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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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認他雖然小時候心大霸道不講理了一些,但絕對沒有與長延結(jié)下梁子過。 重照叫來易寧,問: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我們家有沒有得罪過九龍衛(wèi)首尊使? 易寧與重照同去邊疆不在京城,但他負責(zé)與國公府的消息往來,比重照清楚很多。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九龍衛(wèi)地位超然,李家若是有人得罪,鐘氏和李重興必定會傳信給鎮(zhèn)國公報備,但好像真沒有? 易寧說:世子與鐘夫人在京主持國公府,一向平安無事,況且世子與鐘夫人都是明事理的人,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與九龍衛(wèi)有過節(jié)? 重照不確定道:那許是長延看我不爽,來我家碰瓷,結(jié)果被我哥反擊,最后他懷恨在心? 主子這是在胡說八道什么啊。易寧聽了半晌,道:公子,九龍衛(wèi)首尊使大人也不像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不過 重照問:不過什么? 易寧說:公子你不知道嗎?許大人忽然離京消失了兩載,連殿試都未參加。 重照一驚,殿試沒參加?!我還真不知道哦,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正準(zhǔn)備跟著我爹偷溜出京,我還特意給他留了信,跟他說若高中狀元定要茍富貴勿相忘,好不提這個長延為何忽然離京? 易寧搖頭:我也不知道。 重照說:所以這兩年里是發(fā)生了什么對他來說比較重要的事,以至于他回來后性情大變,暴虐無常,見到我就覺得心里不舒服?好像有點道理。 公子又開始胡亂說話了。易寧說:尊使大人御下是嚴(yán)苛了些,不過九龍衛(wèi)兇名在外,免不了大家猜想首尊使性情不好,但也沒有這么兇殘? 重照的直覺忽然很是肯定,不接受任何反駁。 他下達了命令:你去給我查查許長延為何忽然離京消失,我覺得里面肯定有貓膩。 大理寺卿王庸已經(jīng)是年邁垂老,多次上奏請辭,但衡帝一時找不到人接手,便只能讓他主持著,對時不時的告病請假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于李重照,王庸卻還是很體貼地在他上任第一日來了一趟大理寺。 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但有隔壁刑部幫忙,再加上大齊和平已久,小事瑣碎一堆,大事沒有,一般只要半個下午,便可把近日累積的卷宗審批完,活兒一點都不累。 王庸笑瞇瞇地對重照說:小昭侯爺,這兒事情不多,不用擔(dān)心累著,有事情就使喚下面的人跑一趟。只是小侯爺每日要來一趟,不可無故缺席。 重照說:我每月初一至初三要入宮去天一閣自省,可否告假? 王庸道:自然可以。提前上折子給我,然后跟杜州說一聲就行。哦,杜州同是大理寺少卿,與大人為同僚,若是要做什么跑腿的事,大可以叫他去咦?杜州呢? 身后的下人回:杜大人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城北發(fā)生了命案。 話音剛落,大門被推開,一個身形偏胖的人穿著官服走了進來,王大人,錢家出事了!九龍衛(wèi)那位也到了,我應(yīng)付不來??!您快去看看! 第5章 城北錢家早年也算是個體面的大戶,如今卻衰落得越發(fā)不是個樣子了。 重照同杜州趕到時,錢府門口連半個伙計也無,院門子里一堆雜草叢生,他一時竟找不到地方下腳。 他原先還在大理寺,還沒在自己將來要辦公的地方坐上片刻,就被這個案子攪合到這里來了。王庸年邁體弱,不愿過來,重照對錢家命案很是關(guān)心,便自請來查案。 杜州面相可親,可惜身材略微有些發(fā)胖,大號官服被撐得緊緊的,一路趕過來時出了一腦門子汗,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 錢家這件命案里,并不復(fù)雜,只是錢家家主死了,死因是頭朝后撞墻致死。 錢家家主錢浦已經(jīng)年邁,撞擊后頭部破裂,當(dāng)場斃命,仵作驗尸確認了是這個死因。因為錢浦死在書房,向來不許下人婦孺隨意進門,死后半個時辰,來送羹湯的丫鬟才發(fā)現(xiàn)了異常。 而錢浦正室黃氏憑錢浦死時落在地上的玉簪子一口咬定是妾室吳氏所做,吳氏死不承認,于是后院鬧得厲害。 京兆府尹與重照見過禮,如今重照官職雖不高,但掛著侯爵,實權(quán)在手,京兆府尹不敢仗著自己年長小瞧他,客氣地說:小昭侯爺,案子差不多清楚了,到時候京兆府立案結(jié)清,便可遞交大理寺。 杜州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京兆府尹說:錢大人在書房中取下卷宗時,在臺階上一腳踩空,撞墻倒地而死。 尸體被抬出來放在正廳門口,已經(jīng)蓋上了一層白布。 重照問:那后院在吵什么? 京兆府尹苦笑道:因為妾室吳氏的簪子落在了錢浦手里,黃氏咬定她是殺人兇手,把錢浦推在墻壁上致使人死亡,而吳氏說那簪子是昨夜錢浦從她那處拿走的,她從未進過書房半步。 重照繼續(xù)問:錢浦死亡前后,是否有人進出過書房? 杜州道:問過幾個下人,說是沒有。 重照道:把錢家仆從都叫過來,一一問過。帶我去書房看看。 重照和杜州一路往書房走,錢家落敗的厲害,住的屋子大多已經(jīng)老舊不堪,小路長久不曾修葺,一場雨后路途便有些泥濘,遠遠瞧見不遠處一口枯井和亭子,兩人停下了腳步。 杜州頭皮發(fā)麻,彎腰低頭,首尊使大人。 許長延生的俊美,眼角微微上佻,卻被一身深色官服壓抑了原本就有些艷麗的眉眼,又一向神色冷淡,表情冰冷,讓人畏懼他的身份和氣勢,而不去注意他的樣貌。 滿地荒草,一口枯井,半塌亭子,畫面里偏偏站了個絕色美人,一下子就讓這幅畫面生動鮮活了起來。 許長延沒看杜州,只是輕聲對重照說:故地重游,感慨萬千,小侯爺可否賞臉聽上一聽? 重照閉了閉眼,公務(wù)在身,恕在下 當(dāng)年就在這里,許長延忽然打斷了他,他們想要把我丟到井里把我淹死,是你親自冒著大雨趕過來救我,你不記得了? 重照往后挪的一只腳生生卡在了半路,微微抬頭看著許長延的眼睛。 許長延眉眼很是漂亮,鳳眼狹長,黑瞳漆黑如墨,神色專注。重照簡直能從他的眼里看見自己有些慌亂的臉。 鬼知道九龍衛(wèi)首尊使何時靠這么近,冷香味道撲鼻而來,這個距離太過危險,重照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嘴角,往后挪了一步,說道:我與許大人乃是同學(xué)之誼,出手相助自然是必要的。 他忙接著說:本官有要務(wù)在身 許長延打斷:書房我去看過了,看不出什么。 重照一愣,許長延道:錢浦之死確實蹊蹺,即便年老,但在自己家中忽然踩空摔倒致死,我也不信。 不遠處一個小廝跑了過來,三位大人,京兆府尹派我來傳話,說有個倒水的下人說他親眼看見黃氏進過書房。 重照和許長延對視了一眼,許長延大步跟著小廝往前廳走去,重照正要跟上,被杜州一把拉住了手臂。杜州低聲湊在他耳邊問:李兄弟,我知道你被封了昭侯,但你是不是跟這位首尊使有些過節(jié)??? 重照自己還真不知道是否有過節(jié),重生后記憶太多太雜,沒準(zhǔn)真忘了什么重要的什么,于是便說:我跟首尊使大人從小一起長大,現(xiàn)在看著感情不好嗎? 杜州嘴角一抽,方才他被許長延嚇了一跳,兩人親密無間的交談自己完全插不上嘴,看著像是關(guān)系好的,但若說兩人情誼好又有些詭異,哪有兄弟之間這樣相處的??? 杜州忽然想到一茬要緊事。 于是他拍了拍重照的肩膀:小侯爺,我身份不及你,但比你年長些,經(jīng)歷比你豐富,你才過弱冠,涉事未深,單純天真,又身份特異,不少人對你不懷好意,以后出門行事,可要留個心眼。 重照驚異又迷茫地看著他。 錢浦正室黃氏膝下一個女兒,已經(jīng)嫁出門,吳氏膝下有個沒出息的兒子,錢浦還有一個犯了癡傻癥的老娘,一大家子靠著他的俸祿勉強過活,家里的仆從不多,三個老弱男仆和兩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 出門倒水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經(jīng)過書房時看見黃氏推門進去,但沒見到對方出來。時間大概就是事發(fā)前兩個時辰。 黃氏跪在地上求饒:大人饒命,妾身與老爺夫妻數(shù)十載,怎么可能無緣無故要他死?況且家里若是沒了老爺,讓妾身怎么活得下去? 京兆府尹道:那你為何進書房? 黃氏說:因為老爺身子不好,一直在吃滋補藥物,所以妾身煎好之后,便給老爺送去,送完之后,妾身便走了,哪里知道 她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倒真像是失去了丈夫悲痛不已的婦人。 大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傳來一聲怒喝: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毒婦!你這嘴臉,我真想踩上兩腳。 許長延眉頭一皺,轉(zhuǎn)過身去,進門的男子愣了一下,對九龍衛(wèi)首尊使罵道:你這個沒爹沒娘的雜種,怎么又到我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杜州:就是你被人惦記了 重照:???? 第6章 現(xiàn)場知道許長延身份的人紛紛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且不說這人是心狠手辣的九龍衛(wèi)尊使,隨口侮辱朝廷命官,是不要命了嗎?! 許長延眼中寒意更甚。 想起上任京兆府尹就是被這位大人親手抓走拷問折磨致死的,內(nèi)心懼怕的京兆府尹幾乎可以預(yù)見這人在九龍衛(wèi)刑室里被折磨致死的慘狀。 出口無忌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形肥胖,比杜州更甚。重照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人是吳氏所生,錢浦的小兒子錢弘大。錢弘大自小為黃氏不喜,多次受其迫害,因此對黃氏也是懷恨在心。偏生對上許長延,跟不知天高地厚似的,非要晃著短刀激人家。 重照扯了下許長延的袖子,略略走上前了一點,把人半掩在身后,算是解了沉悶緊張的氣氛,他揮了揮手說:來者何人?既見京兆府尹大人,為何不下跪? 錢弘大被吳氏按在了地上,他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看著重照說:你竟然是你! 李重照疑惑地看了一眼他帶著驚訝神色的臉。他長得很嚇人嗎? 錢家不只是一個錢弘大,還有個出嫁的女兒,叫錢春。京兆府尹派了人去傳喚,因為像隔著四五條街,過了好片刻,才進了門。 錢春嫁給商人為妻,生活還算滋潤,身形也有些偏胖。她走進門,見京兆府尹就跪地拜見,等見了許長延和李重照,也是嚇了一跳。 許長延忽然冷笑一聲說:時隔多年,幾位活得還行? 黃氏雖是女流,但也見過大齊官服長什么樣,對方手中有權(quán)勢,她拉過錢春,又怒又怕,當(dāng)年的事與孩子們無關(guān),你不可以公報私仇! 當(dāng)年許長延與錢家有些恩怨,不過是許長延小時候的事。京兆府尹也只是略有耳聞,只知道許長延在錢家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迫害,對錢家心里想必滿是怨恨的。 嘆了聲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京兆府尹小心翼翼地觀察首尊使大人的臉色,說道:既然吳氏和黃氏都有嫌疑,來人,帶回天牢候?qū)彛?/br> 黃氏臉色劇變:大人!妾身真是冤枉,求大人明鑒! 重照忽然開口:等一下,錢浦之死,沒有疑點,大人何必審而又審?不如將錢浦好生安葬,撫恤家人,就此揭過。 京兆府尹窒了一下,不是九龍衛(wèi)尊使親至,因為此案有疑點?或者按套路來個公報私仇,把錢家弄個家破人亡才是正確的套路吧? 面對兩個身份地位特殊且是皇上面前紅人的大人物,官階不低的京兆府尹也有些捉摸不透兩人的心思。 許長延深深看了一眼重照,眼中的暴虐和血色被壓下去了不少,他淡淡地說:小昭侯說的在理,本官沒有異議。 杜州跑了一上午,早已腿酸心乏,說:那便辛苦京兆尹大人了,我和小昭侯先行回大理寺稟告王大人。 重照被杜州帶出來走了遍刑事案件的現(xiàn)場,了然地轉(zhuǎn)身,卻被錢家人叫住了。 出聲的是錢弘大:慢著!你可是叫重照?京城大名鼎鼎的鎮(zhèn)國公二公子? 許長延臉都黑了,冷眼看過來,喝道:閉嘴,昭侯的名字也是你隨意叫的?見侯爺還不趕快下跪? 錢弘大自知自己沒什么出息,但他服任何人,也不會服這個當(dāng)年寄居在他家、無父無母的小子。他說:你算什么東西,你也能指使我,不要因為你現(xiàn)在當(dāng)個芝麻大的沒人聽過的官了,我就會怕你了! 京兆府尹頭皮一麻。芝麻大?百姓不知?九龍衛(wèi)向來抓朝廷命官,連皇子都可以不用請詔令直接抓捕,你沒聽過是因為人家根本不屑跟你玩好嗎? 好了!重照道,跪下,對,跪下!有話趕緊說,說完就滾。 錢弘大跪在地上,仰頭看他,笑容說不出的詭異:京城有個南風(fēng)館,館子里有個小倌,頗受貴人們的疼愛,侯爺知道嗎,他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樣呢,又sao|又浪,老子我也來過一發(fā),聽說侯爺天生就該 他語速很快,但還沒說完,就被許長延一腳揣在胸口。 許長延習(xí)武十年,每日練習(xí)從不偷懶,這一腳使上了全部的功力。 錢弘大一時疼的沒法說話,額頭冒汗,吐了幾口血沫子。 許長延胸口起伏,額角的青筋都冒出來了,他忽然后悔今天沒有帶九龍衛(wèi)來。 不,應(yīng)該是怎么能讓這種人到重照的面前來。 他的重照就應(yīng)該鎖在黃金屋里,好好的寵著供著。 怎么能讓這種人污了重照的眼。 許長延眼中血絲浮現(xiàn),臉色冰冷,煞氣愈重。 吳氏跑了過來,見許長延兇神惡煞的模樣,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往日的恩怨她心里也清楚,錢浦又死了,對方至少是個官,她一個婦人,哪里能擋得住對方的有意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