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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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多雨多蟲,人都住在這種下層挑空的干欄式建筑里,既通風(fēng)又防蟲,薛羽以前沒見過,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旁邊的小廚房里刺啦一聲飄出一股油爆的辛辣味兒,香得不行。 薛羽打了個噴嚏,拾階上了樓。 元叢竹的這個小徒弟名叫蘇米,經(jīng)常被師父帶在身邊,就是管著做飯的。 但其實這整間屋子中只有薛羽跟天欲雪需要吃飯,其他人已是辟了谷的,只是意思意思坐在桌邊。 元叢竹這些個徒弟各個多才多藝,出門在外造房子、做飯樣樣能行,實在不行了還能變成原身讓人摸摸解悶。 相比之下薛羽他們就磕磣多了,岑殊連銀子都變不出來,更別提變房子變飯菜了,跟他們一比,元叢竹過的那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薛羽反思,不說元叢竹,就算是天星子,歸藏宗弟子見多識廣,一只飛舟走南闖北,薛羽他們也是比不上的。 他還記得昨晚自己的豪言壯志,要帶天欲雪看看大好河山,他憑什么帶人呢?憑當(dāng)了八百年宅男連錢都不會掙的岑殊?還是憑他腦子里那一本記得半半拉拉的原著? 薛羽嘆息地看了天欲雪一眼,為自己的廢物感到十分憂郁。 嗯?你是不是欺負我們小雪了?薛羽突然道。 顏方毓翻了個白眼:你當(dāng)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干? 薛羽:那他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桌邊的天欲雪依舊是以前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本來淡粉色的面頰現(xiàn)在十分蒼白。 聽見薛羽說話也沒有抬頭,視線落在桌子邊緣,只是木木坐著。 顏方毓打量了半天沒看出來,只嗆他道:你自己劫來的孩子這么多天放著不管,反而怪起我了。 薛羽被他說得心虛,當(dāng)下便更憂郁了。 說起來他還從沒問過天欲雪自己有意向過什么樣的生活,但這孩子傻乎乎的還是個死心眼,保不準(zhǔn)就想跟著天星子走,薛羽總不能直接告訴他你阿姊對你有所圖。 那自己就只能當(dāng)一當(dāng)壞人,先強行把人帶上,等以后再找機會 有人來了!蘇米突然神色一凜。 天欲雪頭埋得更低了。 顏方毓搖了搖扇子:是之前那個女人,還有 他頓了一下,眉頭皺了皺道了聲奇怪:怎么還是算不出? 眾人出門一看,只見外頭雨林中影影綽綽正極速奔來一道紅影,不是天星子還是哪個。 她此時的形容竟比之前在拍賣場時還要狼狽,背后披風(fēng)只剩半條,本來就鮮少的衣料破布般掛在身上。 那條油亮油亮蝎尾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裸|露的后背上從肋骨處伸展而出十二條蜘蛛腿,大部分都已斷了。 蘇米被這奇形怪狀的人形生物嚇得打了個抖,道:院外設(shè)有法陣,一般人不會這么容易 他話音還未落,只聽噗地一聲輕響,小院上空突然顯出一個倒扣在地的碗狀法陣圖樣,與天星子后背幾根尖尖的蜘蛛腳撞在一起。 天星子口噴鮮血跌進了院子。 蘇米瞪大眼睛喃喃:闖進來。 欄圈里的雞和羊嚇得吱哇亂叫,場面一時非?;靵y。 天星子萎靡在地,鮮血一泊一泊從她身下滲出來。 顏方毓眼睛一瞇,提起一旁天欲雪的領(lǐng)子:她怎么會找到這兒來,是你給她報了信? 天欲雪雙目低垂并不看他,冷淡道:我身上一向有阿姊放的東西。 薛羽心中嘆了口氣,想著自己的拐人大業(yè)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他將天欲雪從顏方毓手中搶下來,護在懷里發(fā)表溺愛宣言:哎呀,小孩子能有什么辦法,左右她都成這樣了,找過來又怎么,師兄害怕什么? 院中天星子微微一動,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盒子,虛弱道:仙君救我一命 廊上人均是一愣,顏方毓勾手將盒子探了過來,打開一看,里面赫然是那朵極陰花。 師兄弟對視一眼,顏方毓將盒子交給岑殊,道:你們別動,我去看看。 說罷,便收了扇子跳下了樓。 說時遲那時快,遠處雨林中又是一陣簌簌響聲,一道金光劈頭朝人打來。 顏方毓折扇一展,啪地將金光打開了。 什么人! 雙方同時喝道。 林中走出一青衣男子,身量不很高,長相也不突出,只勝在寬背窄腰大長腿,四肢比例極其協(xié)調(diào),便襯得人看起來十分舒服。 他走近空地,沒有樹木遮擋,陽光之下只覺得那人皮膚極其細膩,沒有任何瑕疵,呈現(xiàn)出一種盈潤的玉白色。 薛羽打量著他,只覺得有點眼熟。 男子暗暗打量了他們一眼,似乎也能看出小院中人并不與天星子是一伙的,便謹慎拱了拱手:在下天樞季瑯,此妖女搶了在下的東西逃竄至此,還望諸位不要插手我二人之事。 ?。∧闶悄莻€拍了極陰花的散座! 薛羽此時終于想起來他在哪里見過這人了,天星子帶著雪豹去客棧搶東西時,薛羽曾遠遠看了他一眼,對這人如此好的皮膚有些印象。 季瑯臉色好看了些,點頭道:正是。 顏方毓不著痕跡擋在天星子身前,笑瞇瞇道:她搶不搶你的花是你和她的事,我自然管不著??蛇@姑娘剛剛用極陰花換我保她性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你我二人之間的事。 季瑯眉頭皺了皺:妖女這一招禍水東引,閣下便甘心接著嗎? 顏方毓笑了一聲,揚聲道:小師弟,師尊貴人多事忙,恐怕平日也鮮少教你,今天師兄就來告訴你,我天衍宗一向重諾,拿人手短,向天地借因果,最終必將有所回還! 天衍宗?你們是天衍宗人?季瑯仔細看了看顏方毓手上的折扇,謹慎道:閣下可是姓顏? 顏方毓笑瞇瞇道:認識我?那就好辦了。 季瑯下意識看了天星子一眼,面上悔色一閃而過,最終還是舒展長臂拉開架勢,緩慢道:若仙長依舊決定與這妖女沆瀣一氣,在下只好勉力一試。 他屈肘擺出某種拳法的起手式,衣料之外的皮膚下突然有繁復(fù)金紋緩緩亮起,那金光不斷流動著,組成無數(shù)奇妙花紋。 兩人說話間打在一起。 季瑯身上金紋頻閃,不時有與之前相同的金光從他身上各處發(fā)出來,向顏方毓打去,同時腳踩天罡步轟拳而出。 他拳頭上亦滿是金紋,不知是不是那金紋太密,顯得他的拳頭比之前足足大了一圈,打在顏方毓扇面上發(fā)出震耳的轟響。 顏方毓笑道:天樞弟子rou身成陣,果然厲害! 說罷扇面向下一壓,季瑯悶哼一聲,手上金紋黯淡許多,骨節(jié)突出處甚至滲出血來。 他的攻勢rou眼可見緩和下來,連拳頭也恢復(fù)正常大小。 薛羽靈光一閃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天樞!這也是原著中七大宗門的三巧宗之一,只不過出場太晚戲份又不多,薛羽一開始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他對天樞最大的印象還是來源于天星子所在的歸藏宗。 如果說歸藏宗是修煉外物,那么天樞則是修煉己身。 他們最是珍惜身體,自有一套煉體的方法,因此天樞弟子無論長相與否身體都十分健康,皮膚瑩潤漂亮。 天樞弟子認為人修天生道體,最是順應(yīng)天命,便利用人體奇經(jīng)八脈rou身成陣,可以認作是自帶符紙符筆的符修,人體中的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可以是其成陣的紋路。 因此天樞自然與隨意改造自身rou|體的歸藏宗不對付,甚至認為身體有殘疾,大道就不會圓潤完滿。 天星子說自己與季瑯是老熟人確實不是假話,不過應(yīng)該是老仇人才對。 突然蹦出來攔路的,也必然不是什么小魚小蝦。 理順了這些,薛羽突然覺得之前那些隱隱怪異的地方有了解釋,但冥冥之中又好像有什么關(guān)竅沒打開。 原著中極陰花也是在拍賣會上現(xiàn)身的,當(dāng)時是被顏方毓拍下,后來顏方毓因李修然而死,極陰花輾轉(zhuǎn)到了李修然手上,最終與清靈草、鬼神辟易一起用于清除他體內(nèi)頑毒。 原著世界是圍繞著李修然轉(zhuǎn)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極陰花提前出世,必然也是為了李修然。 可是李修然呢? 薛羽覺得自己好像猜到了什么,抬頭叫了兩人一聲。 季仙長如此不愿意放棄這極陰花,想必定是迫切需要??蛇@花是用來祛毒的,我觀仙長身體康健,應(yīng)該并無頑毒在身才對。薛羽打商量道,不瞞仙長說,我們也非這極陰花不可,若仙長肯割愛,我們定能幫忙解決仙長的難處。 他頓了頓,謙虛道:仙長既知天衍宗,應(yīng)也知道我們主要也不是特別會打架。 有人愿意□□臉,季瑯自然順?biāo)浦弁O铝耸帧?/br> 他消下金紋沖薛羽點了點頭道:確實不是為我,是我有個朋友身中蠱毒。 薛羽心想媽的果然如此,面無表情道:你這個朋友,不會叫李修然吧? 作者有話要說: 月初了立起不咕不咕的大旗【】 第88章 088 聽薛羽說出這個名字,季瑯也是一呆,那面上表情明顯不是迷惑,而是驚訝。 在場眾人皆是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只有岑殊淡淡向他那邊看了一眼。 薛羽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連珠炮似的發(fā)問:你什么時候遇到你那個朋友的?七天前?八天前?在哪兒遇到的?鴻武宮十沙雪域?還是邊兒上的哪座小城里? 季瑯被他問得一愣一愣:你也認識他? 薛羽了然。 到這會兒劇情就全接上了,李修然有幸從鴻武宮逃走,中途不知怎么著被季瑯救下了。 而之前雪豹跟著天星子在客棧中看見的、季瑯房間中躺著的那個人,八成就是李修然。 天樞的人救李修然,原因應(yīng)該也與天星子差不多,李修然體質(zhì)特異,這種修體的宗門必定都要搶一搶他。 李修然身上帶著元叢竹某個徒弟種的蠱毒,修煉不得,極陰花便要適時出現(xiàn),再由季瑯出面為他尋來拔毒。 這世界還是圍著李修然轉(zhuǎn)的,只不過多出個薛羽,稀里糊涂把東西給截住了,這真的是個巧合。 季瑯見他思索,似是想岔了什么,眉目舒緩一些,說道:既然大家都是朋友 季仙長想錯了,我與他可不是朋友。薛羽打斷他,仙長既然要替他拔毒,可問過他這毒是怎么中的? 季瑯蠕了蠕嘴唇?jīng)]發(fā)出聲,薛羽繼續(xù)道:是了,季仙長正人君子,不愛干那種揭人老底的事兒。不過這個沒什么不能說的,我就可以告訴你。 李修然偶得鴻武宮秘法傳承,但出言不遜惹了鴻武宮宮主不快,人家不愿意把好處留給他。但那傳承沒法從骨子里剃出來,便只好在他丹田種下慢毒,使其無法修煉。你見到李修然時他是不是虛弱不堪、渾身是傷?那便是在鴻武宮里受的刑。 薛羽頓了頓,向旁邊的蘇米偏了下頭:要說起來這毒還是他師父種的,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 蘇米雖是小徒,但事關(guān)金耀決傳承,整座鴻武宮上上下下都沒一個不知道這件事的,被薛羽這樣一提,也明白過來李修然是誰。 他清脆應(yīng)聲道:是我三十六師兄的蠱,從在臍下兩寸處入,丹田靈力吸九留一,每月逢七逢五吸干凈,彼時人虛弱至極,連床都下不得。 薛羽在一旁腹誹,好家伙真能收。 季瑯神色僵硬:僅、僅是出言不遜 哦,我突然想起來。薛羽又打斷他,你們天樞不是最推崇身體完備?李修然身體已經(jīng)殘缺,你養(yǎng)著他,不會真的是想跟他交朋友吧? 季瑯震驚道:你說什么?! 李修然是出言不遜,但不遜的對象是鴻武宮宮主的女兒,他嘴上不干不凈癩蛤蟆想吃天鵝rou肖想人家女兒,被人家爹一刀 薛羽左手虛握,右手凌空一切:咔嚓! 他這聲音配得血rou迸濺,在場人無不覺得腿間涼颼颼的。 薛羽若無其事道:他還能活蹦亂跳被你撿到,大抵是因為鴻武宮立馬就給他用上了什么續(xù)骨生肌的藥物 他突然一頓,咧嘴笑了笑:我說的是肌膚的肌,別想岔了。 季瑯面部抽搐,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他那斷口立時就痊愈了,跟沒長過東西一樣。薛羽無辜道,憑空生出肢體,非天材地寶不足以應(yīng)對,那可比區(qū)區(qū)一朵極陰花難找多了。 然而如果李修然需要,那天材地寶肯定前赴后繼地往他身上撲,但此時季瑯肯定不知道這個,薛羽就拿這個話逼他。 果然,只見季瑯臉色黑如鍋底,想來是難以取舍。 薛羽火上澆油躥騰道:季仙長如果還不信我說的,不如回去掀開被子看看,身上沒了個東西總做不得假。 季瑯臉上閃過一縷恨色,顯然已經(jīng)信了八成。 他又隨意敷衍兩句。對眾人拱了拱手,略顯狼狽地準(zhǔn)備告辭。 薛羽沖著他背影裝模作樣地抬袖抹淚:仙長拳拳友愛之心真是感天動地。 季瑯腳下一滑,差點沒絆個跟頭。 對了。他回過頭,面容陰郁道,我與這妖女只是半路搭伙,同演一場戲,她此時如此作態(tài),不過是先行示弱,等我與你們鬧將起來之時趁亂擄人。 季瑯那后半句話還沒說完,本來奄奄一息匍匐在地上的天星子陡然暴起,向架起二層樓那么高的小連廊略去,直取薛羽面門! 天星子身邊的顏方毓根本來不及制住她,一個眨眼間人已在近前。 薛羽之前為了同季瑯喊話,正站在走廊最邊上,此時他與天星子離得最近。 天星子速度太快了,薛羽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微縮的瞳孔中便已倒映出對方滿是血污的臉。 十二根蜘蛛腿在這個騰躍的瞬間噼啪亂響,新肢從她破敗的肢節(jié)中抽了出來,又齊齊向薛羽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