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書迷正在閱讀:寒門亦錦繡、重生年代:我逆襲成了白富美、朝朝暮暮、網(wǎng)游之大道至尊、都尉大人,你家夫人田里桃花多、偽裝綠茶后成了萬人迷、窈窕春色、清穿,盛世蓮花令貴妃、校園救命直播[無限]、咬春水
箬竹沉默的有些久,她心里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池惟青。小皇帝應(yīng)是一直了解她性子的,心里藏不住事兒,想說什么想做什么都直接付諸行動,鮮少顧及后果。 偏偏這一回,也唯獨這一回,對池惟青的愛意,她一拖再拖。 拖過了暮秋,又拖過了初冬,拖到池惟青再自信也沒理由勸說自己相信,她是愛他的。 良晌的沉默在閆玄度看來,以為她在認真考慮自己的意見,忍不住又多言:“微臣知道事關(guān)重大,娘娘一時半會兒難作出決定,微臣有時間等娘娘。想離開了,或者陛下不愛……” “嗙——”門房驟然被踢開。 生生截斷了閆玄度未盡的話。 門扉撞著墻后,又回彈回去,可見開門力道之大,來勢洶洶,仿佛像是用腳死命踹的一樣。 而闔宮之中,能這樣進她寢殿的人只有池惟青。 “誰說朕不愛她!” 小皇帝低沉嗓音和他暴戾推門一樣,充滿震怒,壓著極大火氣,只發(fā)泄出一半,似暴風雨降臨前的電閃雷鳴。 他兩步走到箬竹榻邊,擋住閆玄度在外間能往里看到的唯一風光。宛如護寶,把箬竹擋得嚴實,旁人只要多看一眼,就是對她的褻瀆,也是對他的僭越,無法忍受。 “她是朕的貴妃,是朕的愛妻,憑什么跟你離開?!” 池惟青眸底淬冷,濃黑似深井寒淵。 他在紫宸殿一整日,終于把箬竹身份的事處理妥當,將昨晚那場鬧劇沉沒在夜色里,埋葬在深宮中。此后,再無人敢嚼舌根,也再無流言蜚語擾她安寧。 殘陽西垂,他從御桌后站起身,抬眼便瞥見東墻掛著一幅畫,擰緊的長眉驀地舒展開來。 那是月前秋狝回宮后,他和箬竹一人添置一筆,共同繪制的畫。 畫軸間,身形圓胖的猛虎四肢規(guī)矩安放著,肚皮贅rou耷拉下來,雙眼瞇閉,趴在樹邊。和她那副萌虎下山圖相得益彰,取名叫萌虎趴窩。 萌虎像她,吃得圓潤,睡得安逸,嬌憨可愛。但同時也不失山中之王的威力,靜可伶牙俐齒辯陰謀,動能彎弓滿月射蒼穹。 這個哪哪都好的人,就像暖陽與月光交匯,在他眼底凝成十二時辰朝暮天地。 可這樣好的人,偏生不愛他。 其實池惟青心里知道,初初入宮時,她便不愛自己,甚至很不樂意見到自己這個皇帝。 于是他不斷主動,不斷靠近,甚至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也做過不少。這樣朝夕相處半年,就算是塊石頭也該焐出些許溫度了。但她,還是不愛他。 愛財喜食,貪玩嗜睡,這么些死物她都愛了,只獨獨不愛有溫度的他。 池惟青自嘲苦笑了一聲,本能朝琴語宮邁出的步子,又堪堪收回,命人傳了晚膳。 他食著御膳,莫名就品出股藥味。心下好笑,難不成因為心里苦,所以嘗什么都帶了那味兒。 味同嚼蠟遂命御膳房重新上膳,可那藥味兒依舊揮之不去。池惟青終于意識到一絲不對勁,傳唐進詢問,得知箬竹病了,這膳食約莫是沾上尚食局煎藥的味兒。 池惟青聞言當即就丟下筷子朝琴語宮走去。 這一個個太監(jiān),平日里都跟人精似的,今日怎如此愚鈍不堪。他說不允任何人進來,居然敢把琴語宮的人也擋在外頭,他何時將箬竹當過旁人了。 倒難怪阿竹不肯對她敞開心扉,自己連她病了一日都不知,可見自己待她還不夠好,所以不怪她沒被焐熱。 池惟青想明白這點,腳下步子愈漸加快。 但,他竟聽見閆玄度大逆不道地揚言要帶她走? 招人喜歡似小白兔的姑娘沒心沒肺,他大不了繼續(xù)焐。焐一輩子,總該暖和了。 可閆玄度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覬覦他的人?! 天底下誰都不能覬覦他的阿竹!偏執(zhí)念頭在池惟青腦海瘋狂地生根發(fā)芽,多看一眼就剜眼,走近一步就斷腿,觸碰一分就砍手,如果藏在腦子里,他不介意直接把人頭斬了。讓天下人知道,阿竹是他的。 池惟青眼眸迸射出寒刀。 但閆玄度今日敢來后宮,就不會懼帝王怒,嘲弄壓下嘴角:“陛下只說的好聽,做出的事卻又另一番態(tài)度。微臣并沒有說要貴妃娘娘跟著微臣離開,只是怕娘娘心寒,多給娘娘一個選擇罷了。” “閆玄度!”池惟青怒不可遏,強壓住的另一半火氣徹底爆發(fā)出來。 箬竹眼底晃過一道刺目銀光,定睛看,是池惟青拔出她殿內(nèi)劍架放的長劍。 劍刃鋒利,架在閆玄度脖頸。 三尺青鋒,已然割破皮膚滲出鮮血。箬竹看見池惟青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如沉睡青龍隨時會蘇醒,便知他動了真怒。那劍,只需再往里推進,閆玄度立馬血濺琴語宮。 “朕待你三分薄面是因為你能替朕傳遞陸太尉密信,但別以為朕需要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觸碰到了朕的底線,你閆玄度如何,他陸拾又如何,朕都能讓你們生不如死?!?/br> 殿內(nèi)氣氛劍拔弩張,仿佛呼吸稍稍重一些,就會錯過人頭點地的聲音。 箬竹卻在這時突然笑了,笑得輕快明媚。 池惟青握劍的手陡然放松,回頭看半張臉隱在床帳后的少女,語氣不自覺和緩:“你笑什么?” 箬竹眼睛亮盈盈的:“閆將軍先退下吧,我與陛下要說私事。將軍是外臣,在這兒不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