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么嬌氣，怎么辦？”

    季硯遲疑地伸出手，又放下，再抬高手。

    到底還是沒克制住，他非常非常輕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寵著?！?/br>
    江闕闕在他懷里滿臉通紅地想：

    可以了，硯硯出師了。

    第67章 .夜 不 能 寐 ·

    她大張著手臂抱著他勁瘦的腰， 直到遠(yuǎn)處傳來人聲。

    附近有個私立高中，四點五十，到了放學(xué)的時候。

    她幫他把堆在下巴的口罩拉了上去， 又從被兩人忽視在腳邊的粉色背包里翻出口罩，仔仔細(xì)細(xì)戴好。

    他的是黑色， 她的是白色。

    她指了指兩人的顏色：“情侶色?！?/br>
    語氣很鎮(zhèn)定， 像是在說什么微不足道的。

    季硯的耳尖仍在泛紅，他把帽子往下拉了拉，又把口罩努力往上拉。

    他像是要把自己藏起來， 江闕闕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fā)燙，她想用手背搭會臉降降溫，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上滿滿都是汗，和臉放在一起簡直像在比誰能把誰蒸熟。

    這倆不爭氣的。

    她羞惱地搓了一下臉。

    硯硯臉皮太薄了， 她得支棱起來??！

    但沒等她說什么讓兩人都降降溫， 季硯先開了口，他的眼神像摩托車， 在這個很讓人心動的下午，玩起了極速漂移。

    “嗯，”他舔了舔唇，眼神終于漂移到她身上，最后停在她的臉上：“回家吧？”

    她笑起來，自覺牽住了他的手，“我們昨天好像也是這個對話?！?/br>
    季硯明顯一愣：“昨天回家時嗎？”

    江闕闕用另一只手比比劃劃：“是的，我們先拉了手，然后互相說‘我們回家吧’?！?/br>
    “是吧？”

    他胡亂地點了點頭， 既然江闕闕提了牽手這個事情，他沒法再裝作不知情。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該不該意思意思表示一下抗拒， 但他清晰記得，這女人耐心很不好，上次被拒絕三次就不再抱他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剛剛被她親了。

    這算是選擇了他吧？

    那他牽自己的老……國家法律保護(hù)。

    季硯對這件事忽然有了實質(zhì)體驗，他沒忍住又摸了摸下巴，唇角在口罩底下亂翹。

    他自從被偷親后，好像一直是飄在半空的，眼神不是自己的，嘴巴不是自己，連引以為傲的頭腦也不是自己的了。

    就在幾分鐘前，他心甘情愿成了江闕闕的附屬品。

    ——他是她的。

    現(xiàn)在他嘗試重新掌握回自己的控制權(quán)。

    于是他說：“嗯，昨天的確是這樣?！?/br>
    說得像個聰明人似的。

    江闕闕笑開來，而后越來越開心，她在人潮洶涌的街頭，死死攥著季硯的手。

    季硯的手被握得發(fā)疼，但他什么都沒說，怕她攥的不得勁，還提著袖子把它往上拉了拉。

    他輕聲問：“怎么了？”

    “你這個小騙子，”她笑得肩膀亂顫，“這么說，昨天你明明就是在默認(rèn)我牽手?！?/br>
    “只要想了，就是想念?！彼貜?fù)了一遍昨天的話，又做了神級曲解延展，“只要牽了一次手，就要一牽一輩子的?！?/br>
    季硯沒想到她在這等著他呢，她真的很擅長講情話，也很擅長挖文字陷阱。

    他說：“你語文一定很好?！?/br>
    她回：“那是當(dāng)然，區(qū)區(qū)高考文科……

    她嘴角的笑意一頓，換了個說法：“我語文，聽過都說好！”

    季硯也沒追問戛然而止的話，點點頭：“是好。”

    *

    也不知道兩人誰先結(jié)束對話的，等江闕闕反應(yīng)過來時，季硯已經(jīng)背回粉色書包，拉著她往家里走。

    私立的高中大開，一窩蜂的學(xué)生往外跑，瘋跑打鬧的聲音不絕于耳。

    江闕闕離開高中已經(jīng)三年，她有些懷念地看著好像充滿無限活力的高中生，笑著說：“看樣子，學(xué)習(xí)的重?fù)?dān)沒有壓垮他們啊。”

    正巧路過露天籃球場，季硯挺住腳步，往里眺望：“瞎cao心?！?/br>
    “硯硯學(xué)習(xí)是不是特別好啊。”她記得他是斯坦福雙博士學(xué)位。

    “還可以，喜歡的課程會學(xué)得好些，但語文一直一般?！彼氐煤芷降?，也沒過度謙虛，單純陳述事實的感覺，讓人很舒服。

    “嘿嘿，希望可以遺傳到?！彼煅钥煺Z，“我語文好，咱家說不定將來會擁有六邊形戰(zhàn)士?！?/br>
    季硯一時沒說話，他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她，滿臉都是“我的天，這個世界為什么會有這么主動的女孩子”的意思。

    江闕闕發(fā)誓她絕對在他的眼神里看出這個意思。

    她眨巴眨巴眼，迅速回憶了一遍她剛剛說了什么，恍惚間也覺得自己太直白，蹭蹭紅了臉頰，她用左手在臉邊瘋狂扇風(fēng)：“就是，啊，那個。”

    她實在想不出什么詞語可以把自己的顏面拉回來，最后只能把頭有些喪地垂下來：“別笑我嘛?！?/br>
    季硯又把帽檐往下拽了拽，轉(zhuǎn)而迅速道：“不笑?！?/br>
    于是她又開心起來，拉下口罩沖他吐了下粉嫩舌尖，又嬌俏地晃起他的手：“硯硯你真好?！?/br>
    他低咳一聲，偏了偏頭：“回家吧?！?/br>
    “嗯！”連余音都透著愉悅。

    …

    吃過晚飯，江闕闕與季硯去家中的影音室看《情話》電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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