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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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這百座新墳的睽睽之下,山野凄風之中,湛靈屈從了。 后來的事比之這部分也沒什么可細說的。 逍遙谷長輩得知此事萬分悲憤,將李修然擒住后,劍宗長輩一人一劍將他千刀萬剮,留著一口氣,又被小藥宗長輩丟進逍遙谷后山的萬毒窟里受毒物啃咬。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已是痛苦得不能再痛苦的死法,誰知李修然沒有死,又因為其功鼎的體質(zhì),那些毒物沒毒死他,反而助其修成了毒體。 有了毒體,李修然不僅自己百毒不侵,甚至血rou帶毒,隨手便能毒殺旁人,他行起惡事來便更加肆無忌憚了。 然而李修然雖然毒體大成,卻也因此沒法再跟后宮親近,這對李修然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他便想尋找方法,再將這一身毒氣散掉。 全天下只有一人能受他毒體而不死,那就是身為草木精怪的湛靈。 李修然對湛靈說,她們都受不住我,我就只能找你。 湛靈不堪李修然的折磨,便對他說了個藥方,其中便包含清靈草、極陰花、鬼神辟易。 薛羽在看到這部分時早就氣得神志不清,除了覺得鬼神辟易這么名字挺有意思多看了幾眼外,根本沒去記這玩意兒他是從哪里得到的。 回憶到這,他也抓瞎了。 但無論是什么天材地寶,最終肯定會被李修然拿到,從主角手里搶總是沒錯的,這點薛羽倒不是很擔心。 只不過這一世他必不可能再讓女鵝在李修然那兒受苦,到時候得想些其他法子,讓李修然換種原因去找鬼神辟易。 岑殊來這兒主要就是找藥辭問雪豹能不能修出人形的,既然問完了,師徒一行人又在逍遙谷呆了幾天,便打道回府了。 臨走時兩個小朋友俱是非常不舍,玉冰機主要不舍小號,湛靈不舍大號,但一言蔽之倆號都是薛羽的,李修然未來的仇恨值就非常集中。 岑殊的兩個徒弟皆是放養(yǎng),自己的小事業(yè)搞得紅紅火火的,兩人一出峽谷便與岑殊分道揚鑣,只有薛羽一人一豹跟著岑殊返回天衍宗。 后來在逍遙谷呆的幾天里,岑殊基本都在入定療傷,兩人雖然住一個屋,但是半句話都沒機會說,岑殊一出關(guān)他們便離谷了。 回來的應(yīng)盤上也是一路無話,雖然岑殊一向就是這樣不愛理人,但薛羽看得出來,此時的祖宗,情緒是有些不對的。 他就像是一座壓抑許久的火山,正咕嘟咕嘟冒泡,隨時都能爆發(fā)起來濺薛羽一身火星子。 薛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他昏著的時候岑殊還對他很是溫和啊?怎么現(xiàn)在他醒了,這人反而翻臉不認人了? 但是祖宗這么一橫,薛羽薛羽反而慫了。 實在是岑殊身上氣勢太盛,薛羽在他身后狗狗祟祟一路也沒敢湊上去搭話,茍著茍著,就茍回了天衍宗。 祖宗黑車速度飛快,眨眼便落在了無名峰。 他們出門小一個星期,整座山頭沒人看管,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雪。 薛羽總算找到了話頭,蹭到岑殊身邊試探道:師、師尊,要我把廣場上的雪吹一吹不? 岑殊施舍他半個眼神,袖擺微抬,整座廣場、連帶下面千百階臺階都吹得干干凈凈,一顆雪粒都沒有。 兩人根本沒停下腳,薛羽縮了縮肩膀,忐忑跟人往里走。 過了正門,只見小院房檐上也都是積雪。薛羽剛想開口,只見岑殊又一抬胳膊,院子里的雪也被吹沒了。 好家伙。 薛羽緊張地咽了咽喉嚨。 不、不就是親了一下嘛,這是連一個掃地機器人都不愿意讓他當了的意思? 一個大男人,不要那么小氣叭! 薛羽腹誹著跟在人身后一路向里,進入后院岑殊的寢殿。 他剛把自己的兩條小短腿都邁進門檻,突然覺腦袋被人rua了一下。雪豹向上望去,只見岑殊垂首看他,深潭一般的黑眸此時宛如煮沸了一般,像是有什么情緒馬上就要突破這層薄薄的虹膜噴薄而出,但又被岑殊死死摁在一雙眼珠子里。 他又敷衍地摸了下雪豹的脖頸,壓抑道:你自先去玩。 雪豹怔愣一瞬,再一眨眼便已在寢殿外。 漆紅大門啪地在他面前關(guān)上了。 薛羽:??? 薛羽的心臟在關(guān)門聲中猛地一跳,一身細絨絨的白毛汗不受控制從后背沁了出來。 雖然其實你這樣做是有點多此一舉的,但是有啥事你跟我小號說還不能帶我大號的?! 安置好懷中寵物,岑殊驟然轉(zhuǎn)身,長而濃的睫毛壓著已然滾沸的瞳仁。 他低聲道:來。 作者有話要說: 岑殊:我徒弟是我寵物他弟! 薛羽:我?guī)煾甘俏依相l(xiāng)! 有一天兩人走在路上,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多了一件陌生馬甲。 *車如雷兮馬如龍,鬼神辟易不敢害?!陡毁F曲》李咸用 第24章 024 自從岑殊將雪豹從江南接到身邊自己養(yǎng)著,除了閉關(guān)找不見人,還沒有這樣主動把小寵物主動往外趕的時候。 難道是他倆回到自己家地盤上,祖宗終于要關(guān)起門來打孩子了嗎? 打,是、是要怎么打?血腥暴力到不能讓年幼的智障小豹豹看到,以免留下什么心理陰影嗎? 薛羽一哆嗦,不僅沒往上去,反而縮了縮肩膀,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往大門上一抵,跟門外的雪豹就隔著一層薄薄門板。 畢竟他確實在大庭廣眾之下污了人家祖宗的清白,祖宗要想揍人的話,薛羽只好乖乖讓他揍了不乖也沒用,主要是也打不過。 李修然享受的是男主角待遇,在他面前走火入魔的岑殊是海棠市的清冷師尊,手腳無力、任人宰割。 他沒就坡下驢打打岑殊的主意,不是因為他良心未泯,主要是頻道不允許。 薛羽就不一樣了,就算是走火入魔了,人家岑殊依舊是大佬,光放放靈力就讓人近不得身,打一百個薛羽那還不跟砍瓜切菜似的,掀一個逍遙谷也不成問題。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前路凄然,趕忙使喚外面的雪豹支起身子,兩只前爪搭在門板上,一邊撓門一邊用最可憐無助的聲音小貓咪咪叫。 薛羽知道岑殊一向是很寵著豹豹的,平日里都一點委屈不讓人受。 此時他只盼著大佬能開門把豹接進來,一會兒打孩子的時候豹豹還能往自己身上撲一撲,場面能稍微好看一點。 他慫兮兮低著頭,卻悄悄抬起眼睛,借著黑紗帶的遮擋偷看岑殊的反應(yīng),模樣有點像躲在堅果后面探腦袋的小松鼠。 岑殊看著小徒弟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動作,本來就彈壓不住的怒火又邪門地噌噌往上飆。 現(xiàn)在倒是知道退了?之前在他舊疾爆發(fā)幾近走火入魔,如此危險,為什么卻要往前湊? 自從八百年前他靈府中寄下戾氣,岑殊便極少再動怒。 得知自己必須時刻心如止水不得大喜大悲時,岑殊沒有怨懟;得知自己的一雙徒弟均被人殺死時,岑殊為避免自己走火入魔而死無人能給徒弟報仇,他克制住了怒氣;而最后的生死一線間,他更是只覺得平靜。 唯有雪豹化為血雨落在他衣襟上,積累了數(shù)百年的怒火終于姍姍來遲。 但這怒氣其實大部分并不是對李修然,而是對岑殊自己。 他怒自己如此無能,本應(yīng)身為他人庇護,竟反而讓徒弟跟坐騎都為自己而死。 就如同此時,他亦不知道自己的怒氣是因為虎尾春冰而不自知的小徒弟,還是因為失控于戾氣的自己。 他心神不穩(wěn),靈府內(nèi)便震動了一下,本已乖乖屈服的戾氣又蠢蠢欲動,有復(fù)萌的征兆。 岑殊微微擰眉,靈氣入府,壓制得悄無聲息,唯有茶幾上瓷杯在些微外泄的戾氣激蕩中互相磨娑,發(fā)出嘎吱幾聲悶響,在雪豹咪咪叫的撓門聲正并不明顯,卻被小徒弟不合時宜地敏銳察覺到了。 小徒弟終于舍得將沖岑殊抬一抬臉,小心翼翼試探道:師尊靈府里的戾氣是不是又跑出來了?要不我再給師尊吸一下? 這話一出,就像是在稻草堆里點炮仗,幾乎將岑殊整個點燃了。 他狠狠閉眼,暴躁靈氣轟然外放,卻在猛地膨脹出幾丈遠后又被他堪堪收了回來。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眨眼之間,靈氣的余韻波及到殿中另一個人身上時,就只剩下一陣微風。 漆黑發(fā)絲在這陣風里輕輕晃了晃,那場景竟好像是岑殊故意打出一道微末靈氣,就為了借機吹起小徒弟的發(fā)梢拂一拂他的側(cè)臉。 小徒弟這回似對此無所察覺,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顯出一種少年人特有的、不諳世事的天真來。 他用一種獻寶般的語氣說著火上澆油的話:我看師尊被我吸一吸戾氣,這幾天精神都變好了。反正藥長老也說我身體遲鈍,吸進戾氣也沒什么反應(yīng),不如咱們以后 以后? 岑殊再忍不下去,厲聲打斷他:當日在逍遙谷時你就沒有想過,若是你吃不消那戾氣又會如何?! 小徒弟似乎被他嚇了一跳,他輕輕啊了一下,本來已經(jīng)向前探出一點的腳尖又怯怯縮了回去,小聲道:那天我看師尊那么難受,也就,沒多想 他頓了頓,又有點不服氣地辯白:而且,我是看小玉的劍氣傷不到我,才想去試試的。 劍氣? 岑殊冷聲嘲弄,接著倏地抬袖,將茶幾上的一只茶碗御空拂至兩人之間。 只聽一聲極輕極輕的悶響 噗 足成年□□頭那么大的茶碗,便瞬間在兩人面前化為齏粉。 岑殊袖擺再揮,那團細得不能再細的粉塵便散進風里,再尋不見。 他垂下雙手傲然立在大殿當中,一雙微微發(fā)赤的眼睛睥睨著對面的小徒弟,怒意未消的語氣中帶著隱隱不屑:不過是年且尚幼的天生劍體,又何足掛齒?你在她的劍氣里毫發(fā)未傷,便覺得自己能在我手下走個來回? 小玉當然是比不上師尊的!小徒弟趕忙表了個忠心,又吞吞吐吐補充道,可那時候師尊的靈壓那么強,連師兄跟長老們都接近不了,所以才讓我去送藥的。 靈府內(nèi)混沌一片,新生出的戾氣打在還未完全修復(fù)的靈府壁壘上,痛如顱骨迸裂。 岑殊忍了又忍,眼底暗色紅芒亂閃,護體靈氣已向內(nèi)壓縮至極限。 然而他面上卻不見任何痛色,只是臉色又蒼白幾分。 八百年的自我情緒束縛,已將壓抑兩個字深深刻入岑殊的血骨,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我在擔心你,我怕我會把你害死之類的話的。 因此岑殊只是沉默半晌,后才言簡意賅擠出三個字:不需送。 小徒弟秀挺的鼻子皺了皺,似乎非??鄲雷约簬煾干鷼獾脑?。 他思索好大一會兒,恍然大悟問道:難道師尊是擔心如果我死了,會在你身上加業(yè)障嗎? 似乎是對自己的這個推論非常篤定,他昂了昂首,字正腔圓、大義凜然地說:我是自愿給師尊送藥的,又是自愿幫師尊吸一吸戾氣的,就算以后一不小心真的翻真的死了,我也不可能怪罪師尊的,天機看在我有如此孝心的份上,也不會把鍋把業(yè)障算在師尊頭上的。 小徒弟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說完之后還非常大度地補上一句: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岑殊額角青筋微跳兩下,只覺得腦仁子一抽一抽地疼,也不知是被戾氣在府內(nèi)割的,還是被面前猛給他拱火的小徒弟氣的。 偏偏這小豹崽子還無知無覺。 岑殊垂目看著小徒弟,即使一條二指寬的黑紗帶橫覆在眼上,亦能看出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含的認真。 他藏于袖中的二指輕碾一下,那條礙事的黑紗便又從對面人鼻梁上滑了下來。 詫異是在幾個瞬息后才充入眼底的,在頭一個剎那間,那雙瓦藍的眼睛毫無遮擋,清亮澄澈,十分認真地向岑殊望來。 岑殊內(nèi)心竟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垂望小徒弟赤城的眼睛,驀然想起前世因他而死的徒弟和雪豹。 岑殊想,難道他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他們亦是知道前路幾何,卻依然慷慨赴死,對他毫無怨懟的嗎? 不,他再也不想讓任何人,為他而死了。 師尊的戾氣,是又跑出來了吧? 一道清亮聲音突然響起,將岑殊的思緒拉了回來, 只見小徒弟將斷裂的黑紗帶拿在手里篤定看他,那表情似乎在說別逞強了,你看你連術(shù)法都維持不住了,一定是非常嚴重了吧?。 岑殊無言與他對視。 對面的人只當他是默認了,一邊向他走來一邊道:那天在逍遙谷事出突然,肯定是戾氣沒吸干凈才這么快卷土重來了,師尊快再把戾氣放一放,以后有我在你身邊幫忙吸一吸,師尊就不用總是閉那樣久的關(guān)了。 嘰嘰喳喳的小獸修終于在距他一步之遙的位置站定,后又有些猶豫地抬了下手臂。 他似乎想做出一個敞開懷抱的姿勢,卻因為對面是岑殊他又不太敢,抬手臂的幅度就非常細微。 那樣子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看起來就不太像是等一個抱抱,反而像是在雞圈里撒著兩只手轟趕老母雞。 大殿里靜了一會兒,沒人動作。 小徒弟似乎是對岑殊的無動于衷感到非常困惑,他歪了歪頭,略帶鼓勵的目光似又在說:來呀?。 那模樣與幾日前在血色濃稠的戾氣中心,他大開城門順從將戾氣讓進他身體里的樣子相差無幾。 動作間,墨色發(fā)梢又在額邊一晃,垂下來吻了吻他的側(cè)臉。 岑殊依舊沉默而立。 他覺得自己收的這個小徒弟,有些蠢。 獸類不是更該會趨利避害的嗎? 為什么他這個早早修出人形的小徒弟,也已經(jīng)早早把本能丟了個徹底?在岑殊讓他過來時后退,又在該退的時候傻呆呆往前來? 岑殊把心口的蠢蠢欲動狠狠壓住,他袖擺猛然一甩,如一捧輕輕柔柔的云團撲在對面人臉上。 薛羽只覺得一團冷香倏然鋪面,他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向后倒飛而去。 在殿外的雪豹雙爪同時撲了個空,他猝不及防咕嚕咕嚕往里滾去。 原來是殿門已經(jīng)被岑殊打開。 兩只小豹子滾得一前一后,恰巧撞在一起,又雙雙被岑殊托了起來向外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