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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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鶯朱唇輕啟,話未出口,林昀熹忽見鋪子內(nèi)一名少年的背影,既驚且喜。 “阿流?你怎么在這兒?三公子他……回城了?“ 那人灰衫整潔,正是宋思銳的一名侍從。 他唇畔含笑:“回姑娘,三公子目下尚未歸來。小的奉命至此,為給鳴幽古琴更換琴弦?!?/br> “原來如此……” 林昀熹唇角揚起無甚歡悅的笑。 ——某人赴行宮,一連去了四五日,音信全無!派人進城,只沖著他的琴!沒良心的家伙! 賀蘭鶯聽聞“鳴幽”二字,眼神一亮,終究沒多言。 林昀熹大致猜出,她內(nèi)心對大宣文藝充滿欣賞和憧憬。 衣著、飲食、愛好處處偏向“林千金”,想必希望與意中人愛慕的女子靠攏,好博得更多關(guān)注吧? 林昀熹暗憾自己是個假阿微,半點兒忙也幫不上。 ··· 回到聽荷苑時,園中寂寂,暮色深沉,臥室內(nèi)孤燈輕晃。 林昀熹推門進屋的一瞬,步伐停頓,擺手屏退左右。 撲面而來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甜香,那是她分外熟悉的香芋和牛乳味道。 果不其然,外間條案上等待她的,是一精美竹制食盒。 正當她彎起嘴角,試圖揭開盒蓋時,身后微響挪移。 不等她回頭,兩條臂膀從背后繞來,將她圈進暖融懷抱內(nèi)。 緊接著沉嗓柔柔落向她耳廓,“逮住了一只偷吃的小螃蟹!” 林昀熹早憑極輕呼吸聲料知宋思銳藏身于角落,回想途中碰到的憋笑仆從,定是事前被提醒過“不可泄漏他回城的消息”,好為她制造點驚喜。 由著他的唇帶酒氣,沿耳側(cè)輾轉(zhuǎn)游向腮邊,她輕掀竹蓋,以竹簽挑起一塊紫芋奶糕,驀然轉(zhuǎn)身,順勢堵住他俯首吻來的唇。 宋思銳嘴巴突如其來多了一物,啼笑皆非,又不能直接咬斷,免得另外半塊掉落,只得張嘴叼著軟糕,宛若聽話的小狗。 借微弱燈火,二人相互對視片晌,眸光纏繞。 小別數(shù)日醞釀的思念,盡在欲言又止中。 他赤袍穿得正式,發(fā)上玉冠鑲金帶珠,顯然剛從宴上趕回,連家常服都沒來得及更換。 林昀熹心念微動,以手指刮了刮他的鼻梁。 “老聽到有人說我在媚惑你……為了免受不白之冤,我得做點什么,省得白白擔了這虛名?!?/br> 說罷,她雙臂環(huán)上他后頸,踮起腳尖,啟唇銜住他沒能吃進嘴的一截糕點。 二人以額相觸,貝齒輕叩,同吃一塊奶糕,咀嚼吞咽入腹,各自笑靨如蜜。 許久,宋思銳等不到她下一步動作,低笑:“分我一半糕點,這算哪門子的‘媚惑’?” 林昀熹嘟起粉唇,在他唇上溫柔一印,赧然笑問:“如何?” 他給了她一個嚴肅且不為所動的眼色。 “這樣呢?”林昀熹笑嘻嘻貼向他,柔軟與堅實再無縫隙,還笨拙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宋思銳皺了皺鼻子,意示嫌棄。 “那……怎樣才算?” 他頰邊隱隱掠過紅意,語調(diào)含混,笑意繾綣中夾著一絲啞音:“你得挖空心思對我抱抱親親,纏到我七條腿發(fā)軟才對。” “為何不是八條腿?”林昀熹茫然。 他料想她聽不懂其中葷味,忍笑道:“日后,你便知?!?/br> “故弄玄虛!” 林昀熹清音暗啐,安靜閉目依靠著他,感受蘭竹清氣,回味齒間香芋甜味。 宋思銳從連日的喧鬧應(yīng)酬中平靜下來,同樣對平淡安寧的美滿倍加珍惜。 外界紛紛擾擾的議論拋諸腦后,未來能否重獲記憶的隱憂暫且不表,疑案謎團放置一旁……此時此刻的共處,短暫,溫馨,遠比任何事來得重要。 往往是挨在一起的心跳力量,以及緊貼所傳遞的暖意,讓他們于世間重重險境中抵擋惡念的侵蝕。 分不清站了多久,直至腿腳發(fā)麻,腹中饑餓,二人方依依不舍松手,雙雙分吃竹盒中的點心。 于林昀熹而言,時而互喂、時而爭搶的場景,僅僅是夢中片段的重溫。 而在宋思銳眼中,卻是他整個少年時代的延續(xù)。 如果可以,他真心祈愿,能與她嬉笑打鬧到老去之日。 ··· 此后,因賀蘭鶯隔三差五相約,林昀熹取消回品柳園長住的計劃。 雖說王府內(nèi)不便習(xí)武,但跑去傅千凝所住的蓮心閣,避人耳目練幾下亦未嘗不可。 此外,忙碌的宋思銳無須來回奔波,就能悄悄見上她一面。 他偶爾會像先前那樣偷偷溜到她屋里,給她“暖床”,相擁而眠,始終未越雷池。 中秋前兩日,林昀熹收到了一封信。 并非賀蘭鶯那端正典雅的楷書,而是源自林夫人的親筆信, 信中稱,林夫人已回京,請她到城西南老宅一聚。 寥寥數(shù)語,行書字跡宛若麗樹。 薄薄的玉箋,沉重得讓林昀熹雙手發(fā)顫。 她從眾人口中得悉,靖國公夫婦原本情深愛篤十余載。 然則去年秋末,林家落難,林夫人索得一紙和離書,連夜舍棄家人,趕回棠族,更閉門不出整整大半年! 外加宋思銳年幼的回憶中,林夫人性子陰沉,寡言少語,不好相處;而崔夫人曾談及,雙胞胎jiejie脾氣倔強,一貫固執(zhí),除了丈夫,誰的勸也聽不進…… 假設(shè)“替換千金”這一出,真是林夫人為保愛女而為之,那么這次會面,意義何在? 裝作若無其事歸京,試探“假阿微”是否想起往事? 加強藥力,要她一輩子當替罪羊? 抑或眼見林家翻身有望,定了新計策? 林昀熹不敢輕舉妄動,偏生宋思銳北上布防,未知歸期,她不便找借口,唯有拉上傅千凝同去。 西南舊宅實乃林夫人的私宅,因和離后與林家撇清干系,于官府查抄中得以保存。 城西南多為官府家眷休憩的場所,亭臺樓閣古雅,是城中相對清幽安靜之處。 林昀熹、傅千凝下了馬車,隨笙茹七拐八繞,行至一座無牌無匾的白墻院落前。 登上臺階,笙茹叩響朱色大門上銹跡斑斑的銅環(huán)。 良久,數(shù)人腳步聲近。 門一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青磚雕影壁前的兩名仆婦,其后是一位身穿紫衣的美艷婦人。 年約三十六七,秀眉杏眸,挺鼻櫻唇,和林昀熹有四五分相似,卻和崔夫人一模一樣! 若非對方比崔夫人稍稍豐腴些,眼角眉梢的氣度截然不同,林昀熹差點以為“小姨”來了。 她心底滋生出某種微妙的異念。 有那么一刻,她覺得……素未謀面的親生母親,如若尚在人世,或許也是這般年紀,這般美麗吧? 林夫人視線對上她面容的瞬間,清澄水眸繚繞霧氣。 仿如混雜了愧疚、哀愁,又帶久別重逢的驚訝與喜悅,更多的是釋懷和欣慰。 她呆然注視林昀熹片刻,小心翼翼將懷內(nèi)錦緞包裹的襁褓往前送了半尺,嗓音柔和中暗帶顫意。 “阿微,來……抱抱弟弟?!?/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紋家的頭頭鴨、木昜 1個; 第五十二章 #52 林昀熹怔然, 視線從林夫人悲喜交加的麗容轉(zhuǎn)移至其懷中嬰兒rou嘟嘟的臉蛋上。 小嬰兒身長約兩尺,正閉目深睡, 眉毛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眼睫毛密且長,小嘴微撅, 讓人心頭發(fā)軟。 ——等等!林夫人方才說,讓她抱抱……“弟弟”? 林昀熹徹底懵了,雙手懸在半空。 笙茹的震驚不亞于她:“夫人,您、您這是……?” 林夫人眼里徜徉淚花:“阿微, 自十六年前沒能保住那孩子, 娘一直引以為憾。去年秋,好不容易懷上了,奈何胎象不穩(wěn), 爹娘沒敢聲張。 “正逢你闖下大禍, 林家遭朝臣圍攻, 你爹生怕連累尚在腹中的胎兒,才執(zhí)意寫下和離書,逼我回棠族安胎……如今母子平安,我們是時候好好研究,看能為你爹做點什么了……” 林昀熹腦子如堵了一團云, 又似瞬間被抽空, 空白迷惘。 見她對林夫人之言全無反應(yīng),笙茹連忙解釋:“夫人,自公爺北行, 姑娘大病一場,忘了許多事?!?/br> 林夫人臉上漫過驚色,示意老嬤嬤接過孩子,隨即上前挽住林昀熹的手,上下打量,哽咽道:“阿微,你、你該不會把娘忘了吧?” 林昀熹細辨她眼底的歉疚、驚慌與慈愛,竟尋不出半分作偽,難免躊躇——林夫人是演戲?或真不知“阿微”被替換了? 普天之下,如不是林夫人將愛女送走,還有誰?總不會是……宋思銳最信賴的恩師吧? 因林昀熹懸而未決,氣氛瞬即從久別重逢的溫情脈脈,化為尷尬萬分的死寂。 身后一玄衣女子以棠族語說了句話,林夫人如夢初醒,柔聲道:“杵在大門外說話多不合適!咱們進屋慢聊?!?/br> 她邊說邊引林昀熹入內(nèi),又端量隨行的傅千凝,笑道:“這位是誰家的姑娘?該怎生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