目標的張鈺一個目標。 雖然說起來,這個目標實在有點難對付。 張鈺只要一想起洛維的臉,就覺得小腿抽筋,他以前也接觸過鑒茶專家,但還是第一次接觸洛維這種憋著一肚子壞水愛整人的不良少年鑒茶專家。 張鈺幾乎可以預見以后還會有苦頭要吃。 而另外一邊,任興旺家里,洛維正在打游戲,熟練地殺死敵方英雄,就聽見任興旺嘆了口氣:你該不會真是為了張鈺才放棄比賽的吧?這么好的機會,說不參加就不參加了。 洛維停下手,游戲里的角色已經(jīng)死了,屏幕陷入了一片灰暗,他吃了顆葡萄:當然不是為了他。 任興旺又問: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什么? 是為了他的作品。 任興旺: 這有啥區(qū)別嗎? 洛維的角色復活了,重新cao作起來,從泉水出發(fā)打了一波團戰(zhàn),才回答身邊等得不耐煩的任興旺:我的畫比不上他,機會不如留給更優(yōu)秀的人。 就因為這個? 洛維點點頭:當然因為這個。 任興旺一直很清楚,洛維雖然看起來冷漠不好接近,但卻是個很正直的人,心里一直有自己的衡量,他又問:那你不會對張鈺一丁點感覺都沒有吧?人家挺喜歡你的。 洛維皺了皺眉頭,視線重新回到游戲頁面上,半晌才認真回答:我不喜歡不坦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