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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來覆去的不知道認了多少錯,她終于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窗外已經(jīng)是清晨,太陽將出未出,天地是一片青光,她從床上坐起來,擦去滿頭的汗,神情難定。 精神不濟的吃過早飯,她忽然起身往巨門巷而去,要去見一見解時雨。 她自詡是陸卿云的知己,看其他人總覺得差了那么一點,在夢里她殺了解時雨,陸卿云竟然這樣的懲罰她,她不服氣。 在北梁的時候,她給陸卿云跑腿打聽消息,一路又回到京城,陸卿云身邊就她和三風(fēng)兩個。 本來她是心滿意足的,誰想到回到京城,憑空冒出來個解時雨。 她思來想去,實在看不出解時雨哪里能出眾,決定去和解時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巨門巷一向很安靜,白丹到的時候,這安靜中就多了一點詭異。 有人在角門前燒紙錢。 紙灰隨著清晨的風(fēng),在地上刮出漩渦,燒紙的人是張夫人。 白丹見過張夫人,知道她是個十分要強的婦人,從來都是將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可這會兒,卻是頭發(fā)花白,佝僂著背,形容滄桑,幾乎老了十歲不止。 聽說張夫人死了兒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如今這個模樣也不足為奇。 白丹忍不住道:“張夫人,你節(jié)哀,有沒有什么我?guī)偷蒙厦Φ???/br> 張夫人回頭看她一眼,眼神槁木死灰一般,一點精氣神也沒有了。 “白縣主,”她撐著膝蓋想站起來給白丹行禮,“您怎么來這里了?!?/br> 白丹上前扶她一把:“不必多禮,我……順路,你怎么在這里祭奠?” 張夫人苦笑:“我兒子的死,乃是解姑娘一手造成,可她......這世道炎涼,我又怎么敢去和陸大人作對,只能這樣出出氣?!?/br> 白丹眉頭一皺:“你兒子不是溺水而亡嗎?” “溺水之前,我和解姑娘在城外的莊子上有過節(jié),當(dāng)時解姑娘就......我沒放在心上,哪成想第二天我兒子就溺水死了,說起來這未免也太巧了?!?/br> 她說完,在淚眼中看了看白丹的臉色。 若是能鼓動白丹幫她出頭...... 白丹察覺到張夫人的注視,她雖然憐憫張夫人,但也不會張夫人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若是有證據(jù),大可去京府衙門或者大理寺,陸大人不是胡亂包庇之人, 你理家在京城聞名,怎么到這事上反而糊涂了,跑這里來燒紙。” 張夫人又苦笑一聲:“您看看巨門巷中有多少高手,他們哪里會留下證據(jù)給我。” 這話說完,她又蹲下身去,繼續(xù)將自己手中的元寶紙錢往火堆里扔。 又是一陣寂靜。 白丹沉默片刻,很突兀的敲響了巨門巷的門。 張夫人在外面燒紙沒人管,門不過是敲了三下,很快角門就悄無聲息地打開,一個仆人垂手而立,不說話,只往里面做了個請的手勢。 門內(nèi)是一個明暗不定的世界,自成一體,和熱鬧繁華的京城分割開來。 白丹跨入門內(nèi),門再次關(guān)上,跟著仆人往前走,她能感覺到這宅子的肅穆。 確實和張夫人說的一樣,這里面并非是閨閣地、溫柔鄉(xiāng),反而帶著點兵戮之氣。 石板路兩旁竹影婆娑,濃蔭鋪地。 走完這一截通道,開門的仆人就站立著不再往前,原本蹲在地上剝花生的男子站起來,領(lǐng)著她繼續(xù)往里走。 她一眼就看出來這人寬大的披風(fēng)里還藏著刀,而且行動之間藏著一股勃發(fā)之勢。 這宅子里,還有多少個這樣的人? 張夫人的話,不知不覺往她心里藏了藏。 很快,她就見到了站在花廳中迎接她的解時雨。 解時雨穿著一身半舊的黛色衣裳,扣的十分嚴(yán)密,兩手交叉在腹前,沒有表情,讓人覺得她身心皆是無情而且冷酷。 但是這面目只是一瞬,在見到白丹之后,解時雨的臉上立刻就帶上了恭恭敬敬的笑容,恰到好處,挑不出毛病。 “不知縣主前來,怠慢了?!?/br> 白丹擺手:“是我沒提前遞帖子?!?/br> 解時雨含笑請她入座,上了茶水點心,請她品嘗,并不問她來是為了何事。 白丹自己也是心血來潮,說來就來,見到解時雨她才如夢初醒一般,不知從何說起。 她想了片刻,問道:“張夫人在你門口燒紙,你知道嗎?” 解時雨點頭。 白丹又問:“她說和你有過罅隙,你因此殺了她兒子報復(fù),可是真的?” “倒是不知道縣主還有著刑名師爺?shù)谋臼拢苯鈺r雨笑道,“若是問案,我這里恐怕不妥當(dāng),不如請了張夫人,一同去衙門。” 白丹聽出來譏諷之意,臉上浮起一層惱怒之色。 “我不問案,你若是真的殺了張夫人之子,也自有衙門來問你,我只是借著這件事,有幾句話,想要囑咐你?!?/br> 解時雨正了正臉色,表示自己洗耳恭聽。 白丹皺眉道:“你和陸大人有婚約在身,陸大人曾經(jīng)和我說你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樣,我想你也應(yīng)該約束一下自身, 借著陸大人的聲勢,逼迫的張夫人在你門口這樣哭哭啼啼,你這么做,豈不是令陸大人聲名蒙羞?” “逼迫?”解時雨不動聲色,“縣主覺得我該如何約束自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