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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茗見他語帶酸意,夾槍帶棒的在那兒出言暗諷,決定不再忍氣吞聲,而是回擊他,于是她抬手理了理鬢邊的碎發(fā),不慌不忙的徐徐道:“徐如人何苦來與我說到這番話呢,我看多半是見不到王爺酸的吧!有本事,你見到王爺?shù)拿?,在與王爺細細說道說道去,反正你的口才那么好,相信一定能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 李茗不咸不淡的一番話讓徐婉兒心頭氣惱到了極點。他尖酸刻薄嚷嚷:“好一個李先生,平時倒看不出來,只以為是個文靜有禮的,沒想到竟是這般牙尖嘴利的。你等著吧,若是我能見到王爺,定要告你一個目無尊上之罪?!?/br> 李茗不卑不亢的反擊道:“此話怎講呢?徐孺人怕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你是妾,我是王妃老師,你說我們兩個到底誰是尊,誰是卑?” “你!”徐孺人幾乎肺都要被她氣炸了,梗著脖子漲紅了臉,卻被李茗梗地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她只好轉頭去求助方總管,語氣帶著些施壓的意味:“方總管,你不是說王爺處理完公務就可以見我的嗎,我看王爺,現(xiàn)在八成是已經(jīng)處理好了,你現(xiàn)在再幫我去問問如何?” 方明一時有些難以處理,畢竟方才那番騙人的話,都是王爺教給他說的,此時人家徐孺人不找他算賬已是不錯。 怎么可能再給他好臉色瞧。 于是他有些為難地對徐孺人道:“幫孺人去說自然是可以的,但王爺答不答應就是另一回事兒了?!?/br> “你盡管去說便是了!”徐婉兒面色焦灼的道。 方明進去以后,李茗卻沒有在此地看好戲的念頭了,她轉身毫不猶豫而去。她并不想再與徐婉兒做一些無謂的口舌之爭。畢竟在她看來,有那閑工夫,她還不如早點回去陪陪她的寶貝丫頭,畢竟沈芝這幾天的情緒低落,狀態(tài)不好,很是讓她心中焦灼。 回到紫嫣殿的時候,沈芝正在屋內的妝奩前靜靜的描眉,午睡過后。她正在補妝。 看起來她今日心情好了許多。李茗走到她身后。淡淡笑著問道:“我的乖丫頭,今日怎么想起來裝扮了,我看你前些日子都是未施粉黛,十分清減的?!?/br> 沈芝看到銅鏡中笑意盈盈的李茗不由轉過身子,握著她的手仰著頭對她道:“老師,這幾日我情緒低沉應當是害您擔心了吧,我自己也想了很久,我覺得我不該被外界事物所拘泥困擾。我記得您曾說過一個人若是連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都控制不好的話,那這人一定是岌岌可危了。這句話從小時候我便一直記到今日。所以我想通了,既來之則安之,我不該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周圍的人替我擔心,老師您放心,今日我已經(jīng)調整好心情了,現(xiàn)在我想出宮一趟去韓氏繡品店轉轉,問問佳佳先前出去的崔梅他們如今怎么樣了?有沒有消息。畢竟他們是因為我才會現(xiàn)在還遠在異國他鄉(xiāng)漂流的。我只有知道了他們如今過得好的消息我才能安心?!?/br> 李茗心頭一暖,忍不住上前抱了抱她,她目光灼灼地瞧著她,認真的對她道:“好孩子,你有這份心真是難能可貴,老師覺得你長大了。格局和思想都變更加深厚了,老師為你感到開心,不過你這些想法一定要是真的發(fā)自肺腑才行,老師最擔心你的就是總把事情藏在心里。把自己憋的不痛快?!?/br> 李茗說到此處時,沈芝鄭重的點了點頭,說了聲知道了以后微微彎唇,將頭埋到李茗的懷抱中,輕輕撒起嬌來:“老師,您再這樣夸我,我可就要無地自容了?!?/br> 兩人笑了一陣,沈芝開始梳理頭發(fā),她的頭發(fā)又長又黑,極其順滑,垂在肩上宛如一塊泛著光澤的錦緞。 李茗心血來潮的提出要給他梳頭,沈芝連連擺手道:“老師,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梳妝?!?/br> 但李茗卻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她從她手中奪過梳子。站到她身后,十分輕巧的給她梳理起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fā)。 李茗一邊給他梳頭一邊還輕輕哼起了小時候經(jīng)常在她床邊哼的童謠,沒過一會兒,沈芝的瞌睡便席卷上來了。她這幾日精神不振,常常嗜睡,這一會兒子眼皮便在打架,大有一種半昧半醒的感覺。 李茗就這般給他梳著頭,嘴里輕輕哼著童謠,沈芝以手支頤。撐在妝臺上,團團困意襲來,沈芝漸漸昏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屋內突然悄無聲息地走來了一人,他在李茗瞪大眸子十分驚愕的表情中接走了她手里的梳子。 陸遠崢竟來了。 李茗雖然意外,但是也不得不去想是剛才自己當著他面說的這番話,應該感染了他,讓他愿意做出一些改變,這實在是應了那句話孺子可教。 她愣怔一瞬,旋即對著陸遠崢會心一笑,然后悄悄地退了出去。 陸遠崢站到沈芝身后,一下一下的代替李茗替她梳理烏黑的秀發(fā),那動作輕柔至極,好像捧著什么易碎的東西一般。 沈芝被這種舒服的感覺弄的迷迷糊糊,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她根本不知道身后的人早已換了?,F(xiàn)在是陸遠崢在給她親手梳頭,而此刻陸遠崢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改往日的威嚴冷漠,而是掛著淡淡的笑意的。 說實在,他極少有這般如沐春風般的模樣。 他的手指隨著梳子上下而動,輕輕的略過在那絲綢一般光滑的頭發(fā),每一下都讓他的心情格外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