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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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瑾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我想當然了。 想想也是, 這里畢竟是古代, 狗啊,貓啊這些動物,除非是富貴人家, 不然普通百姓基本上都是散養(yǎng)的,人吃什么,它們就吃什么。 見那條細犬吃完一整塊生rou,葉瑾聲又拿起一塊,給它扔了過去。 說起來,這些生rou原本是給那三只虎崽準備的,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條黑色細犬也算是虎口奪食了。 見葉瑾聲盯著那條黑色細犬,目光灼灼,謝青珣看的好笑,既然這么喜歡,為何不留下來養(yǎng)著? 他們又不是養(yǎng)不起,畢竟三只虎崽都養(yǎng)了,老虎的食量可比細犬大多了。 我倒不是擔心吃的問題。葉瑾聲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主要是細犬的運動量實在是太大了,幾天不運動的話,就會心情郁郁,吃不下飯。 細犬的速度很快,全速奔跑的話,甚至能達到60~65千米每小時呢!就算只是玩耍,也能輕輕松松上40千米左右每小時。 若是真的養(yǎng)了,那遛狗的時候到底是葉瑾聲遛細犬呢,還是細犬遛葉瑾聲呢? 更關鍵的是,現(xiàn)在又沒有摩托車、汽車一類的現(xiàn)代交通工具,葉瑾聲壓根跑不過這條黑色細犬!它可是能直接去攆兔子的! 然而,聽了葉瑾聲擔心的幾點之后,謝青珣微微一笑,無妨,瑾聲可以騎馬。 細犬本就是為捕獵馴化,雖然速度比不上馬,但是協(xié)助主人圍捕獵物還是足夠了,捕獵之余還能順便看家護院,一狗多用,也難怪古代人大都很喜歡養(yǎng)細犬了。 聽了謝青珣的提議之后,葉瑾聲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他怎么就忘記了呢?明明還特意買了馬車代步的! 然而,興奮了還沒有一秒鐘的時間,葉瑾聲的臉就又垮了下來,我不會騎馬 謝青珣忍不住輕笑出聲,被葉瑾聲幽幽地看了一眼之后,握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后,道,無礙,若是瑾聲愿意,我教你。 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shù),謝青珣全部嫻熟無比。 謝青珣的話,葉瑾聲還是信的,他既然已經做出了承諾,必然會兌現(xiàn)。 想起以后自己騎著馬去遛狗的模樣,葉瑾聲立刻扭頭,看向那條黑色細犬的眼睛閃閃發(fā)光。 誰能拒絕得了毛茸茸呢? 沒有!男女老少,全都會為它們傾倒。 更何況是貓狗雙全的生活,就是這貓有些不大對,但,大貓也是貓! . 被這樣的目光看著,那條黑色細犬撕咬生rou的動作頓了頓,又把那塊生rou往自己這邊攏了攏,像是擔心被搶走。 葉瑾聲:它是在擔心我去搶它的rou嗎?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葉瑾聲的情緒大多數(shù)時候都寫在臉上,謝青珣看到津津有味。 既然決定要收養(yǎng)這條黑色細犬,葉瑾聲立刻興致勃勃地準備給它起名字了。 不叫哮天?謝青珣奇怪,他覺得這個名字挺不錯的,有些超出葉瑾聲起名的水平,比如葉瑾聲收養(yǎng)的那一只虎崽,叫花花,公的。 哦,最開始,葉瑾聲想喊金漸層的。 所以,在葉瑾聲說出哮天犬三個字的時候,謝青珣便覺得不錯,當然,這是以葉瑾聲的起名水平來衡量的不錯。 不,葉瑾聲搖頭,那是另一條狗的名字。 但是,既然準備收養(yǎng)這條黑色細犬,葉瑾聲當然要認認真真地給它取一個新名字,它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黑色細犬,奔跑速度又特別快,像是一陣風跑過去葉瑾聲摸著下巴,不如,叫黑風? 黑風? 聽到這個名字,葉瑾聲和謝青珣卻齊齊皺了皺眉。 奇怪,我怎么總覺得黑風很耳熟。葉瑾聲思索了一會兒后,腦海里猛然冒出了三個字,黑旋風。 這個名字不行! 葉瑾聲立刻擺動手臂,黑旋風李逵什么的,絕對不行! 謝青珣贊同道,不若就叫哮天。 黑風和哮天比起來,自然是哮天聽起來更有氣勢。 葉瑾聲還是搖頭,片刻后,他雙手合十,故意做出一副討好的模樣,央求道,玄玠,不如你幫我想一想? 謝青珣看著葉瑾聲那一副故作可憐的模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啊 只是,無奈歸無奈,謝青珣還是敗下陣來,只能幫他想。 思索了一會兒之后,謝青珣道,此犬迅疾如飛,身被黑絨,不若叫飛黎。 離?哪個離? 黎明的黎。 黎明。葉瑾聲有些疑惑,那這不是白天的意思嗎? 謝青珣一頓,黎,有黧黑之意。 葉瑾聲咳了一聲,虛心接受指點,我我知道了。 他還真沒注意過黎的這個意思。 . 將所有的狗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什么大問題之后,葉瑾聲將飛黎留下,其余的狗全都送去了造紙工坊。 匠人們對于狗還是十分喜愛的,至少對這一群狗的態(tài)度很是溫和。聽說是送來看家護院的,更是對其看重。 雖然和葉瑾聲計劃的不一樣,買回來的不是一兩個月左右的狗崽,而是已經長大的家犬,但是狗都是很聰明的,知道誰對它們好。 所以在最開始的幾天之后,狗狗們逐漸開始撒起歡兒來。 雖然這群狗看起來多,但是不同的院子分一分,一個院子里也就一兩條,用作看守,也足夠了。 . 為了能養(yǎng)得起這群小家伙兒,葉瑾聲覺得自己要加快尋找其他造紙原料的速度了。 除了尋找新的材料之外,楮皮紙的制作工序還可以進一步精細化。 比如,蒸煮浸泡、日曬漂白的工序可以多進行幾次,能使得皮料中的木素等其他非纖維物質去除得更徹底一些,同時在舂搗之前,找細致耐心的人,細細摘除夾雜在白料中的外層青皮或者是其他雜質,以提高紙張質量。 或者,可以再多一道工序,半濕的紙張烘干之后,兩面均手工進行打磨砑光,最后制成的紙,紙面平滑如玉版,且受墨均勻,質量比不進行打磨砑光能更上一層。 再比如,以冰水打漿、抄紙。因為冰水中的微生物要少很多,且用作紙藥的植物粘液在低溫下也不易變質,同樣的抄紙速度,低溫下的紙藥會更加粘稠,所制成的紙張也自然會更好一些。 而且,也不必拘泥于白紙,可以想辦法制成一些特殊的紙張。比如,給紙染色,這是最簡單的加工紙張的方法,和布料染色相似。 或者,也可以用特殊蕩簾手法,在紙張上形成各種云紋,只是這種云紋紙非??简灱埞さ氖炙嚭蛯徝?,葉瑾聲也不敢確定能不能成。 再者,用毛筆蘸淺墨,在水中一點,而后將竹簾垂直提起,淺墨暈開的波紋便會附著紙上,形成特有的紋路;亦可在水波暈染開時微微吹氣,便成了不規(guī)則的云狀,這又是另一種云紋紙的制作之法了。 亦或者在制紙的時候撒上金銀粉,或者嵌入金銀片,便又成了金花紙。 . 葉瑾聲在房間里奮筆疾書,門外,謝青珣站在陽光的陰影里,安靜地看著屋子里的人。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久,葉瑾聲逐漸開始習慣這個世界低矮的家具,但是仍舊不習慣跪坐,寫一會兒就要起來換一個姿勢。 等他寫完,天光將暗,屋子里已經燃起了火光。 玄玠?你什么時候過來的?葉瑾聲有些驚訝。 沒多久。謝青珣取過一旁寫滿了字的白紙,詢問道,我能看嗎? 葉瑾聲點頭,當然可以。 他端起一旁的茶杯,直接灌了一口涼茶,忍不住道,天氣越來越熱了。 那位趙道長,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找到硝石?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天氣越熱,冰價就越貴,葉瑾聲每次看著買冰消耗的錢都覺得心痛。 謝青珣看過那一疊紙,將那一盆冰塊又往葉瑾聲那邊挪了挪。 刷過生漆后,竹簾的耐用程度確實提高了不少,七松齋內的紙張供應也開始逐漸恢復了以往的數(shù)量。 葉瑾聲把自己想到的內容都寫在了紙上,但是到底從哪個方向開始改造,他還在對比中。 我想先讓紙工嘗試染色。葉瑾聲道,這個cao作起來最簡單,其次,是金花箋。 金花箋雖然需要消耗金箔,但是這種紙張自誕生起,瞅準的目標就是高檔市場,所以價格自然會翻個好幾番,能買得起的,必然是世族。 謝青珣對葉瑾聲的計劃并無異議,將紙張放下后,贊了一句,瑾聲的字,大有進步。 葉瑾聲眨了眨眼睛,真的? 自然是真的。謝青珣含笑點頭。 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復,葉瑾聲忍不住狠狠地揮了揮拳頭,不枉我每天練字的那一個時辰! 對了。葉瑾聲將計劃書收好,最近有發(fā)現(xiàn)不對的地方嗎? 謝青珣搖頭,沒有。 或許是那一次險些被葉瑾聲抓到被嚇到了,連著好幾天,他都沒有再察覺到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難道是他們跟蹤的水平提高了?葉瑾聲不是很確定地道,有那個膽子來跟蹤,怎么可能會這么簡單就被嚇到? . 但實際上,那人還真的是被葉瑾聲的敏銳給嚇到了。 險而又險地避開了葉瑾聲之后,那人立刻順著小路回了謝宅。 謝宅內,王管事聽說他回來了,立刻忙不迭地趕了過來,如何?可有找到造紙的秘方? 那人面露愧疚,王管事,我我被他給發(fā)現(xiàn)了。 聽到這話后,王管事臉皮一抽,身側的手微微抬起,卻又硬生生地停下了動作。 此人可是他好不容易尋到的一個跟蹤高手,若是自己一時氣急,將人給扇走了,那到時候他拿什么稟告給夫人? 深吸一口氣,王管事盡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要太苛責,如何被發(fā)現(xiàn)的? 那個葉瑾聲的感覺實在是太敏銳了。那人道,而且力氣很大,我親眼看著他砸塌了一面墻。 當然,最后這一句話是這人聽來的,不過那墻壁倒塌的聲音他還是聽見了的。 什么?王管事顯然對葉瑾聲缺乏了解,聞言,不怎么信得開口,陳二那細胳膊細腿的,竟然能砸塌了墻? 此事我正要和王管事說。那人連忙道,王管事,您確定那人叫陳二? 怎么?王管事臉頰抽動了一下,那人自然是陳二,我為何要騙你? 可是聽了這話之后,那人更加疑惑了,我聽那位謝郎君喚他葉瑾聲。 葉瑾聲?王管事胡子抖了抖,你確定? 我確定。那人點頭,王管事,您是不是搞錯了人? 不可能。王管事斷然否認,那陳二就是我親自帶回來的,我怎么可能會認錯人? 那人頓時聽得更加糊涂了,那是陳二故意改名了? 但是有必要嗎? 王管事面色陰沉,你繼續(xù)盯著他們,務必找出來他們造紙的法子! 至于王管事自己,他特意又派了一個人去陳家村,然而,傳回來的消息卻不怎么好。 陳大已經跑了? 是。去打聽的小廝點頭哈腰道,時間過去的有些久,奴也是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的,聽說那陳大走的時候特意挑了個半夜三更的時候。 半夜三更? 聽到這里,王管事心里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若是心里沒有鬼,為什么不在白天走? 那人是半夜起來,出去撒尿的時候碰見陳大他們的,聽那人說,陳大當時走的時候可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帶了個人??瓷硇握f到這里,那個前去調查的小廝小心翼翼地用余光觀察著王管事的臉色,像是陳二。 啪?。?! 茶盞被王管事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被騙了!陳大真是好大的膽子! 竟然敢找人頂替陳二送來沖喜! 那可是王管事他挑了好久,才特意挑出來的八字!克妻克夫,什么都克。 結果現(xiàn)在倒好,一個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冒牌貨,不僅沒能把謝青珣給克死,甚至還和他琴瑟和諧,這簡直 閉了閉眼睛,王管事將心里的煩躁狠狠壓下。 不管送去沖喜的到底是誰,現(xiàn)在最要緊的還是查清楚造紙秘方。 好在,那個跟蹤者沒有辜負王管事的期待,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段時間后,摸到了楮宅外。 . 你確定那座楮宅就是他們的造紙工坊?王管事再次確認道。 我很確定。跟蹤者方勢十分有把握地道,已經踩好點了,今晚就可以行動。 不。王管事抬手,止住了方勢接下來的話,再等等。 之前方勢跟蹤的時候,曾經被葉瑾聲他們發(fā)現(xiàn),最近一段時間必然會提高警惕,現(xiàn)在就去,說不定就是自投羅網,再等個幾天,等他們的警惕性稍微降低一些再說。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用在這里也是同樣。 葉瑾聲謝青珣在明,而他們在暗,主動權還是掌握在他們這邊的。 王管事冷笑一聲,等拿到了造紙秘法之后,哼。 . 只是,王管事他們并未想到的是,人或許會逐漸降低警惕,但是狗不會。 一切準備妥當后,方勢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小心翼翼地翻進了楮宅。 因為準備地十分充分,落地的時候寂靜無聲,沒有驚動任何人。 然而,下一瞬,方勢的身體就一寸寸僵硬了起來。 黑暗中,一簇簇綠色的焰火逐漸燒了起來,與此同時,低沉的嗚嗚聲不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