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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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還想吃,我得回去再拿啊! 薛羽說話時舌頭靈活轉(zhuǎn)動,不可避免與岑殊的舌尖貼了貼。 后者掌心驀地又燙了幾分,五指收縮,手背青筋根根暴起凸于骨節(jié)之上,用一種非常可怖的力量握住懷里人的后頸,把他緊緊按向自己。 薛羽脖頸登時一陣劇痛。 一時之間,他甚至分不清如果自己脖子斷了,到底是被岑殊捏斷的,還是被他掌心溫度熔斷的。 四周游蕩戾氣山呼海嘯而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鍥而不舍往薛羽腦袋里鉆。 而把他禁錮在懷里的岑殊亦折下脖子,攻擊性十足地與他口唇相貼。 岑殊身型比他高大不止一點半點,圈人的動作就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而薛羽也被他強迫地抬起頭,承受岑殊自上而下侵入的唇舌。 這人根本不是想討清心丹,當(dāng)然更不是在吻他。 侵入。 就只能用這個字眼來形容。 即使他們兩人正毫無阻礙地貼在一起,做著世界上第二等親密的事情,岑殊那雙顏色艷麗的眼睛卻依舊是冰冷的。 不,用依舊似乎不太準(zhǔn)確。 岑殊以前的目光雖冷,卻不像此時這樣冷得無感情又無機質(zhì),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只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 這似乎連有血rou的野獸都算不上是東西,只是一種不知情感為何物的東西。 薛羽全身一震,終于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他不,是它。 它根本不是岑殊,是戾氣! 就如同周圍正鬼叫著往他腦殼里鉆的戾氣一樣,這部分戾氣控制著岑殊,尋了個更方便的捷徑,借由兩人口唇相貼、肺腑血氣聯(lián)通,亦想鉆進(jìn)薛羽的身體里! 雖然想通了這點,但薛羽被戾氣控制的岑殊壓吻得舌根發(fā)麻,腦袋也嗡嗡作響。來的路程早就消耗了他九成九的體力,此時再提不起絲毫力氣去抵抗。 再者說,其實也沒什么抵抗的必要。 他本就是為送藥而來,如果他自己能成為某種藥的話,那也不錯。 薛羽覺得自己對于此時的岑殊來說,仿佛是一個承受戾氣的容器,戾氣就像貓貓見了貓草一樣,舍棄岑殊發(fā)了瘋地往他身上鉆。 雖然戾氣總會在進(jìn)入他身體后不久便消失,可架不住總量太過龐大,消失的速度抵不上戾氣進(jìn)來的速度。 在他腦袋里聚集起來的戾氣便像是八百個幼兒園小孩同時鬼叫個不停,邊叫還邊在他腦袋里放恐怖電影。 那場面俱是黑乎乎又紅通通一片,偶爾刮起一陣血風(fēng),偶爾下起一陣血雨,陣仗整得還挺嚇人。薛羽腦袋被戾氣塞得又脹又痛,它們凄叫著在他腦海里四處游撞,又覺得像是有人拿著帶殼的榴蓮梆梆砸他腦袋。 他想痛叫出聲,嘴巴被岑殊死死堵?。幌霌先?,又被按著動彈不得。 薛羽渾渾噩噩地想,原來岑殊日夜承受的都是這樣的痛苦。 他在尸山血海般的戾氣中只一會兒就撐不住了,而這樣的痛岑殊卻捱了八百年。 一時間,面無表情親吻他的岑殊,就好像跟之前明明已經(jīng)委屈得不行、卻還要裝作堅強的玉冰機漸漸重合在一起。 薛羽心軟地想:唉,這些被原著禍禍過的配角們,其實都挺慘的。 只是面對岑殊,他沒法再像對待玉冰機那樣握握手又摸摸頭了。 薛羽閉上眼睛,卸下所有防御,完全放松下來。 他在岑殊懷里艱難伸出一只胳膊,抬手從那人垂在自己頰邊的如瀑黑發(fā)中分出一縷,握住,又輕輕晃了晃。 那姿態(tài)乖順中又帶著點微不可查的縱容味道,就好像對周圍虎視眈眈的戾氣說:來吧。 四野咆哮的戾氣同雙目猩紅的岑殊一起靜止一瞬,忽地以一種從未有過的浩大聲勢鉆入薛羽腦海。 薛羽腦袋嗡地一聲,只覺得自己顱骨都被撐得噼啪作響,痛得幾欲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瞬。 戾氣摧枯拉朽而來,面前人的嘴唇卻離開了他。 薛羽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才發(fā)現(xiàn)此時天幕昏暗,周圍盤旋赤光已經(jīng)所剩無幾。 岑殊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回了沉沉黑色,連頰邊黑紋都消退下去,顯然已經(jīng)恢復(fù)了神智。 漆發(fā)如瀑垂了下來,圍合出一個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發(fā)梢搭在薛羽側(cè)臉,涼絲絲的。 大抵是因為薛羽疼的時候揪著岑殊頭發(fā)的動作有點沒輕重,祖宗正被他扯得略歪著腦袋,用一種十分復(fù)雜的目光盯著他看。 啊對不起。 薛羽下意識道了個歉,松開手,兩眼一閉結(jié)結(jié)實實暈了過去。 第23章 023 真實感是以一種富有層次的遞進(jìn)關(guān)系回到薛羽腦袋中的。 就像是有人一厘一寸將罩在他頭上的一口大鐘拿掉,周圍的聲音才十分緩慢地清晰起來。 腦袋轉(zhuǎn)得很慢,他知道自己一定昏迷了很長時間,可記憶中的上一秒還是他便宜師父那雙霧沉沉的眼睛,下一秒就是現(xiàn)在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將從那時到這時之間的時間都拿走了一樣,讓他覺得非常別扭。 薛羽猜測這一定是戾氣侵入他大腦的后遺癥。 就像是僵尸歡天喜地地將人抓住準(zhǔn)備吃腦子,打開腦殼卻發(fā)現(xiàn)這人根本沒有腦子,因此惱羞成怒地把腦殼砸了一樣。 戾氣進(jìn)到薛羽的腦袋里以后發(fā)現(xiàn)他根本連靈府都沒修出來,氣急敗壞地把他的腦袋打砸一番,后才憤怒離去了。 醒了? 頭頂傳來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只熟悉的手掌落在他背脊,又輕輕撫了一下。 薛羽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正同以往一樣臥在岑殊懷中。 之前滿臉的血已經(jīng)洗凈了,連衣袍都換了一身,只有依舊未束的長發(fā)披散下來,發(fā)梢恰好落在薛羽頭頂。 岑殊垂首望他,目光清冽,依舊是一副不惹塵埃、光風(fēng)霽月的仙尊模樣。 這人之前明明馬上就要走火入魔了,此時氣色倒是恢復(fù)得還不錯。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吐血吐多了,血色染在嘴唇上洗不掉,岑殊的唇瓣也比以往紅潤很多,就連一貫冰涼的指尖和懷抱都帶著點恒溫動物該有的溫度。 此時的岑殊雖然看起來還是一副病美人的模樣,卻少了以前那種透明脆弱的易折感。狎昵氣息疏淡許多,就不太像個隨隨便便就能被黑化徒弟關(guān)小黑屋逼尖的沒用師尊了。 看來真的讓薛羽把沉疴的戾氣都吸一吸,岑殊就能好上不少。 這下好了,沒醒的就只剩咱們小師弟了。斜里飛來一道帶笑聲音,薛羽扭頭看去,才發(fā)現(xiàn)房間中還有其他人。 他們此時正在一間新的茅草屋里,顏方毓跟封恕正坐在一旁的小桌邊上,岑殊坐在竹床邊,床上還躺著薛羽的人形小號。 因為有雪豹大號還能cao控,他此時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自己雖然已經(jīng)醒了,可小號身體卻像鬼壓床一樣,連眼皮都睜不開。 不過他小號明明只是不能動,岑殊離他如此近,竟然都沒看出來他是醒的,這倒是稀奇。 雪豹扒著岑殊的手掌向竹床上看去,只見小號的頭發(fā)已經(jīng)恢復(fù)了黑色,連兩指寬的黑紗也重新覆上了眼睛。 自己被擺成一個雙手搭在腹部的姿勢靜靜躺著,像個柔弱無害的睡美人。 他從岑殊懷中輕盈躍出落在枕邊,拿爪子推了化身腦袋一下。 還好,還有感覺,看來只是單純不能動彈。 還沒等他繼續(xù)在自己身上踩一踩,突然覺得身體一輕,雪豹被岑殊飄回手心。 岑殊又揉了他一下,低聲道:暫勿擾他。 薛羽驚了。 自己人形小號的地位竟然提升了!連在岑殊心中top0的豹豹都動不得他了! 喂次藥就能這樣,多喂幾次他是不是都能坐岑殊脖子上騎大馬了? 雪豹長尾巴圈住人手腕咪了一聲,內(nèi)心又復(fù)雜又欣慰。 岑殊并不知自己雪豹的內(nèi)心活動,只是探出手臂,食指中指并攏,指背搭在化身額頭探了探,又不動聲色收了回來。 兩人再無接觸,只剩岑殊一雙漆黑眼睛垂垂望向床榻上的人,目光似是有些深沉。 師尊莫要擔(dān)心,藥老不是說了,小師弟他身體沒什么大礙,只是累著了,得休息幾日才能醒。顏方毓揮揮扇子,將桌上熱茶飄去另外兩人手邊,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解決師尊的病癥。 岑殊在床邊坐正,萬千情緒已經(jīng)斂在眼睫之下,接下熱茶飲了一口。 前幾個月師尊傳信來,讓我跟師兄別再去找清靈草、極陰花,又不在信上說明原因,我本以為是師尊有了其他法子,或已將府內(nèi)戾氣解決的七七八八了,昨日看來甚至是加重了幾分。顏方毓略有些憂慮。 我亦去問了問藥老,他開的這副方子中其他的材料都好找,唯這兩種藥草已是典籍中有記載,古往今來出現(xiàn)過的最是寒涼的兩味,拿他們做藥引方能將霸道戾氣壓制下去,其他藥草是代替不來的。 封恕也在一旁鄭重附和:要找的。 岑殊神情依舊寡淡,嗓音帶著些大病初愈的沙啞,語氣卻很重:此事無須再議。這兩味藥草你二人莫要去尋。 顏方毓看向岑殊,不解:這是為何? 他頓了頓,自解自答道:難道說師尊是擔(dān)心其藥的副作用?誠然清靈草、極陰花的藥性霸道,記載中服下以此做藥引制藥的修士,俱變成一副無情無感、冷心冷肺的樣子,說起來似有些薄涼。但師尊被戾氣所挾,本就需壓制自己情感,無論喜怒都會招致戾氣大盛,這本就與服下這藥無甚差別了。 壓制自己的情感? 薛羽愣了愣。 原著中的岑殊一出場就是個合格的冰山了,倒是沒有細(xì)說原來岑殊的冰山是有原因的,是因為戾氣在府,隨便笑一笑哭一哭就能引得戾氣撒歡地往外跑。 這什么涼草冷花的聽起來就更過分了,本來岑殊只是需要自己保持心情平靜,平時賞賞雪玩玩豹之類的,還是能身心愉快的。 但按照顏方毓的意思,吃了那藥,岑殊根本不用自己壓,快樂它啪地就感受不到了。 就好似貓貓狗狗總發(fā)情,就咔給人閹了,這下好了,割以永治,以后都發(fā)不了了。 可是人不是貓狗,感情也不是情/欲。 本來好好一人,被迫要修無情道,多可憐? 薛羽心中不忍。 何況這也不是什么根除的方法,戾氣該有還是有,只不過不會被激發(fā)出來罷了,隱患還在。 小藥宗難道就沒有什么拔火罐一樣的手段,能把岑殊靈府中的戾氣連根拔了? 岑殊聽了徒弟的話并沒有再解釋什么,只是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顏方毓眉頭緊皺,遇事不決就開始搖扇子卜算。 只見灑金扇面上墨字一閃,又飛速黯淡下去,他眉心那道川字反而皺得更狠了:我算不出。師尊不讓我倆去尋藥,是否是算到了什么? 封恕側(cè)首看了看自己師弟。 不算薛羽這個買豹子白饒的徒弟,岑殊師門中按卜算能力排行,是岑殊遠(yuǎn)大于顏方毓,顏方毓極大于封恕的。 大師兄的技能主要點在尋人尋物上,卜事一途就比較中庸。 因此他見顏方毓算不出,自己連應(yīng)盤都沒拿出來。 而岑殊沒贊同也沒否認(rèn),只是依舊摸著雪豹的脊背,沒言語。 這姿態(tài),就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在里面。 顏方毓又略略搖了兩下扇子,也不知自己腦補了什么,妥協(xié)道:既如此,弟子謹(jǐn)遵師尊命令,不再去尋找便是。 封恕看了看師弟師尊,點頭:我亦,知曉。 薛羽又驚了,怎么回事,怎么岑殊的倆徒弟說不去這就不去找藥草了? 不去找藥草,怎么跟李修然起沖突? 當(dāng)然不是說他非要自己師兄們?nèi)フ夷兄鹘撬退赖囊馑迹嵌窃锸沁@么寫的?。?/br> 雖然薛羽不記得書里有寫岑殊指使兩個徒弟去尋藥草的片段,但他倆知道藥方是何,又走遍天下為自己尋藥,岑殊本人一定是知道,且沒有阻止的。 正因沒有阻止,才有后來師門團滅的結(jié)局。 而現(xiàn)在薛羽發(fā)現(xiàn),原來岑殊是阻止過的,甚至兩人還同意了! 驕傲如顏方毓,之前既能說出師尊愈發(fā)束手束腳這樣毫不避諱的話,就梗不可能這邊應(yīng)承下岑殊,轉(zhuǎn)頭自己再偷偷去尋草藥。 他說不尋,就肯定是真的不去尋了。 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讓岑殊又改變了主意? 還是 一種十分荒謬,但又十分合理的推測突然出現(xiàn)在薛羽腦子里。 還是這個岑殊跟薛羽一樣,根本也是個穿越者! 這種想法令薛羽毛骨悚然,渾身的豹毛立馬不受控制地炸了起來! 但托著他的岑殊似乎在走神,幾根手指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摸在他背脊上,根本沒察覺出雪豹的異樣。 薛羽連忙把自己緊緊縮成一團,盡力控制自己的身體,大腦飛速思考著。 如果岑殊也是穿越者的話,那么一切奇怪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比如為什么原著里岑殊沒有薛羽這個弟子,因為那是岑殊多收的;為什么他倆之間有條那么粗的因果線,因為兩人都是穿越的;為什么原著中的岑殊戾氣暴走的樣子與薛羽所見截然不同,因為他倆根本不是一個芯子! 只要是穿越文,無論是穿書、穿劇、還是穿漫,都能粗分成三種套路:抱主角大腿、搶主角資源,或者避開主角和主線異世之大,我想去看看。 但不論是什么種類的穿越,只有知道劇情的人才會知道本書的男主角是誰。比如薛羽穿越后本來想走避開主角的套路,前幾天才決定要搶主角資源。 而岑殊明晃晃就是第三種,他要避開李修然! 老鄉(xiāng),一定是老鄉(xiāng)吧! 薛羽熱淚盈眶,恨不得立馬尾巴毛蘸水在桌上寫出幾個認(rèn)親大字。 他正準(zhǔn)備搖尾巴,回神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換了個地方。 原來在他發(fā)呆思索的時候,岑殊已經(jīng)將雪豹交到了封恕手上,此時他們在茅草屋外,岑殊已經(jīng)關(guān)了門。 這意思,就是要閉關(guān)了。 雪豹悻悻耷拉下尾巴。 這就很出師不利。 顏方毓跟自己師兄告別,不知往哪里去了,薛羽臥在封恕懷里,一轉(zhuǎn)身就看見兩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