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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他不在好了。 即便是弒君,她也不怕了。 - 用云鶴的話來講,謝染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活像是個水鬼。 蓬頭垢面,渾身濕透,不僅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白,渾身還透著寒氣。 “你是人是鬼啊!”云鶴嚇得直叫喚。 謝染實在沒力氣再動了,她有氣無力的說:“又要麻煩你替我療傷了。” “你可真是我祖宗?!?/br> 雖然嘴上很嫌棄,但云鶴這人辦事效率高,給謝染到處的傷口都處理的好好的。 得虧這次沒傷到要害,雖然看著嚴重,躺個幾天也就沒事了。 “你這得罪了不少人,個個都要殺你,給你治個傷,我都快把你全身上下都看完了,回頭叫蕭琢知道,非得拿眼刀子戳死我?!?/br> 他跟蕭琢關系一向不錯,背著謝染有不少往來呢。 云鶴一邊給謝染上面,一邊問:“你跟他到底怎么樣了?” 還是這么八卦,謝染在心里嘆口氣。 “算是,撥云見霧了?” “這就對了嘛!”云鶴激動的手上力氣重了不少,疼的謝染嘶個不停。 “抱歉抱歉?!痹弃Q嬉皮笑臉的:“早這樣多好,那時候我就煩蕭琢,什么話不能直說啊,藏著掖著,真當我們這些人是瞎子了?!?/br> 好像他們在一起后,所有人都很高興。 想到蕭琢,謝染忽然高興了很多。 要是一切都結束了之后,也還能這樣,多好。 謝染沉沉的睡了一覺,很踏實。 七日后,她和云鶴一道站在了盧家的大門口,盧文茵的三叔公,也就是盧氏的族長親自來迎。 “世文世修特意交代過,盧氏早為四娘子的到來做好準備,不知是何原因落后三郎君如此之久?!弊彘L年逾古稀,胡子花白,人極為和善,捋著胡子笑瞇瞇的同謝染講話。 “諸事纏身實在走不開,有勞族長了。” 族長看了眼云鶴,問:“這位是?” 云鶴很有自覺的上前:“在下云鶴,乃是謝大娘子的至交好友,與四娘早年相識,近日重逢,此行叨擾,還望族長莫怪?!?/br> 族長一聽,眼神有些黯淡了,他細微嘆道:“可惜了平城公主,紅顏早逝?!?/br> 世家之中,無論是誰提起謝南蘊都生不出褻瀆之意,天縱奇才,心懷黎民,最后卻沒有個好結局。 謝染想起長姐,也有幾分傷感。 她眨了眨眼睛,收回愁緒,問:“不知我三哥何在?” 族長的臉色突然變得玩味起來,他捋胡子的動作加快,笑容浮現,眼角堆出深紋。 “四娘子不知道,昨日,文茵也抵達范陽了,現在,應當是在與三郎君理論?!?/br> 她也來了?范陽大概從未如此熱鬧過。 謝染匆匆告別后,去了謝明朝暫住的院子,她才踏入院門,有什么東西沖了上來,抱住她的腰身,她低頭看,竟是盧昭。 這孩子一見她,立馬露出來笑容,兩顆小虎牙格外可愛。 他分外清脆的叫了聲:“姑姑?!?/br> 云鶴:“???” 謝染:“???” 這是哪門子的姑姑。 第49章 父子相認 謝染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 才呆呆的問盧昭:“你為什么叫我姑姑???” “因為是阿娘說的,他是阿爹,你是他的meimei, 就是姑姑啊。”盧昭還是抱著她不肯撒手。 云鶴跟謝染眉頭皺的死死的,在說什么話呢。 “這個他, 指的不會是你三哥吧?”云鶴抬手蹭了蹭下巴,好戲來了, 他有的看了。 謝染還想再問,謝明朝自己滾著四輪車來到庭院,面色蒼白, 神思未定。 兄妹兩人對視一眼, 一個滿心不解, 一個如遭重擊。 好像找回了點年少時的生氣, 謝染蹙著眉叫過去:“謝明朝你搞什么?!” 什么叫他是盧昭的阿爹, 那死人渣不是早被趕出長安了嗎。 謝明朝抿了下干澀的唇,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開口。 “你說不了,我來說!”中氣十足的女聲自屋內傳來, 帶著極大的怨氣。 盧文茵踏出房內, 抬頭挺胸站在院子里,看了一眼謝明朝,然后目光定格在謝染身上。 她又是悲傷又是喜悅, 心情復雜的厲害,卻沒顯露多少。 “謝明朝, 就是昭兒的父親,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卻沒盡過一天父親的職責。” 謝染與故友相認的心情都被這句話沖沒了,她反復回想, 從腦海里搜羅出什么。 蕭琢曾經說,謝明朝出事的那夜,是從盧家出來的。 所以說,那晚。 “你們搞什么??!”謝染低頭看了看盧昭,孩子有些被她嚇著了,怔怔叫著:“姑姑。” 所以元日那次他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親昵,是血脈的牽絆。 謝染蹲下身來,摸了摸盧昭的小臉,一想到自己的侄兒這些年都在別人家養(yǎng)著,心口堵得厲害。 “看來,你們大梁的民風比我想象中開放啊?!痹弃Q好死不死的來了句,幾個人都把他盯著。 “當我沒說?!?/br> 謝染拍了拍盧昭的背,道:“昭兒,你先去,”她吸了吸氣,還是將那個稱呼說了出來:“先去你阿爹那里,我跟你阿娘有些話要說?!?/br> 他很乖,很聽話,邁著小步子去了謝明朝身旁,然后拉著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