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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時雨一點頭:“正是?!?/br> 陸鳴蟬不安分的將花生小兵們排成一隊:“皇上怎么能容忍他在云州做土皇帝?” 解時雨笑道:“自然是有用武之地?!?/br> 陸鳴蟬又把話繞回來:“大姐的意思是戶部的人也得挪一挪?” 解時雨放低聲音,詳細的和他說起戶部的情況。 這些東西不算機密,只要留心邸報,都能知道。 “戶部有十四個清史司,是按照地方來分的,清史司至少有兩任沒有換過了, 每個司負責的不僅僅是地方上的事務,還兼管戶部事務,比如江南路那邊,就還掌管著錢糧稅銀,二皇子才能如此放肆, 你將這個地方的人調去西北清史司,那地方刮不出油水,他們自己就要亂起來, 再將分管錢糧稅銀的差使,換給協(xié)餉的清史司,讓他們自己去斗?!?/br> 陸鳴蟬頓時茅塞頓開,當場將那一把花生小兵塞進荷包里:“我現(xiàn)在就去戶部?!?/br> 他閑不住,馬上就要去大展拳腳,一路跑到戶部,正好碰到鄭世子拎著一油紙包巴子rou,立刻攔住他。 “你這人,來就來,還給我送什么巴子rou啊?!?/br> 鄭世子愣住,一時半會沒轉過彎來:“啊?我這不是......” 陸鳴蟬不等他說完,已經從他手里接過油紙包,打開吃了一塊:“好吃,你太客氣了?!?/br> 鄭世子不知道自己客氣了什么,只知道剛從姜家拿的巴子rou沒了,跟上陸鳴蟬的腳步:“給我留點?!?/br> 兩人一同進了戶部大門,里面靜悄悄的,該上值的人全都在值房呆著,一聽到動靜,都悄悄的往外看。 這些人既像是有事干,又像是沒事干,但是統(tǒng)一的很惶恐,不知自己在接下來的斗爭中到底會如何。 陸鳴蟬邊吃邊和鄭世子說話:“咱們玩?zhèn)€好玩的,保證叫你這輩子都忘不了?!?/br> 鄭世子頓時又期待又害怕。 兩人合力吃完這一包rou,隨后叫來了周閔。 周閔出現(xiàn)的飛快,聞著空氣中的rou香悄悄咽了一下口水。 陸鳴蟬讓他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將十四司、人、事分開寫在紙條上,然后再由他和鄭世子抓鬮。 先抓到人,再抓到地方,再抓到事務,三者再合一,就是一個完整的清史司。 讓周閔將他們抓鬮的結果抄好,陸鳴蟬立刻拉著鄭世子去見了撫國公。 撫國公看著單子,看一眼自己的傻兒子,再看向陸鳴蟬,眼睛里放了光。 這一招是真狠。 這些人身后站著的,都是諸位皇子和太子,讓他們自己去亂斗一場。 想當初他們?yōu)榱艘粋€肥差,是如何的斗法,如今不過是一張紙,就輕飄飄的就將過去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而且正值皇帝痛斥皇子們之際,皇子們對此也不敢輕舉妄動。 調動后的人,干的不好,他立刻就能把位子空出來,安排自己的人上去。 也沒人能說出反對的話來,戶部六年兩任沒有調動過了,本就違背祖制。 眼下不過是撥亂反正而已。 這主意,真的是又壞又絕。 撫國公對著陸鳴蟬發(fā)出了和顏悅色的問話:“這是你想出來的?” 陸鳴蟬羞愧的表示自己還太年幼,這是大姐解時雨想出來的。 撫國公哈哈笑了一聲,轉頭看向鄭世子。 一看自己的兒子,他的臉色立刻變化,嚴肅兼著嚴厲:“告訴你大meimei,讓她下帖子請解姑娘今晚來家中賞月!” “?。俊编嵤雷訚M臉疑惑,“大meimei不認識她啊?!?/br> 撫國公望天做了個深呼吸。 因為曾對這個兒子給予厚望,所以如今失望的分量也格外的重,下手也更重,此時他就很想脫了鞋子將這個大兒子揍一頓。 但他心里裝著事,只能先將這一頓打寄下,言簡意賅的回答:“是我要見她?!?/br> 鄭世子這才明白過來。 撫國公又轉過去看向陸鳴蟬,臉色瞬間又慈祥起來:“我現(xiàn)在去找吏部尚書張宣,讓他發(fā)調令,你在這里玩半天,晚上你再跟你大姐一起回去。” 他說完就走,一出院子,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十分平靜,好像自己懷里卷的是草紙,不露絲毫端倪。 等撫國公走了半晌,鄭世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抓鬮是抓了什么。 他和陸鳴蟬那么兒戲的一抓,就決定了一個戶部堂官的升降和調動! 不、不是一個,而是一大堆! 他激動的手都抖了起來,對陸鳴蟬道:“我現(xiàn)在就去叫我大meimei寫帖子,你等會兒?!?/br> 陸鳴蟬點點頭,并不會因此不自在。 他是哪里的地都能踩,哪里的飯都能吃,很能夠自得其樂,一直樂到用過晚飯,他等來了解時雨。 一聽到解時雨進了府門的消息,他迅速拋棄鄭世子,出去接人了。 在解時雨身邊,他乖成了一只鵪鶉,縮著脖子,老老實實。 撫國公家的大姑娘鄭秋月,也及時迎了出去。 “解姑娘,久聞其名,沒想到今日才有緣得見?!?/br> 她說著,在溫暖的夜風中打量著解時雨。 她知道解時雨應該是個美人,也聽人說過解時雨美成了一張畫皮,可一見之下,她覺出來這一位畫皮之下的風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