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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秘書,我不懂你為什么這樣針對我?”她看著他。 白小添端了果盤和點心上來,因為算是熟客,還附贈了另外新出的水果試吃盤。舒明先不在外人面前給她難堪,待東西上齊后,從公文包里摸出一張紙,推給她。 她疑惑地看他,拿了紙看,卻是一張非常簡單的授權書傳真件,大意是如在某年某月之前,高朗若未能正常任職,其在芝麻開門的股份、權證、以及名下的全部財產(chǎn),無條件轉讓給嚴幼林女士。 “這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這是高總前天早晨給我的傳真件,他說原件放在玉春園的保險柜里,密碼你知道?!笔婷飨瘸冻鲆粋€難看的微笑,“嚴小姐,恭喜你成為五十億財產(chǎn)的第一繼承人,從現(xiàn)在開始,你是我的老板了。” “不——”她搖頭,拍一下桌子,“舒先生,收起你那難看的笑,老老實實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高朗他還沒死呢!” 舒明先眼睛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道,“高總在七八年前已經(jīng)和家人斷絕關系,這些年來,每次遠足或者冒險之前,他都會留下一份這樣的授權書。不過,以往的受益人都是各個慈善機構。他控制能力很好,雖然有這樣的意識,但每一次都是在約定時間之前恢復和我的聯(lián)系;只有這一次——” 嚴幼林看著他,他認真道,“已經(jīng)超過約定時間二十四小時了?!?/br> “不對,他怎么會把那些玩意授權給我?” “他孑然一身——” “舒秘書,請你不要把這樣的詞匯用在他身上?!彼櫭?,喝一口果汁,“我不接受這樣的授權,而且我知道,他還活著。” “這可由不得你了。”他道,“只要是高總的意愿,我都會執(zhí)行。” “別扯那么多了,授權書要求你昨天就來找我,結果你還不是拖到了現(xiàn)在?恐怕你心里對這樣一份授權也是嗤之以鼻,心里看不起我吧?”她說話夠直接,也不想和他繞圈子,“別以為拿這么多錢砸下來,我就動心了?!?/br> “你知道高總在電話里是怎么說的嗎?” “怎么說?” “他說他將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險,也許會死,唯一比較擔心的就是你。他怕他不在了,沒有人能保護你,你沒有傍身之物,會被人生吞活剝了。他將這些俗氣的玩意留給你,不過是想要你有一些資本,聊以自保。”舒明先慢慢地說著,可越說越是生氣,“我自大學畢業(yè)就跟在高總身邊,已經(jīng)有六七年了,為了他口中所說的事業(yè),押上了自己的未來。結果,我全心努力的事業(yè),居然就這樣讓他送給你傍身,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懂什么是互聯(lián)網(wǎng)嗎?你懂什么是物聯(lián)網(wǎng)嗎?你懂什么是——” “他就是一個騙子,你還信他?”嚴幼林呵斥,道,“你沒覺得他是神經(jīng)病嗎?經(jīng)常三更半夜讓你到處去接人吧?去接人的時候還得帶個美女去吧?你在前面開車,他就在后座亂搞的吧?就算很多時候身上受傷了,也舍不了女人那一口吧?”她越說越覺得是高朗是一個渣男,最終質問,“就這樣一個家伙,你居然敢賭上自己一輩子跟他干事業(yè)?你腦子被門夾了吧?” 舒明先被罵了,但是被罵得很爽,他也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一個M,而高朗就是一個渣S。他對嚴幼林看順眼了幾分,捏著那張授權,“即便如此,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芝麻開門群龍無首,所以,你必須得跟我去?!?/br> 嚴幼林其實是被高朗感動了,舒明先或者不知道,但她卻深知,他是擔心越級失敗,她孤零零一個人沒辦法面對邱家和楊楓。他給她錢,大概是臨終最后一件好事,至少她能握著一點籌碼,去找李辰東或者別的什么人交易一番,保住一條狗命??墒?,他這樣為她計劃,憑什么? 可是越感動,就越生氣,這個瘋子隨時把后事安排妥帖,根本就是拿自己命在玩兒,隨時掛了無牽掛!他為什么那么不看重自己的命,兒戲一樣玩耍—— “不,我不會跟你去接受什么芝麻開門。”她搖頭,“雖然一直以來我想要成為他合格的伙伴,但是,我也不會這么聽他的安排。除非,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親口對我說?!?/br> “你——” “芝麻開門要倒了嗎?”她譏笑,“他自己留下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別想甩鍋給我。” “他這么為你著急,你不擔心公司出事?”舒明先怔了一下。 “我告訴你他沒事他就是沒事,你聽不懂嗎?”嚴幼林冷著臉,“他這種禍害,肯定活千年,所以你趕緊拿著這玩意走,自己想法撐到他回來為止?!?/br> 舒明先看著她,眼睛里有了幾分溫情,收起授權書,起身。嚴幼林道,“等下,我問你,這一次他有沒有讓你給他隨時準備女伴?” 他有些驚訝,嚴幼林不耐煩,“有沒有?” “有的。”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沖她躬身,告辭。 嚴幼林氣結,心里不好受,趴在桌子上悶著。 “高朗,你這個神經(jīng)病,大騙子——”一邊給她說等他,一邊讓舒明先照常準備女伴,一邊又留下預防不測的所謂授權書,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在哭嗎?” 嚴幼林起身,看見白小添怯生生站在旁邊,手里端著一杯粉色的果汁,似乎觀望了好一會兒。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