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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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相識相知十載,海島淳樸民風(fēng),他們常有徹夜相伴的時光。 無關(guān)風(fēng)月,只涉溫情。 他待她千依百順,耐心等待她成長,自身也不懈努力,蛻變成她身邊最優(yōu)秀的青年。 最大膽的莫過于在十九歲那年,借“戰(zhàn)勝”之機吻了她。 毫不意外,遭她狂追一路,暴打一頓…… 又于新的溫存中反受為攻,趴在上方,親到潮汐打濕鞋襪,才挽手坐到巨石上看海。 那時,他對漫天星辰立誓要娶她為妻,而她以淺淺一吻回應(yīng)。 他們一貫親近,在外人前仍與平常無異;私下相處,偶有情難自制,亦不致逾越雷池。 無意中發(fā)現(xiàn),兒時那場小小打鬧,害她后頸下方留有疤痕,他煞費苦心,給她紋了一朵紅蓮,以作遮蓋。 無憂無慮的日子將持續(xù)了大半年。 次年初夏,老島主和隱姓埋名的無上皇夫婦離島西行;昀熹行完成年禮,換上繡銀青羽衣,正式接管東海七十二島,成為二十萬島民的新領(lǐng)主。 當任命眾人時,大師兄沈星長名為爭奪全島兵衛(wèi)總指揮一職,提出與宋思銳決斗,卻不慎被他削斷一臂。 此事引發(fā)師門眾怒。 當宋思銳宣國皇族身份被揭露,島民質(zhì)疑他處心積慮,欲以聯(lián)姻方式,為朝廷謀取東海七十二島的管轄權(quán),更是氣憤填膺。 這次,昀熹沒護他。 她恨他對同門師兄下手太狠,且甜言蜜語瞞騙了她十年,怒而剝奪他東三環(huán)島的島主之位,并揚言將他逐出七十二島,等爺爺歸來再作定奪。 可老爺子行蹤不定,沒準要去個一年半載。 宋思銳苦苦相勸,最終,昀熹承諾三個月后給他答覆。 他憤懣、冤屈且悲愴。 于他而言,長陵島才是他的家。 明明已決定相守一生,為何她會在關(guān)鍵時刻受人挑唆,選擇放棄他? 是單純年輕氣盛,抑或他在她心中沒想像中重要? 他獨自在東海延岸等待秦老島主歸來,結(jié)果等來卻是自家兄長遇險的消息。 來不及親自折返回長陵島,他留下兩封書信,托人分別轉(zhuǎn)交給昀熹和傅千凝,隨即快馬加鞭急趕回京。 他至今搞不懂,昀熹是從何時起緊隨他身后,又因何而消失。 再會時,她成了記憶全無、柔弱可欺的落難千金。 強弱倒轉(zhuǎn),激起他隱藏多時的強勢與霸道。 ··· 自宋思銳離開,林昀熹裹著被衾滾來滾去,始終無法入眠。 夢中傅小哥哥行為太過刺激,三公子又險些應(yīng)驗夢內(nèi)場景,使得她羞慚中夾雜不自知的興奮。 時而嘆氣,時而偷笑,顛倒不已。 房內(nèi)薄香幽淡,綿綿夾著甜,她迷迷懵懵中無從細辨,源自幻覺或宋思銳衣袍遺留的熏香。 直到天色微明,晨曦破窗,描摹高幾的花瓶,她才驚覺瓶中插著兩枝初綻紅蓮。 亭亭而立,嬌紅欲滴。 林昀熹獨坐床邊,心神恍惚。 漫漫長夜的心跳,為誰而起? 如果對三公子麻木無感,豈會讓他的臉反覆入夢? 原以為又是龜縮在聽荷苑看書的一日。 不料辰時剛至,宋思銳徑直走入院內(nèi),開門見山,不容拒絕:“昀熹,隨我去南郊走走?!?/br> “三公子還真把我當私物?想來隨時來,想帶走隨時帶走?!?/br> 林昀熹放下書冊,轉(zhuǎn)頭打量他發(fā)上鑲金青白玉冠和蒼色竹紋錦袍,只覺考究衣著很好掩飾了奔波的倦容。 宋思銳無分毫惱怒,微微一笑:“曾祖父賜了我一套宅子,在京城南麓約二十里處,我得帶人去安置家具和御賜之物。你近來憋壞了吧?何不趁天氣大好,去那一帶舒舒筋骨?” 聽聞并非僅有她作陪,林昀熹難免有所動搖。 自宋思勉發(fā)過一次瘋,宋思銳臨行前叮囑她莫露臉,她除了小小聽荷苑,只能繞小道去府醫(yī)院找人說說話,如他所言,憋壞了。 “那……我把笙茹她們也帶去,可好?”她收起銳刺,小聲詢問。 宋思銳笑顏舒展:“你說了算?!?/br> 余人一聽,立時歡呼雀躍:“謝三公子!謝林姑娘!” 半柱香后,浩浩蕩蕩的車馬奔赴南郊。 盛夏成片老柳成蔭,宅子樓閣錯落,顯然是新近翻修過的老園子。 院墻以白臘打磨,烏青色瓦頂與七層石階彰顯古雅,大門上匾額以古篆鐫刻填漆,“品柳”二字意蘊深厚。 林昀熹環(huán)視四周亭閣延綿,室廬清靜,諸物集意趣與情致于一體,沒來由覺著好像夢里來過似的,不由得放慢腳步。 宋思銳時刻留心她的神態(tài),心下忐忑。 此地為無上皇私宅,早年秦老島主隨父來京,因身份特殊,長住王府多有不便,是以常居于此。 后建造長陵島時,秦家人的房舍基本依照此園的沙盤復(fù)刻。 雖說幾十年過去,相距數(shù)千里的兩座園子各有翻修加建,又因兩地氣候不同,花木品種相差甚遠,但池沼湖泉、臺榭堂廡的總體布局和風(fēng)格完全一致。 “如何?”宋思銳裝作若無其事發(fā)問,實則緊張地捏了一把汗。 “好得很……”林昀熹狐惑不安,懷疑否曾與父母拜訪,才會讓相同景致入夢。 他躊躇啟齒:“來日,我南下任務(wù)增多,偶有江湖朋友來京,少不了接洽。昀熹,要不……你搬到這兒???” 林昀熹錯愕:“這怎么成?王爺和世子不會同意的……” “我兄長那邊已無阻礙;至于父王,我沒少因你的事跟他翻臉。你只需考慮,是否樂意?!?/br> “三公子,這與我樂意不樂意無關(guān)。我若無緣無故住進你私宅,我、我成什么了?” 宋思銳“噗”地一笑:“你自然是成女主人了?!?/br> “不跟你開玩笑!”她低聲輕啐,以垂眸掩飾窘意。 “我什么時候開玩笑了!”他滿臉無辜,“要么你隨一鳴兄四處逛逛?他最熟悉不過……我先去安排東苑的整修,回頭來尋你?!?/br> 蕭一鳴無奈,只好擺出面無表情狀,擔任護花者。 林昀熹亦步亦趨,后面尾隨笙茹等侍婢,各自張望,無人敢言。 事實上,她們并不情愿跟著蕭一鳴。 不是怕他武功高強、神威凜凜,而是他不經(jīng)意間對林昀熹流露的鄙夷。 這種眼神,林昀熹在無數(shù)人眼中看到過,唯獨蕭一鳴和表弟崔慎之,從不收斂,從不偽飾。 她曾打聽過蕭一鳴其人,祖上四代皆為御前密令衛(wèi),出身正統(tǒng);武藝高強,性格爽快,年逾二十五,未獲婚配,怕是厭惡女子? 行至一座四面通爽的樓閣,周邊遍種奇花異草,一側(cè)七株辛夷花樹,依照北斗七星方位排列,株株挺拔,風(fēng)動花落,如淡紫色的雪鋪瀉地面。 林昀熹大為錯愕,只因夢中也有極其相似的七棵樹,樹齡略減。 其中“天權(quán)”星位那棵樹上,側(cè)坐著一灰衣少年郎。 蕭一鳴愣?。骸白瘃{是……?” 那人悠哉悠哉回頭,嘴里叼了根草,上下打量他們,笑意張揚:“我姓傅?!?/br> 林昀熹如被天雷擊中,差點忘卻呼吸。 眼前少年眉峰如劍,鳳眸丹唇,瑰姿俊逸,笑貌風(fēng)流蘊藉,與宋思銳極為相似;而這灰衣素雅、頭帶發(fā)巾、腰懸長劍的裝扮,竟然……與夢中傅家小哥哥別無二致! 他眸光直直落在林昀熹震驚面容上,笑瞇瞇縱身躍下,姿態(tài)翩然。 “盯著看,不認識我?我是你的小章魚呀!” 小、小章魚? 猶似潛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遭人窺破并揭露,林昀熹整個人凌亂了。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傅家小哥哥? “你跟以前不一樣呢……”少年步步行近,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湊到她鬢發(fā)輕嗅,“想我不?” 林昀熹紋絲不動,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亂糟糟茫無頭緒。 蕭一鳴等人見她傻傻由著這輕浮少年挨近,又深覺此人太像三公子,因未能確定他們?nèi)说年P(guān)系,不知是否該出言制止。 “我好想你?!?/br> 少年忽然情深款款,嘴唇快速貼在林昀熹臉上。 “啵嘰”親了一口,清脆響亮。 在場之人徹底懵了。 林昀熹頰畔暖濕,隨后酸澀感涌上腦門,堵住她的思緒。 好一會兒,她總算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男子當眾親了! 粉唇張開,幾乎尖叫出聲,卻聽他嘖嘖稱贊,“皮膚真嫩!” “你、你……” 她渾身難以控制地哆嗦,牙縫里擠不出半句話,伸手去推他,手心驟然多了一冷涼事物,略有些硌手。 “送你玩?!彼r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明媚燦爛。 “你!”遠處高閣上傳來宋思銳的怒吼,“你干什么!給我站住!” 少年洋洋自得,眼眉輕佻,搖搖沖他吐舌做鬼臉,閃身便逃。 蕭一鳴見狀,急忙攔在他跟前。 少年靈活矮身,從他臂膀下鉆過,迅捷如疾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