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煉器發(fā)家致富、皇后今天肯回宮了嗎、當大佬穿成炮灰后(快穿)、綠茶他不想干了(重生)、超級小醫(yī)生、龍王帝師、華娛從1980開始、我家O她又壞又撩(百合ABO)、農(nóng)女嬌妻:我家娘子有點野、孤星(np)
鳳靈疏并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既然你們能到這里,說明嘉木一定被絆住了。 薛羽愣了一下,雪豹腦袋從岑殊的衣襟中探出來,向遠處看了看。 果然見他們來時的方向似有火光頻閃,仔細聽一聽還有靈氣爆裂的聲音。 他就說剛剛岑殊弄出這么大動靜,鳳嘉木竟沒一點反應,原來岑殊早就將他制住了! 那些記憶,你們已經(jīng)都看過了吧。鳳靈疏又問。 他的語氣里沒有多少疑問的意思,幾乎就是確認。 薛羽被他這一問問得還有些發(fā)蒙,卻聽莊尤冷漠道:最開始我們以為那是鳳嘉木的記憶,其實不對,記憶是你的。 無論是那套舊書,還是后來的紅燭、長命鎖,都是鳳靈疏的東西。 鳳靈疏微笑著點了點頭。 鳳嘉木cao縱時光無數(shù)次地溯回往來,以求得一個你與鳳凰臺的兩全之法。他作為此地境主,這件事本應是手到擒來,然而回溯了那么多次都沒有成功過。莊尤道,鳳嘉木以為是他做的不對,其實不對,是因為你在其中左右了每次溯回的結(jié)果。 莊尤:你與此地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同,你是有記憶的。 薛羽茫然:啊,原來是這樣的嗎? 他抬頭看了眼岑殊,發(fā)現(xiàn)后者沒有半分驚奇,儼然也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 薛羽就奇了,大家明明看到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怎么這些事情他完全沒看出來? 鳳靈疏表情如常,絲毫沒有被揭穿的狼狽,甚至笑容更盛了:《樸公手記》被人動過的時候我十分詫異,也十分好奇。那時我便想知道,到底是這里進了聰明人,還是進了強者。 他臉上帶了點饒有興致的意味:現(xiàn)在看來,確是兩者皆而有之。 鳳凰臺招工的事,果然是你一手促成的。莊尤漠然道。 怪不得就連身為境主的鳳嘉木,對于自己家新聘個教書先生都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原來這確實不是他的意愿。 鳳靈疏沒有反駁:我想正式見你們一面。 他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亦想知道你們在鳳凰臺里,到底還能看到多少東西。 薛羽被他笑地滿身絨毛都蓬了起來,瞧瞧這幕后boss般的發(fā)言,可比鳳嘉木那只炸毛小鳳凰黑多了。 可崇山峻嶺不是說這幻境里只有鳳嘉木一個人是與眾不同的,怎么此時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反而鳳靈疏才是主導者? 薛羽還沒想明白,那邊莊尤已經(jīng)替他把問題問了出來。 鳳靈疏:你們?nèi)绱松裢◤V大,定然是知道鳳凰臺子嗣皆有血脈傳承的事吧? 莊尤做了一個請他細說的手勢。 鳳家血脈特殊,鳳凰游一旦練至大成便極難被殺死,只是大成之前的鳳家子嗣比一般修士要更加脆弱。 千百年來不是沒有鳳家家主想改變這種境況,只是都失敗了,直到鳳嘉木的出生。 這等天資千年難得一遇,鳳凰臺的長輩們燒紅了眼睛,終于把注意打到邪門歪道身上。 他們可以找一個與鳳嘉木命格匹配的孩子,讓鳳嘉木借他的命。 雖然被借命的人一定因鳳凰游功法而活不長久,但那孩子只要或到鳳嘉木功法大成,是死是活便也無所謂了。 而這個孩子,很顯然就是鳳靈疏。 與境主連有血契,有些許特權(quán)總是不奇怪吧。鳳靈疏很淡地笑了一下,我能做到的,也僅此而已。 莊尤謹慎道:鳳凰臺的敗落,也是你的手筆? 鳳靈疏但笑不語。 為什么?莊尤忍不住問道,鳳嘉木父母的做法確實陰損可恥,可你既不愿,為何不離開?又何必 想到記憶中曾看到的那幾十具燒得焦黑的尸體、鳳凰臺里那些空置荒蕪的院子、燃盡一切的無根之火,眾人不禁有些膽寒。 離開?鳳靈疏好似聽到了一個十分可笑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兀自笑了一會兒,輕聲道:借命術(shù)法必須蒙蔽天機,讓其認為我與鳳嘉木是同一個人,如此,便需要同父同母、同宗同族。 鳳靈疏緩慢抬起頭,幽幽說道:兩個天南地北的孩子,如何能做到同宗同族呢? 沒由來的,薛羽突然覺得心底一涼。 四周明媚陽光漸漸隱去,熟悉白霧圍攏而來,片刻后,又有火光出現(xiàn)在濃稠霧氣里。 已進了這么多次,薛羽自然認得出這又是一段記憶,而這場大火并不是燒盡鳳凰臺那場,而是個完全陌生的宅邸,建筑被燒得幾乎看不出形貌,大門上的牌匾隱隱能認出一個王字。 雄雄大火將整座宅院籠罩起來,熱浪翻滾,濃煙竄天。 詭異的是,火場里除了木料被燒得崩碎的嘎吱聲以外安靜無比,宛若一座空宅。 可薛羽分明看見院中伏著數(shù)道人影,空氣中也能聞到脂肪與肌rou燃燒時發(fā)出的臭味。 一道響亮哭聲突然打破沉寂,只見一個熟悉的男人站在火場外,懷里還抱著個一兩歲大的稚童。 小孩似乎是被這染透天幕的大火嚇到了,哭得撕心裂肺。 鳳靈疏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他們身邊,與他們一同看向這場大火:我這位父親應該認為,面對這樣小的孩子沒必要行事太過謹慎。 他面無表情,語氣非常平靜:可他并不知道,我天生早慧,將他殺我全家、又將我擄走抱養(yǎng)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畫面一轉(zhuǎn),火光悉數(shù)熄滅,又是一片柳暗花明,春日勝景。 鳳靈疏在一旁繼續(xù)解釋道: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并沒有直接把我養(yǎng)在鳳嘉木身邊,而是養(yǎng)在外面的別院里。那時我整日發(fā)呆,他們便也真的以為我是嚇傻了,其實我當時只是在盤算著怎么報仇。 大概過了三年,在他們的悉心教養(yǎng)下,我終于不傻了,這才被他們接回了鳳凰臺。 此時記憶中所展現(xiàn)的正是鳳靈疏與鳳嘉木頭一次見面的場景。 依舊是眾人見過的那條石板路,鳳靈疏脖頸上也依舊掛著那只長命鎖。 可不同的是,鳳嘉木見到他并沒有撲上去咬住鳳靈疏的脖子,也沒有幻境中那副極其粘人的樣子,甚至上去一把將鳳靈疏從自己父親身邊推開,趾高氣昂地哼道:我不要哥哥,你憑什么當我哥哥! 薛羽有點傻眼。 這不對吧,說好的鳳嘉木是個兄控呢? 鳳靈疏并沒有再說話,只有他的記憶不停變化著。 記憶中的鳳嘉木與薛羽他們見到過的迥然不同。 他一副十足的二世祖模樣,不管走到哪里,身邊都圍攏著一群唯他馬首是瞻的鳳凰臺旁支。 同記憶中看過的一樣,那群人看不起鳳靈疏,鳳嘉木本人也十分不待見他。 鳳嘉木就像所有影視文學作品中的小少爺形象,被驕縱長大,是誰也不敢惹的小霸王。 鳳凰游傳承特異,鳳凰臺千百年就有子嗣之間禁止私斗的規(guī)矩,這群二世祖?zhèn)兙蜎]有搞校園霸凌這種傳統(tǒng)橋段的習慣,只是把鳳靈疏當做空氣,干什么都不帶著他。 鳳靈疏依舊是一副好脾氣的溫吞樣子,在鳳凰臺中安靜當一個隱形人。 這種安穩(wěn)一直持續(xù)到鳳嘉木十六歲的時候。 雖說鳳凰臺為了保護子嗣,旁支本家都住在一起,但血脈傳承也分稀薄濃淡,總有那種傳了千兒八百年,血脈傳承淡到與凡人差不了太多的。 鳳凰山莊的主人便是一個,這一支旁系便在凡間經(jīng)商,作為鳳凰臺錢財?shù)闹饕獊碓础S刑焱砩?,不知從哪里來的一群土匪,不知用什么方法闖進防備得如同鐵桶一般的鳳凰山莊,燒殺掠搶一通后,放火將整座莊子燒得干干凈凈。 那群山匪有備而來,沒有留下一絲證據(jù),而捉襟見肘的鳳凰臺自顧不暇,再無財力人力去追捕。 錢財之于一國也十分重要,更別提只是一個鳳凰臺。 生活水平一落千丈不說,以前鳳凰臺的那些附庸們態(tài)度也有些曖昧起來。 然而鳳凰山莊的傾覆只是一個開始,鳳凰臺栽了個跟頭,從此以后再也沒有爬起來。 仿佛是什么魔咒一般,鳳凰臺子嗣接二連三在出門時被殺害,幼崽脆弱還好說,可不少大成功法傍身的人亦遭了毒手,似是殺手十分了解鳳凰游的功法罩們。 鳳凰臺恐慌起來,嚴令所有人不許出門,情況才稍好一些。 一時間被鳳凰臺庇護的百姓人心惶惶,再加上賦稅日益嚴重,陸續(xù)有人從家鄉(xiāng)搬離。 鳳凰臺一點一點落敗,旁支親附?jīng)]了大半,以前圍著鳳嘉木拍馬屁的狐朋狗友見狀紛紛來踩上一腳。 而在這樣的轉(zhuǎn)變中,只有溫和的鳳靈疏依舊對他無二,安慰他、鼓勵他。 在這樣似吊橋效應般的局面中,鳳靈疏也逐漸成為鳳嘉木的某種依靠。 一直到鳳嘉木十九歲,昔日敵人闖入鳳凰臺,進行了一場屠殺。 他們好似各個都對鳳凰游功法罩們了若指掌,最后是已經(jīng)結(jié)丹的鳳嘉木依靠血契力挽狂瀾,將來人都殺了,但此時,鳳凰臺子嗣也已近乎死絕。 鳳凰臺千年繁榮,毀于一旦。 家主坐在自己的寢殿中,guntang靈力四溢而出,無根之火霎時包裹了整片宮群。 鳳嘉木的父親已戰(zhàn)死,驪娘在幽幽歌聲中引頸自戮。 驚懼之下,鳳嘉木只來得及將鳳靈疏從火海中帶了出來。 兩個年輕人跌坐在青山之間,望著那鋪天蓋地的大火,將昔日輝煌漂亮的金瓦紅墻啃食殆盡。 火光將鳳靈疏的面龐映得一片通紅,猶如那場令他喪失父母的大火,映在稚童眼底的樣子。 鳳嘉木已經(jīng)哭成一個淚人,從最開始叫爹娘,變成叫身旁的鳳靈疏。 哥哥哥 他撲進鳳靈疏懷里,企圖像以前那樣得到對方耐心的安慰。 卻發(fā)現(xiàn)他抱著的人沒有一絲反應,只是盯著面前的大火。 比起眼淚鼻涕糊成一團的鳳嘉木,鳳靈疏的臉頰干干凈凈,表情沒有一點悲痛,只有無限的空茫,和一絲絲的失落。 火光之下,只聽鳳靈疏緩慢囈語道:真可惜,我還沒想好要怎么對付家主,她卻自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應該這章結(jié)束的但是我困了【】 下章這個副本寫完 第55章 055 鳳嘉木抬起一張?zhí)蓟一熘鴾I痕的小臉,于漫天火光中,向上呆呆看著鳳靈疏。 面前的人是他最喜歡的兄長,是此時失了父母、失去了一切,風雨飄搖中他僅存的親人和依靠。 可昨日還說要熬制糖漿給他澆糖人的哥哥,今日卻在這通天徹地的大火中,變得像個陌生人一樣。 鳳嘉木表情空洞,喃喃道:你說什么? 鳳靈疏的目光緩慢地轉(zhuǎn)到弟弟臉上,良久,才摸了摸他的頭,十分憐憫地說了一句:傻孩子。 接下來,鳳靈疏平靜地給他講述了,這二十年來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家破人亡、裝呆賣傻騙取鳳家人的信任、在鳳凰臺韜光養(yǎng)晦收集資料,同時暗地里與鳳凰臺的死對頭們牽上線。 終于在鳳嘉木還未長成,而他羽翼漸豐的時候,鳳靈疏開始了他復仇的試探。 作為鳳凰臺錢罐子的鳳凰山莊首當其沖。 而這籌備了近二十年的頭次出手,鳳靈疏大獲全勝,接下來的一切更是水到渠成。 鳳凰臺當了太久的土皇帝,安穩(wěn)慣了,面對一個孩子積攢了二十年的恨意,竟是潰不成軍。 你們好奇盜匪為什么會知道那天是鳳凰臺十年一度的節(jié)慶祭典,又好奇他們是怎么拿到鳳凰山莊的布防圖的。鳳靈疏輕慢地笑著,自然是我透給他們的。 擎雷宗、日月門、破山山莊鳳靈疏竟一口氣說了七八個仙門小派的名字,有些鳳嘉木知道是與他們鳳凰臺不對付,當日殺入鳳凰臺的便有其中之人,卻另有一些他連名字都沒有聽過。 他們又是怎么知道,鳳凰游功法罩們在胸口檀中xue,一點即廢。鳳靈疏笑瞇瞇道,自然也是我通風報信。 他不過一名羸弱的練氣期,卻將這些眼高于頂?shù)南砷T握在手中,充作殺人的尖刀,直搗入鳳凰臺肺腑。 先切斷錢財來源,再慢慢砍掉鳳凰臺的旁支、失了未來道途,最后連凡人僅剩的尊崇和愛戴也失去了 昔日風光無限、人人艷羨的鳳凰臺,終于被他這只小小的螞蟻蛀成一具空殼。 鳳嘉木表情空茫,好似剛剛的一切只是在做一場夢, 可我們這些人也曾是一起長大的啊他不敢置信地呢喃道。 年輕人向來身懷傲氣、不甘示弱,可瞪大眼睛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時,竟也像只被遺棄的小貓兒似的,十分惹人疼惜。 即使是只狗,相處了二十年也該有些感情,何況是人呢?鳳靈疏他說殺就殺了嗎? 所以我不是給他們留了全尸嗎?鳳靈疏看起來有些訝異,似乎不解為什么鳳嘉木看不出自己的寬宏大量。 畢竟鳳火兇厲,當年那把火,已經(jīng)將他父母親人燒得連搓灰都沒剩下。 鳳嘉木好似終于被全尸兩個字刺激到了,陡然發(fā)起瘋來。 那你應該殺我啊!為什么不殺我! 鳳鳴雙刀在火場中不小心掉了一把,只握著剩下的一把向周圍亂劈亂砍,guntang靈力灼得那劈砍出的溝壑都是一片焦黑。 鳳靈疏與他連有血契,鳳嘉木的靈力自然不會傷他。 他在暴虐靈力中柔弱卻堅定地站著,最終將脫力倒下的鳳嘉木接進懷里。 鳳嘉木是知道父母給他找了個命替的。 小時不懂事,不知那是什么意思,只覺得外人搶走父母對自己的寵愛,因此他對鳳靈疏非常排斥。 長大后才知道鳳靈疏為他付出良多,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又看鳳靈疏似乎對此并沒有什么不滿的樣子,便又以為命替這件事,鳳靈疏自己是愿意的。 因此往后聽那些紈绔編排鳳靈疏時,他也只是聽著,純當鳳凰臺里沒有鳳靈疏這個人。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根本沒有鳳靈疏不是孤兒,父母也沒有賣子求榮,是自己爹娘為了給他找這個命替,屠了一家無辜凡人的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