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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月說:“是,他是開建筑公司的,很多樓盤都有房子?!?/br> 秦宇摸了一下褲兜里的手機,欲言又止。陳新月察覺了,抬頭看著他的臉,問:“你怎么知道他房子很多?” 秦宇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將手機掏了出來:“我有他的微信?!标愋略卤砬橐幌嘛@露出一股躍躍欲試,但是仍然站著沒動。秦宇繼續(xù)跟她說:“周大千會在朋友圈發(fā)倒賣廣告,如果說看房,肯定能見到他?!?/br> 陳新月望著他,稍微點了下頭。 秦宇說:“但這方法只能用一次。如果他真能買兇|殺人,那這個人也很危險,不是必要盡量別試?!?/br> 陳新月篤定地點了下頭。 被她這么認(rèn)真地看著,昏暗光線里她的眼神又亮,秦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視線朝旁邊挪了下,說著:“我不是破壞了你跟蹤周大千么,所以提供給你個方法,想找總能找到。” 陳新月輕聲地說:“謝謝你了?!?/br> 秦宇趕緊說了聲:“不用?!?/br> 陳新月說:“這里面太吵了,要不我請你去對面正經(jīng)吃頓飯,行么?” 秦宇說:“你不用客氣?!?/br> 陳新月瞅著他,朝出口那邊望了望,然后勸他說:“你也別客氣,咱們走吧?!?/br> 秦宇看回她,很快點頭了:“行,那就走吧?!?/br> 第9章 旋轉(zhuǎn)舞廳(二) 陳新月走在前頭,秦宇跟在后面,始終這樣維持著,連過馬路,他們都沒并排走到一起。 但有些不同的是,秦宇開始偷偷看陳新月了。以前也看,但就是普普通通的看,目的只是記個熟臉。而現(xiàn)在,秦宇更像是在刻意的打量,他發(fā)現(xiàn)陳新月雖然挺瘦的,但是腿很直,穿著牛仔褲,大腿微松,小腿箍緊,跟白球鞋中間露出一截白襪子,干干凈凈挺好看。她上面穿了件小外套,頭發(fā)扎起來,過馬路的時候,她側(cè)頭看車,發(fā)尾就輕輕甩起來了。 秦宇現(xiàn)在沒法客觀地評價她,但他想象自己是個陌生人,見到陳新月這種背影,應(yīng)該會覺得很有氣質(zhì),像是學(xué)跳舞的。 走到對面的飯店門口,輪到陳新月犯愁了:“咱們吃什么?” 秦宇答非所問:“你學(xué)過跳舞嗎?” “?。俊标愋略禄仡^看他,“怎么了?” 秦宇說:“我看你身板挺直的。” 陳新月說:“從沒學(xué)過?!边^了幾秒,她忽然又開口,“可能是因為小時候我爸管得嚴(yán),我稍微一低頭,他就扇我的背。” 秦宇感到話題不對,趕緊走了幾步,指著一家常菜館:“就吃這個吧,炒倆菜?!?/br> 陳新月說:“好啊?!比缓笳局鴽]動。 秦宇轉(zhuǎn)頭跟她說:“走啊?!?/br> 陳新月說:“你不想抽根煙么?剛才在里面憋半天了?!?/br> 秦宇說:“沒事?!?/br> 陳新月說:“你抽吧,我等會你?!?/br> 秦宇被她整笑了:“你怎么忽然這么客氣,我真不抽,走吧,進(jìn)去吃飯去。” 兩人走進(jìn)飯館,撿了張靠邊的桌子面對面坐下,陳新月推過菜單:“你點吧,隨便點。” 秦宇說:“那來個干煸豆角,來個紅燒肘子?!?/br> 陳新月問:“大晚上吃燒肘子?” 秦宇抬起臉看著她:“不是隨便點?” 陳新月擺擺手:“那點,點?!?/br> 秦宇笑了一下,招服務(wù)員過來,改口點了干煸豆角和小雞燉榛蘑。服務(wù)員抬筆記錄,問:“主食吃什么?”秦宇又看向陳新月:“你主食吃什么?” 陳新月說:“餃子?!?/br> 秦宇說:“去我舅家吃餃子多好?!?/br> 陳新月說:“那吃什么,吃米飯?” 秦宇扭頭問服務(wù)員:“餃子都什么餡的?” “招牌是西芹鮮rou,西葫蘆雞蛋,三兩起點?!?/br> 秦宇合上菜單:“那一樣來三兩?!?/br> 服務(wù)員拿著菜單走了,秦宇拎起茶壺倒了兩杯水,遞給陳新月一杯。陳新月捧在雙手手心里,沖水面吹了口氣,輕輕說了聲:“謝謝?!?/br> 秦宇說:“倒杯水,客氣啥?!?/br> 陳新月說:“謝謝你今晚出來?!?/br> 秦宇稍微愣了一下。陳新月慢慢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說:“我一個人,還真不敢進(jìn)舞廳里面去?!?/br> 秦宇點頭:“能看出來,你不是愛玩的那種人?!本o接著他端杯喝了口水。 陳新月繼續(xù)說:“也謝謝你愿意配合我,別人都不太理解,包括許一朵,還有我爸那些同事。我爸已經(jīng)去世半年了,那個拿榔頭的兇手也關(guān)進(jìn)牢里了,故意殺人加盜竊財物,定的重罪。一切都塵埃落定,他們都說再查下去沒意義了,都覺得我是胡思亂想,覺得我是沒走出來?!?/br> 秦宇聽得停頓了一下,然后說:“是,我是能理解。”陳新月抬起眼睛來,秦宇喝下剩的半杯水,又拎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壺嘴淌出的茶水淅淅瀝瀝的:“這種事沒辦法走出來,人不在了當(dāng)然會想,半年哪夠啊,五年,十年,一輩子可能都在想。一個跟你最親的人沒了,這世上再沒人實心實意對你好了,你見著了別的有爸有媽的孩子,都覺得他是在可憐你,這怎么走出來啊。” 秦宇手停留在壺上,像是捂著那壺蓋。陳新月坐在對面,無聲無息地,秦宇繼續(xù)說著:“不光是走沒走出來的問題,而是這事情不對。凡事總有個真相,別人勸什么都沒用,也都糊弄不過去,只有真相才有力量。摸出了真相,一切才會塵埃落地,否則一輩子都不可能放下。別人沒有你的經(jīng)歷,理解不了,不能怪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