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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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日落西山,暮色深濃,她最熟悉的親人卻遲遲不見影跡。 正欲回身折返一探究竟,背后突如其來的劇痛刺透身體。 她左手顫顫,扶柏樹粗糙的樹皮,寸寸倒下。 淚光迷濛的眼縫中,映著天邊最后一抹流霞。 作者有話要說: 如無意外,明天成親哈~ ·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褲衩 4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昜 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木昜 20瓶;阿梨joy 5瓶; 第六十五章 #65 女扮男裝策馬奔赴品柳園的舉動, 有了一回,自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思念堆積的一對璧人于僻靜處并坐, 執(zhí)手欣賞廣袤雪場。 碎玉拋珠般的雪片覆蓋碧瓦朱梁,萬物失色,掩蓋了與長陵島所居的相似之處。 林昀熹把腦袋靠向宋思銳肩頭, 眺望茫茫白雪,心也茫茫如雪。 “還在為七十二島的事憂心?”宋思銳探臂圈住她,柔聲問。 “我……何德何能?” “你忘了諸島形勢,實際上, 管轄一事沒想像的艱難, 等你恢復記憶,自然運籌帷幄。再說,每個島皆有負責人, 大把師叔伯、師兄妹相助, 再不濟, 有我呢!” “可萬一,我這輩子沒想起來……” 宋思銳并非沒想過這一層:“那又如何?你是老爺子孫女、林伯父女兒、我宋思銳妻子的事實,不會改變。大不了從頭再學習?!?/br> 林昀熹抿了抿唇,欲說還休。 宋思銳補充道:“你想想看,自幼接觸的醫(yī)書常理、所習武功, 不都在這數(shù)月內(nèi)逐漸記起了?假以時日, 只會更臻佳境?!?/br> “嗯。” 林昀熹深吸一口氣,悠悠閉目。 回想昨夜夢見斷掉右臂的沈星長,他咬緊牙關(guān)強忍痛苦, 臉朝床榻內(nèi)側(cè),左手緊緊攥住她一片衣角。 夢里,她滿心惻隱與悲痛,仿佛他是她極為重視的友人。 她親自喂他喝藥,為他施針緩解痛楚,乃至替他擦汗……卻把宋思銳拒之門外。 這樣的夢,教她心下惶惑糾結(jié)。 在記不起最終推開宋思銳、又從海島趕至京城的緣由,她曾有一瞬懷疑,會否連目下種種,皆是聰慧機變、能言善辯的某人所布? 但如若她連宋思銳都不信,還能信誰? 沉思中,感受身側(cè)人肩頸緩緩挪動,她正想睜開眼睛,忽地額角微暖,卻是他努力低頭予以的溫柔一吻。 思緒如冰封湖面下暗流涌動,林昀熹暗自羞愧——她竟以陰暗的小心思揣度他! 那是她父親鐘愛的學生,伴隨她、呵護她從孩童成長為少女的戀人。 以尬笑蓋掩心虛,她兩臂環(huán)上他的頸,仰首以粉唇覆向他的薄唇。 宋思銳愣了須臾,倏地展臂攬她進懷,擁她坐于腿上,舌尖入侵,兩唇相摩。 慢舐輕含,予求予取,反反覆覆。 林昀熹能從他的氣息中尋獲淺淡酒意,薄薄辣味,暖她心魂。 天地間雪片飛舞,迷濛了遠山,掩蓋了近湖,簌簌落雪聲蓋不住彼此心跳。 良久,他們總算舍得放開對方,鼻尖相觸,笑貌繾綣。 離真正朝夕相伴、行坐不離的日子,僅剩不到十日了。 “欸……” 二人沉溺在柔情綿密的小世界中,冷不防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古怪嘆息。 雙雙回首,但見傅千凝離于樹下,兩手捂住眼睛,訥訥問道:“你倆的‘龜息功’,練好了沒?” 被逮現(xiàn)行的小情侶登時臉如火燒。 林昀熹急忙從未婚夫腿上下來,扶正頭頂?shù)哪忻?;宋思銳咽了口唾沫,握拳鑿齒:“這丫頭!總有一日,要把她嫁得遠遠的!” ··· 忙歸忙,避嫌歸避嫌,宋思銳偶得閑暇,亦禮貌登門拜訪恩師兼準岳父。 恰逢申屠陽、崔慎之等人不約而同造訪,林昀熹沒好意思當眾和宋思銳深聊,只匆匆打了個照面,拉賀蘭鶯回閨房敘話。 為了掩飾暗地里與意中人私會的小秘密,她假意對賀蘭鶯抱怨,說三公子自定親后首次來訪,遺憾說不上三句話。 賀蘭鶯淺笑安撫,忽問:“近日不見笙茹?” 林昀熹語帶遺憾:“前段時日,那丫頭抽空回鄉(xiāng)下探視親人,一來一回好幾天,路上染了風寒,嗓音嘶啞,沒精打采的……我見大小事務已籌備得差不多,便命她多加歇息。” “可惜,”賀蘭鶯眉目泛起憐憫,隱約還摻雜微妙感傷,“她上次給我修補裙上抽絲,手巧工熟,我還想……讓她再繡兩幅帕子,既然身體不適,改日吧!” “也是,刺繡此類精細活兒,勉強出不了精品。” 林昀熹深覺她們二人投緣,甚至動了“婚后讓笙茹跟隨賀蘭鶯”的念頭。 這事,還需徐徐圖之。 詳談一下午,虛掩門窗依稀透進來道別之聲。 林昀熹側(cè)耳傾聽,料知宋思銳有要事,連與她作別也沒來得及。 待送申屠陽、賀蘭鶯和崔慎之離院時,她總覺缺點什么,一時半會兒說不上來。 婚期前夕的上午,晉王府仆役搬來一堆又一堆聘禮;過了午后,林家同樣送回一箱箱、一擔擔的嫁妝,滿城盡是發(fā)束紅繩、腰系紅帶的仆從挑扛著朱漆髹金的箱籠錦盒,引來圍觀與贊嘆。 兩家交換字畫古玩、珠寶首飾、綢緞成衣,古籍擺件,吉祥喜慶的氣氛渲染全城。 入夜,林昀熹指揮侍婢們整理房中堆疊的一套套飾品和綢裳。末了,林夫人親手捧來一只大木匣,屏退下人后,方逐一展示內(nèi)里諸物。 林昀熹接過母親遞來的瓷鞋、白手帕、雕花銅盒,一頭霧水,再觀匣內(nèi)另備奇奇怪怪的小妝盒、小書冊,更覺莫名其妙。 林夫人猶豫片晌,小聲開口:“這套物件,供你和三公子新婚夜玩賞、參考、取樂所用……這繡了紅蓮的錦緞開檔褲,你明早穿在里頭……” 林昀熹一臉茫然:“我十七了,還穿這個?” “咿呀!反正你聽娘的就是!娘給你放明兒要穿的衣服之上,別忘了?!?/br> 林夫人和她終究非相依十七年的母女,盡管此前曾明示暗示過床笫方面的話題,事到臨頭,反倒不便啟齒。 所幸女兒和三公子私下已相熟多年,情深愛篤,某些事相互琢磨探索,想必水到渠成,犯不著她cao心。 當下,林夫人將褲子疊好,挪步行至更衣畫屏后。 林昀熹則把玩一長約三寸的葫蘆型瓷盒,正欲打開,忽聞窗外響起少女輕笑。 “姐……” “阿凝,這時候過來?”林昀熹略感驚奇,忙開門讓她進屋。 “呀!嫌棄我?”傅千凝東張西望,“我擾了你倆的好事?我哥他……該不會又在洗澡吧?” 林昀熹幾乎要炸——這話被母親聽了去,她臉往哪兒擱? 連拽傅千凝兩下,示意她閉嘴,不料這丫頭口沒遮攔:“行啦!最后一次打斷你們抱抱親親,我只是想……你嫁給他后,我就得該口喚你‘嫂子’……感覺、感覺少了個jiejie!” 她說著說著,竟有些哽咽,展臂抱住林昀熹,“嗚嗚哼哼”的,欲哭未哭。 林昀熹既覺好笑,又有點感動,伸手輕撫她的發(fā):“傻丫頭,分明是親上加親!你若不愛管我叫嫂子,繼續(xù)稱‘jiejie’并無不妥?!?/br> 傅千凝瞬即破涕為笑:“這也好,我喊他‘姐夫’!” 她聽出床側(cè)屏風內(nèi)有人,只當是宋思銳,賊笑道:“姐夫,你仍舊沒穿衣服么?” 然則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俏皮臉蛋上,如被寒冰封印了一般。 “伯、伯伯母?您為何藏在屏后?是、是在玩……玩捉迷藏嗎?” 林昀熹更是無地自容,羞紅了臉,勉為其難辯解:“娘,您別聽阿凝胡說八道亂開玩笑!我、我和三公子……不是那樣的!” 林夫人一笑:“我的寶貝女兒呀!長大了!” 她聽聞七十二島民風淳樸,男女相愛定情后往往形影不離;而女兒與三公子打小為伴,馬上要成親了,即便發(fā)生過什么,已無追究的意義。 林昀熹百口莫辯,唯有忿然瞪向傅千凝。 傅千凝自知口不擇言說錯話,又恐越描越黑,環(huán)視周遭,發(fā)覺桌上放置著花花綠綠的事物,急中生智,邁出兩步,故作興奮地抓起仿葫蘆瓷盒:“jiejie這兒,好玩東西真不少!” 她興致勃勃解開盒蓋,笑意再次僵滯。 盒中藏著一對牙雕人偶,一男一女,一坐一臥,身體交疊……片縷未覆。 ……! 熱流從指尖流竄全身,傅千凝疑心自己出門沒看黃歷,以致尷尬事一件接一件。 她訕訕放下,假裝沒看懂是個什么玩意兒,在合攏蓋子前偷偷多看了一眼。 ··· 章和十七年臘月初六,宜嫁娶、祈福、出行、赴任、求嗣、安床。 天色未亮,林昀熹已被人催促下床,沐浴更衣。 婚服由攢繡齋調(diào)動秀娘們沒日沒夜趕制而成,璀璨奪目,外加笙茹和賀蘭鶯助她填補細節(jié),奢貴華美程度令人驚嘆。 然而她昏頭昏腦被套上華衣,臉容涂抹脂粉、貼花鈿,由笙茹等侍婢攙扶,拜別父母,隨即蓋頭一罩,天地只剩大片紅彤彤。 接下來,彌漫各處的喧鬧聲、鞭炮聲、喝彩聲圍困了她;坐上花轎后,由只聞聲不見影的新郎官帶領(lǐng)迎親隊伍,紅妝浩蕩繞城。 抵達晉王府,各種繁文縟節(jié),諸如撒谷豆、走氈席,跨過鞍、草、秤三樣物件以避三煞神,繼而坐虛帳,以三杯酒送走送新娘的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