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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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靈疏淡淡看了岑殊一眼,后又笑著呼嚕一把手掌下毛茸茸的腦袋:怎么又撒嬌,不怕別人笑話! 鳳嘉木順勢攬上哥哥的胳膊,嚷著要去前面看看。 薛羽偷眼瞧了瞧岑殊,無聲做口型:師父? 岑殊也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話也沒說,抬步跟了上去。 薛羽:??? 媽的這一個兩個的都好奇怪! 他趕上前面幾人時,鳳靈疏正打算給他們買果脯吃。 攤販老板把三個油紙包遞給他:一錢銀子。 鳳靈疏拿錢的手一頓,輕咦道:以前不是十個銅板嗎? 是啊。攤販老板無辜道,以前我們每年還只用給鳳凰臺交二兩銀子哩,今年就漲到五兩了! 鳳靈疏吶吶無言。 妻子趕忙拍了他一下,討好似的沖鳳靈疏說道:別聽他瞎說,大公子給三十個銅板就行了。 鳳靈疏沉默了一會兒,勉強笑了下:就一錢吧。 說罷,他把銀錢塞進小販手中拿著油紙包離開了。 等再把兩包果脯交給薛羽二人時,鳳靈疏又變回那副溫潤君子的樣子,似乎剛剛那點不愉快并沒有發(fā)生。 幾人在鎮(zhèn)上逛到臨近天黑才回轉(zhuǎn),把薛羽跟岑殊送回學堂后的院子里,鳳靈疏帶著弟弟離開了。 莊尤已經(jīng)回來了,正點著燈等他們。 我知道鳳凰臺為什么子嗣稀少了。莊尤一開口便吸引了薛羽的注意力。 他向兩人解釋,今天他在藏書閣中找到鳳凰臺的家史,上面記載鳳凰臺自古以來便有真鳳血脈,能使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傷得越狠,修為漲得越快。 但這種漲修為是建立在一種透支生命的基礎上,想要生命不被提早透支,便只能愈發(fā)勤懇修煉,提升境界便是提升壽命。 你們還記不記得咱們初到此地時,鳳嘉木結丹大典上的禱詞?莊尤說道,那時我便說那禱詞大多是祈禱身體康健、延年益壽的,原來便是因為鳳凰臺子嗣大多活不太長。 不僅如此。莊尤又說道,真鳳血脈力量十分霸道,加之傳承主要是在母親身上,父親傳承得很少,所以懷孕的母親只要身體稍有虛弱,血脈力量便會及時發(fā)揮作用,爭搶嬰孩的營養(yǎng)修復自身。 而四重境前的子嗣血脈力量極為稀薄,根本不可能爭得過母親,如此一來,新生兒的降生條件便十分苛刻。 原來是某種傳承力量,怪不得鳳家的每個子嗣都那么早引氣入體。 所有風家子弟都會修煉一種名叫鳳凰游的傳承功法。莊尤說道,而鳳嘉木是有記錄以來天分最高的一個。 薛羽試探道:所以為了防止嫡系血脈的鳳嘉木夭折,需要鳳靈疏給他壓命? 莊尤點了點頭:極有這個可能。 一時間眾人都沒再說話。 薛羽回想起那天在酒樓中看到的情形,鳳嘉木瀕死后突然修為暴增,而鳳靈疏則迅速萎靡,只有可能是鳳嘉木透支的并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他哥哥的。 被別人當成血包養(yǎng)在家里,被旁人輕視,甚至連鳳靈疏自己都知道,他這個大公子當?shù)糜忻麩o實。 薛羽不敢想鳳靈疏是怎樣長大的,實在是有些可憐。 只是還好鳳凰臺還有個袒護他的弟弟,也算是知恩圖報了。這倒是令薛羽對鳳嘉木的惡感少了一些。 整理了一下心情,薛羽便把今天在街上的見聞給莊尤說了。 對于鳳凰臺提高賦稅,莊尤并不驚訝,只是表情看起來有些古怪。 我知道。細細看來,莊尤的表情似乎是尷尬,關于山莊的事,我也知曉了。 他三言兩語給兩人解釋,說他今天在藏書閣還遇到了鳳嘉木的父親。 鳳副家主倒是沒藏著掖著,直說鳳凰山莊便是鳳凰臺主要經(jīng)濟來源,山莊遠在鳳凰臺之外,上個月被賊人一把火燒了,不僅損失了銀錢,還讓存放在山莊的貨物全部損毀。 為了賠償,這才將鳳凰臺余存的家底也被掏了干凈,淪落到要遣散下人甚至變賣家產(chǎn)的地步。 哦。薛羽點了點頭,跟之前他們推算的大差不差。 既然是這樣,莊尤為什么還一副那樣的表情? 察覺到薛羽狐疑的目光,莊尤又支支吾吾表示,這鳳副家主,還旁敲側(cè)擊問了問他是否婚配,看起來像是想讓莊尤入贅鳳凰臺。 薛羽直接笑噴了:入贅?! 他邊笑邊想,此時莊尤金丹修為,已是一副年近而立的樣貌,但比起鳳嘉木的爹看起來實在是要年輕太多了。 畢竟這個年代,鳳嘉木十九歲金丹那是天縱奇才,三十歲金丹的莊尤被看上也不奇怪。 那邊雪豹還跟崇山峻嶺在一起,聽罷立馬打著滾兒把這事跟他說了。 崇山峻嶺反應比他還大:不行?。?!我不同意這門婚事!?。?/br> 他說著,撲棱起翅膀往鳳凰臺方向飛去。 此時崇山峻嶺只有老母雞大小,修為勉強是個練氣。 雪豹怕他剛進鳳凰臺就給人抓住煲湯,趕忙在后面追著,邊追還邊忍不住說垃圾話:哎呀,天要下雨,爹要娶妻,你不同意也沒用??! 崇山峻嶺聞言飛得更快了,他們本來就在鳳凰臺周邊,此時他更是一個猛子越過墻頭,飛進院里。 雪豹還沒來得及爬墻,只聽那邊崇山峻嶺慘叫一聲,有個陌生男聲道:哎?這是哪來的野雞? 另一人道:別管哪來的了,兄弟正好晚上加一餐,這破地方連頓正經(jīng)飯都吃不上,等咱們回了宮,我可要好好吃他一頓! 薛羽臥槽一聲,心想不會吧不會吧,還真能讓人給抓住燉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只聽院內(nèi)鳥鳴人叫同時響起,天幕也猛地一白。 一輪熟悉的耀眼光團從天邊呼嘯而下,直直向鳳凰臺砸來。 是金耀決!墻內(nèi)人驚呼。 金耀決?難道是鴻武宮傳承的名字? 可楊俊郎不是說傳承是在后旬落下的,怎么現(xiàn)在 薛羽正在怔愣,一股霸道且熟悉的氣息猛然爆發(fā)出來。 人形小號猛地回神,錯愕發(fā)現(xiàn)面前的岑殊又拔高了許多,不再是十六七歲的少年,已變回那副俊美青年的模樣。 而許久不見的戾氣也將其緊緊纏裹起來。 是鳳嘉木! 鳳嘉木終于忍不住,將時間跳轉(zhuǎn)了!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房間中的三個人同時一愣。 仿佛因為岑殊許久沒有遭受戾氣的桎梏,人時常處于放松的狀態(tài),一時之間他竟沒縛住,讓戾氣突破靈府而出! 如有實質(zhì)的黑紅戾氣蠢蠢欲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再像上兩次那樣,將岑殊周身的房子給揚了。 臥槽他們現(xiàn)在可是在鳳凰臺,這房子可不敢亂揚啊! 什么金耀決銀耀決統(tǒng)統(tǒng)飛到了九霄云外,薛羽想也沒想,三步并做兩部沖上前去,十分順手地勾住岑殊的后頸,讓這人紆尊降貴地折下了脖子。 在對方略帶驚訝的目光中,薛羽微微揚起頭,毫不遲疑地張開口,含住了對方冰涼的唇瓣。 作者有話要說: 我墨跡了一整個副本??!就是為了下章??!親?。∮H他兩千個字的?。?/br> 第51章 051 大抵是因為薛羽的動作太過突兀,不僅岑殊沒反應過來被他抱了個正著,其他的活人死氣也同時僵住了。 房間中結結實實靜了一瞬。 黑紅的戾氣似在岑殊周身凝住了,完全沒有以前薛羽還沒靠近就想往他身體里沖的勢頭。 薛羽略有些茫然:怎么回事,明明才吸了不過兩次,他就已經(jīng)對岑殊的戾氣沒有吸引力了嗎? 他瞬間覺得自己像個新婚第二天就被丈夫要求分房睡的新媳婦,全身上下散發(fā)著幽怨的小寡婦清香。 媽的,是他不夠努力了,還是岑殊在外面有狗了! 風水輪流轉(zhuǎn),薛羽此時終于發(fā)出崇山峻嶺的怒嚎:我不同意這門婚事?。。?/br> 憤憤然間,他緊了緊岑殊后脖頸上的胳膊,非常努力地在他嘴唇上吸了一下。 幾近凝固的戾氣從岑殊未閉合緊的唇縫中泄出一點,像是碎掉的果凍被薛羽吸進口腔,落在舌尖時依舊是熟悉的刺麻痛感。 有了這一小口的打頭,周圍那些沉疴的戾氣好像終于活泛起來,似水流般汩汩流淌著,從一片混沌中探出一條條細長的尖尖,備受鼓舞地向薛羽露在衣衫之外的脖頸和雙手貼近。 這一切變化只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薛羽感到岑殊與他貼緊的柔軟上唇微微翹了一下,好像想要說些什么。 薛羽睜開眼睛,只看到岑殊墨玉般的漆黑眼瞳落在他身上,目光似乎又遲疑、又矛盾。 薛羽覺得自己的行為四舍五入也算是強吻了,一點點心虛中,他被對方看得還有那么點不好意思。 于是薛羽騰出一只手伸到兩人腦袋中間,自欺欺人般,將岑殊那雙漂亮的眼睛給遮住了。 那人在薛羽手掌后面緩慢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他手心軟軟地刮擦了一下。 這一下,又像白天時岑殊的指尖劃過他的掌紋那樣,帶著點奇異又微妙的癢意。 薛羽依舊貼著對方,用一種菜市場抹零的口吻,含混不清地跟對方打商量道:閉個眼唄。 這樣說完,他掌心的睫毛竟真的不再顫了,像是已經(jīng)認命一般,靜靜站在原地讓薛羽為他緩解戾氣。 可能是因為他這次來得及時的緣故,戾氣并不似上兩次那樣暴虐,散逸而出的速度反而絲絲縷縷、非常緩慢。 就連貼伏在薛羽皮膚上的那部分已經(jīng)破府而出的戾氣,也像是一頭被馴服過的、喉嚨套上項圈的野獸,滲入的動作廝磨又溫吞,似是對他有所憐惜。 冰冰涼涼的戾氣好像有思想般,無聲無息地楔入薛羽的指縫,似是想與他十指相扣。 它們無孔不入,那種羽毛輕搔似的癢意也細細密密將他的指尖纏裹起來。 這哪里還是什么戾氣!明明就是貓氣! 還是一只舌頭上倒刺都沒長硬乎的小奶貓,在撒嬌一樣舔他的手指頭! 十指連心,手指可以說是人體最敏|感的部位之一,那種極其鮮明的癢感讓他頭皮發(fā)麻,發(fā)根都豎了起來。 戾氣也好似察覺到薛羽的異樣,滲入他肌膚的速度再次放緩,動作間變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薛羽忍得雙頰發(fā)紅,盈盈的眼瞳中瞇出一片迷蒙的水光。 搞他細聲囁嚅。 因為眼睛還被捂著,因此岑殊只是有些疑惑地微微歪了一下頭,似乎想聽清薛羽在說什么。 長發(fā)隨著他的動作從肩頭滑下來,搭在對面人的臉頰上。 于是薛羽被弄得更癢了。 搞、搞快點!他張開嘴,兇巴巴道。 岑殊似乎被他吼得愣了一愣。 連嗦著他手指頭的戾氣都停下了,要進不進,要出不出地靜靜貼服在他指背上。 猶猶豫豫的姿態(tài)中,薛羽好像還品出那么一點點委屈。 靠!薛羽心里罵道,你一戾氣在嗦我,你委屈個屁! 大點力!他繼續(xù)隔空對岑殊靈府中的戾氣惡聲惡氣地喊話,力道這么輕,是不是沒吃飯! 岑殊似乎深深地默了一下,接著非常緩慢地、又非常猶豫地,分了分嘴唇。 薛羽的雙唇亦被他蹭得微微撬開了一些,緊接著對方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力道地壓向他,四片唇瓣嚴絲合縫地交錯貼合在一起。 薛羽被對方guntang的唇瓣壓得近乎窒息,豎立瞳孔猛地一縮。 誒不是、師父我不是在說你 啊,那個。 行,這樣也、也行 岑殊迫使他松開雙唇和牙關,戾氣借由兩人相通的口腔,緩緩向薛羽口中渡去。 有什么東西滑入了他的喉嚨,這種感覺是十分清晰的。 薛羽維持著仰頭的動作,條件反射般滾了滾喉嚨,嘴唇也像吞咽什么東西一樣微微蠕動,又在岑殊的唇瓣上無意識地磨蹭著。 岑殊的的手掌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托上了薛羽的后腦,另一只手亦攬在他的腰背。 好軟,他昏昏沉沉地想著,人類的身體竟能有這樣柔軟的部分,親起來舒服得讓他有點打瞌睡。 但薛羽又想,自己的嘴唇一定也是非常柔軟好親的,因為岑殊這次竟沒有推開他。 他好似一個吃了糖果卻不知饜足的小孩,僅憑本能動作天真地在岑殊的唇瓣上啄啄咬咬,動作間毫無章法。 而后者似乎沉默地縱容他這種大膽又逾矩的行為,甚至偶爾會調(diào)整唇瓣,以一個更舒適的角度契合入薛羽的雙唇之間。 只在被對方尖尖的犬牙咬疼時,腦后的五指才會稍微用力,警告似的捏一捏他的后頸。 這時貓科動物被父母叼后頸的本能就會使薛羽乖乖松口,重新?lián)Q上柔軟的唇瓣。 岑殊在擼貓手法上一向是頗有心得的。 這次親吻與他們第一次在逍遙谷那時感覺完全不同,岑殊啄吻他的動作十分溫柔,懷抱卻非常有力。 這人的手臂跟胸膛將他完全圍攏,又像是在精神海時,元嬰小人將他的意識體密不透風地保護起來。 因此他感到非常安心、非常安全。 在一片熟悉的冷香包圍中,薛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嬰兒的狀態(tài)。 在弗洛伊德所劃分的心理性預期的最初階段,用他的嘴唇和牙齒來滿足對于外部世界的好奇心。 而岑殊亦像個足夠強大、又足夠溫和的長輩,引導、并縱容他的這種探尋欲。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戾氣逐漸消失,岑殊輕輕拉了拉他,示意他們應該結束了。 薛羽依舊掛在岑殊脖子上,貓科動物撒嬌似的拿臉頰蹭他,嘴里還模模糊糊道:我不 岑殊似乎有點為難:已經(jīng)、全部壓制了。 薛羽頓了頓,厚著臉皮道:那就還想再親一下。 岑殊思索了一秒,便又低下頭,似乎有些無奈地在薛羽嘴唇上貼了一下。 薛羽心滿意足騙到一個吻,毫不客氣地咬住對方的下唇。 可以了。 薛羽抱著人家繼續(xù)哼哼想再騙一個,犬牙在對方唇瓣上非常不客氣地磨了磨后,突然意識到岑殊被自己親得結結實實,根本沒空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