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四生 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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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喃理直氣壯昂首挺胸地對視回去。 “嘖嘖嘖,你倆這小氣場都快自成彈力波了?!鄙欣宿揶碇厣?,看身后那幫人,“行了吧同志們?這天草和他小初戀我也讓你們見了,揣著最后這碗狗糧,咱們就此散場如何?” 眾人嘻哈笑著走了,個別因為證實而遺憾的視線,靳一只當沒感覺到。等外人都走了,他輕嗤出聲冷淡的笑:“就知道是你故意?!?/br> “哎,當副會很難的,學弟學妹們難得意愿這么統(tǒng)一,只好犧牲一下你的色相,就跟上學期期末一樣嘛?!?/br> “?”旁邊盛喃探頭,“上學期期末犧牲他色相了嗎?怎么犧牲的?” 這個不但沒吃醋還有點小興奮的語氣把尚浪整懵了。 他還沒回神,就收到某人涼冰冰的眼神:“再扯?” “不敢不敢,”尚浪樂了,“是我形容不當,一嫂你可別誤會。就是學期末的新年慶典,男主持摔了,一哥這外形和嗓音條件你懂的,我求他去頂了半場?!?/br> “哦?!笔⑧z憾地落回身去。 趁上車間隙兩邊分開,靳一繞去盛喃的副駕駛座那邊,手一抬就把車門推上,順便把小姑娘車咚在副駕門旁。 盛喃一嚇,壓低聲音:“你干嘛?!?/br> 靳一低了低身:“我沒犧牲過色相,你還很失望?” 這會兒獨處,盛喃立刻拿出“識時務者為俊杰”的覺悟來,嚴肅繃臉:“怎么會呢?我那是擔心啊,擔心我男朋友被別的女人占了便宜,所以才立刻問的?!?/br> 靳一微微停頓,他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松緩下來,還輕扯起眼尾,蠱人至極地在盛喃唇上親了親:“嘴挺甜?!?/br> “?” 盛喃被親得茫然,被放過得更茫然。 直到那人幫她拉開車門,又等她進去幫她扣上安全帶,才繞過車身回駕駛座后,盛喃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嘴甜難道是指她說的那句,“我男朋友”? 盛喃抱著安全帶笑起來,等那人上車,她歪過頭去調戲:“你好好哄啊男朋友?!?/br> 靳一仍是心情愉悅,眉目帶笑,并不反駁。 后排尚浪噎了半晌,咬牙切齒地抱著他成對的網(wǎng)球拍窩回去,含淚:“好,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盛喃更樂不可支了。 續(xù)攤的下一場其實就是晚飯局。這次沒外人,只有靳一寢室四個,再加兩位有女朋友的室友的家屬。 不過吃飯的地方選在熱鬧的商業(yè)街,很不好停車,靳一把盛喃和尚浪先送到餐廳樓下,隨后就去附近的停車場了。 盛喃跟著尚浪上樓,到他們訂好的包間里。 這會兒房間里只有最早到的另一個單身狗,徐放彬。 一見盛喃進門,徐放彬立刻繞過圓桌過來,一邊自我介紹一邊上前。 盛喃之前在學校食堂見過他,彎著眼角笑:“你好,我是盛喃?!?/br> “一嫂嘛,我們都認識,”徐放彬握住她的手上下?lián)u晃,“久仰久仰!” 盛喃面露茫然。 尚浪已經(jīng)把人拍開了:“少占一嫂便宜,握一秒就得了,萬一讓一哥看見,我可不想每年生日還得抽空替你燒紙。” “滾滾滾,你少咒我!”徐放彬這樣說著,還是第一秒就嗖地一下把手拿開了。 盛喃被兩人熱情而保持求生欲間隔地帶到座位里。 盛喃坐下后,好奇地問:“你們都認識我嗎?” “當然了!”徐放彬想都沒想,“雖然沒見過照片,但名字那是耳熟能詳,刻煙吸肺,半個字都不敢在一哥面前提啊?!?/br> 盛喃怔住,過去好幾秒才回過神:“他提過我?” 這回是尚浪一邊給她倒水一邊笑著接話:“沒有,一哥哪是會講故事的人。頭一年多那會兒,宿舍里邊朝夕相處,我們也就是都知道他心里掛著個人,沒聽過名字?!?/br> 盛喃不解:“為什么會知道……” “那可太明顯了!”徐放彬忍住笑,“我們仨一開始都以為一哥是個信佛信道的呢——只要晚上得空,椅子一拉,他就跟入定了似的,對著幾本釘在一起的紙本,翻來覆去地看?!?/br> “是什么紙本?”盛喃不解。 “一哥那氣場,誰敢問?給我們仨好奇得,等了一學期才終于等著個機會。那天晚上導員臨時來寢室樓找他,把他叫門口去了,那沓紙沒來得及收,我當時就竄過去了?!毙旆疟蚋觳惨粨],笑道,“結果上去就給我看蒙了——幾乎全是訂的高中理科卷,甚至還有畫著漫畫似的草稿紙。紙卷上兩種筆跡區(qū)別特明顯,我猜做題那個筆跡是你的,批改那個是他的——你敢信?就這些東西,他翻來覆去看了一學期!” 尚浪探頭糾正:“是兩學年,后面也沒斷過?!?/br> “哦哦對,直到這學期你回來了,一哥終于能從高中理科卷子里解放出來了?!?/br> “……” 徐放彬兩人提起那些晚上,笑得不行。 盛喃卻有點難過。 她知道那些卷子是什么。她做完的作業(yè)卷和練習冊都是他收著的,那時候他會特別耐心地給她整理錯題,歸類總結,然后找到不足的知識點輔導她鞏固。 離開的那學期是盛笙替她去辦的學籍手續(xù),東西都留給老欒,讓他們給別的學生隨便取用了。她沒回去過,也就沒取走留在他那里的東西。 家里的事盛笙囑咐過學校不能說,所以他跟別人一樣,不知道她為什么離開、更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 可那樣他還是帶著了。 他看了它們多少遍、他看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 他有沒有很難過,難過的時候在想什么。 盛喃低下頭去,無意識地摸了摸耳側涼冰冰的耳骨釘。 她第一次后悔了。 早知道…… 那時候就算是冒著被他冷落無視甚至嘲諷的可能,她也會回去認真跟他告別的。 “我靠,原來是情侶的?”徐放彬的一聲驚呼拉回了盛喃的注意力。 盛喃茫然抬眸,就見那人望著她抬手輕觸的耳側。 “破案了啊老尚,”徐放彬指向盛喃,“一哥那耳骨環(huán)!” 尚浪也咦了聲:“還真是?!?/br> 徐放彬朝盛喃賤兮兮地笑:“一嫂,你那上面是不是也刻著一哥的名???” 盛喃愣住了:“不是……為什么是也?” “???你不知道嗎?”徐放彬露出意外,“我們寢室知道你名字就是因為那個耳骨環(huán)。上學期期末老尚學生會那個慶功宴,一哥不是喝得有點醉了嗎?我們送他回寢室,然后才看見他耳骨環(huán)上的名字了。在那之前怎么旁敲側擊他也不說的。” 盛喃攥緊手指:“可我記得,他那個耳骨釘上面沒有字?!?/br> “有啊,不過是同色的暗紋,sheng nan,”徐放彬說,“從我們認識那天他就已經(jīng)戴著了。應該戴兩年多了。” “……” 盛喃心里涌起酸澀,她無意識地摩挲過它。 徐放彬母胎單身多年,最不會對女孩子察言觀色,所以這會兒還沒心沒肺:“我們之前開玩笑,說一哥那戴的不是耳骨環(huán),當結婚戒指了還差不多?!?/br> 尚浪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空氣里稍稍安靜。 盛喃卻被提醒了,她抬眸望向徐放彬:“你們知道靳一生日是哪天嗎?” “知道,大年初一嘛,這誰能忘。”徐放彬笑。 盛喃剛要記下,神色卻滯住了。 她微僵著抬眸,像不能確信:“大年…初一?” 第75章 靳一跟在來送茶水的服務員后面,走進包間。 此時寢室里老二和他女朋友也已經(jīng)到了,五人在包間圓桌旁坐了一圈,只留盛喃身旁那一個空位。 靳一從紅著臉的小服務員旁邊走過去,拉開椅子。 他還未坐下,圓桌斜對面的徐放彬喊了一嗓子:“喲,這是誰啊,怎么這么自覺就往我們一嫂旁邊坐?” 靳一沒停,似笑非笑地瞥了他眼。 老二正跟女朋友說悄悄話,這會兒抬頭:“老三今天怎么膽子見長,這是準備翻身農奴把歌唱,連他爸爸都敢招惹了?” “滾滾滾啊,你罵誰兒子呢?!毙旆疟蛐αR。 “爸爸不是你喊的?那天我們可都聽見了?!?/br> “我可以喊,你們不可以講。就是這么雙標。” 尚浪正和小服務員客氣,接過茶壺回到桌旁,他一邊給靳一的杯子添水,一邊給徐放彬補刀:“老三最能順桿爬,還不是發(fā)現(xiàn)今天的食物鏈頂端換人了嘛?!?/br> 徐放彬就坐他旁邊,抬腳要踹:“數(shù)你最小最底端你還埋汰我!” “什么話,壽星最大聽沒聽過?” “有這話嗎?”徐放彬立刻把話茬接了往對面一拋,“一哥,真不是我挑事兒,你說老四不把你放眼里也就算了,他竟然都不把一嫂放眼里,這屬實是不能忍???” “你大爺?shù)模鄙欣诵χ巡鑹匾涣?“我對一哥那拳拳之心豈容爾等宵小挑撥,再瞎說我可要滾茶潑你了?!?/br> 徐放彬往旁邊一躲:“滿屋就咱倆特殊,單身狗不傷害單身狗,未來兩年我們還要互相愛護啊老四?!?/br> “滾吧,我脫單肯定比你快!” “嗯?兄弟歸兄弟,但這是原則問題——我老三你老四你懂不懂尊老愛幼怎么能在我之前脫單!” “等你?我怕我等到八十還是母單?!?/br> “靠!” 對面像兩個活寶似的,逗得原本情緒不高的盛喃都微微彎了眼角。 靳一從坐下后就在望她,此間突然俯身靠近了些,問:“他們欺負你了?” 盛喃笑意微滯,仰臉看他。 恰好這一秒趕著那兩人話后空隙,靳一并沒有刻意壓到多低的聲音被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