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媚 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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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上漁民見了濕淋淋的二人,熱情招呼:“喲!昀熹小姑娘,傅公子!今兒咋得空過來?” 林昀熹咧嘴一笑,盯著島民新捕撈的一筐筐大蝦和rou蟹,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 竹影閣浴室內(nèi),燈火微弱,狹小空間水霧彌漫。 宋思銳顧不上中衣中褲冷黏,忙著往大木桶中注入活血行氣的湯藥。 轉(zhuǎn)頭見林昀熹蜷縮在木椅上,如粽子裹了一層又一層,睡夢中吧唧吧唧咂嘴……他愁眉漸舒,笑容添了三分寵溺。 待嬤嬤捧來濃酒,他親自倒入湯中,低聲吩咐,讓廚房煮點(diǎn)姜湯和雞絲蝦仁魚茸粥。 準(zhǔn)備妥當(dāng),宋思銳屏退下人,掩上浴室木門,回身拆開林昀熹身上的重重被衾和天青色大氅,把昏睡未醒的她抱入木桶內(nèi)浸泡。 臂彎內(nèi)的柔軟,教他心腔一凝。 他生怕受蠱惑,忍住不多望她微微嘟起的小嘴,更忍住不偷看她頸后盛放的紅蓮。 解開污臟紗布,如他所料,她的手已恢復(fù)得差不多。 燙傷疤痕淡去幾乎無跡,多年來握劍磨出的繭子亦難以辨認(rèn)。 宋思銳欣慰之余,恨得直咬牙。 ——故意弄傷她的手,除了為無法彈箏找借口,最重要是為遮掩不屬于“林千金”的印記! 然而他沒工夫動怒。 與她獨(dú)處的機(jī)會極其難得,余下時間不多。 深吸一口氣,他迅速褪下濕衣,挪開柔和了火光的薄紗燈罩。 ··· 別院各處的仆役忙得腳不沾地。 有的急于勸晉王喜怒,有的忙于照料初染風(fēng)寒的霍七公子,有的為下水仆役侍衛(wèi)四處找替換衣裳,有的協(xié)助廚娘熬煮生姜,有的著急挑揀適用藥材…… 宋思勉當(dāng)眾摔倒在泥坑里,鼻青臉腫,半身淤泥,已足夠令他怒火中燒。 再親眼目睹三弟撈起昏迷的林昀熹,以旁人無暇照料為由,火速撤離盈翠湖……他氣得發(fā)抖,又道不出任何理由攔下。 他和霍書臨自身難保。 此番回住處沐浴更衣,隱約聽聞后院來往仆從悄聲議論,宋思勉停下洗刷動作,側(cè)耳傾聽。 “今日之事,可見晉王家的世子對林家千金余情未了哪!” “對呀!一旦出了點(diǎn)什么,恨不得跳湖殉情呢!” 宋思勉怒不可遏,強(qiáng)忍破口大罵的沖動——他沒有!他不是!他明明恨極了她! 再聽那兩人嘀咕了兩句,大意為夸贊晉王三公子以一己之力辦成了數(shù)十人沒能做到的事,如何英勇如何出類拔萃,宋思勉險些捏碎拳頭。 “聽說了沒?據(jù)稱,三公子將人抱走,孤男寡女鎖在浴室之內(nèi)……折騰半柱香了,至今還沒露面!” “嘖嘖嘖……這事若讓咱們七公子知曉,指不定氣瘋!” 宋思勉隔窗而聽,忍無可忍,順手掃落浴池邊的瓶瓶罐罐。 急火攻心,甜腥自喉底涌出,蒼白嘴唇吐出一大口血。 染紅半池暖水,觸目驚心。 作者有話要說: 瓜民:作者老三親媽,柿子后媽,沒錯了! 晉王:嗯?你們在說本王的亡妻么?嗚嗚嗚…… 千絲:!?。???【遁走】 第十六章 #16 芳桐苑中,臥房門半敞,內(nèi)里無燭無火,隱隱傳來咳喘之音。 晉王府的府醫(yī)、藥侍、侍婢、雜役等人在門外跪了一地,惴惴不安,垂首未敢言。 唯巧媛泣勸:“世子爺……求您容小的進(jìn)去陪伴,可好?” “統(tǒng)統(tǒng)給爺滾!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宋思勉咆哮如雷,尾音帶顫。 “可您這樣……” “巧媛姐,”小丫鬟小聲提醒,“要不請王爺做主……” 話音未落,里頭飛出一只德化白瓷瓶,“彭”聲砸中門板。 裂開數(shù)瓣后摔了個粉碎,一如破碎的心。 余人直哆嗦,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惶惶不知所措。 進(jìn)退維谷之際,廊外款款走來一裙裳精致的少女。 挑花寶石光華四射,淺緋上襦配以月牙色錦裙,姿容昳麗,桃花眼含情,正是謝二姑娘謝幼清。 “巧媛,我知你愛重主子,但心病還需心藥治……我試試去請阿微,但愿她肯給點(diǎn)面子?!?/br> 巧媛因私自懲戒林昀熹而受罰,眼見自家世子為那狐媚子動氣傷身,對此提議千萬個不情愿。 可她本是謝家家生子,不便否決舊主提議。 尤其謝幼清所言雖輕,卻能清晰傳入屋中人的耳。 那位暴躁主子沒再亂砸,顯而易見,并無反對之意。 謝幼清得此默許,領(lǐng)著丫鬟急急急忙忙趕往宋思銳的居所,為自家表兄,也為她自己。 ··· 竹影居清幽雅致,院內(nèi)仆從忙而有序地灑掃、晾曬、烹煮,對于謝家主仆禮貌招呼,卻沒作通報。 “林姑娘好些了沒?”謝幼清硬著頭皮撒了個謊,“表兄有要事請她去一趟?!?/br> “謝二姑娘,兄長無礙吧?”宋思銳沉嗓從某間門窗緊閉的房屋中傳出,“他要見昀熹,豈會勞動你芳駕?” 謝幼清遭他拆穿謊言,臉頰發(fā)燙,再聽話音且夾帶水聲……某些不能言述的畫面一閃而過,逼得她倏然紅了臉。 半晌,她故作鎮(zhèn)靜:“如若三公子關(guān)心自家兄長,何不親去慰問?” “有勞謝二姑娘提點(diǎn),思銳忙完自會探視?!?/br> 謝幼清竭力摁下不悅:“敢問三公子心中,世子與林家姑娘,孰輕孰重?” “兄長是王府上下最受重視之人,哪里用得著我cao心?”宋思銳淡聲答道,“但昀熹……只有我能護(hù)?!?/br> 謝幼清與他接觸過兩三回,素覺他清貴灑脫,溫潤如玉,何曾料想他會口出驚人之語? 剎那間,鼻翼涌起淡淡酸澀。 本欲示警遠(yuǎn)游多年的他,未必能于短期內(nèi)看清林家千金的真面目……但這絕非聊此話題的場合與時機(jī)。 不尷不尬杵在浴室門外,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自發(fā)愁,恰逢兩名丫鬟捧著一疊綾衣羅裙進(jìn)院,“三公子,姑娘的衣物已送到?!?/br> 須臾,浴室門從內(nèi)而開,宋思銳朝謝幼清略一頷首,示意二人將衣物放至屏前條案上,又吩咐嬤嬤端姜湯。 謝幼清更不是滋味。 ——他終于開了門,卻只為接轉(zhuǎn)林昀熹替換的衣裙! 細(xì)看他長發(fā)披散,身上套了件雪色蠶絲寬袍,未加巾束帶,一副無拘束狀;神色凝重,倒不似干了某些靡麗黏纏的勾當(dāng)。 趁嬤嬤和丫鬟進(jìn)進(jìn)出出,謝幼清輕喚:“阿微……你還好嗎?” 無人應(yīng)聲。 宋思銳勾了勾唇:“人沒醒?!?/br> “我不放心?!敝x幼清厚著臉皮,跨檻繞屏。 水霧氤氳的浴室內(nèi)置有一巨大木桶,林昀熹泡在滿是金銀花的藥湯里,腦袋稍稍后仰,雙目緊閉,臉蛋潮紅,額角滲汗,左右臂分別搭在桶緣,由麻繩固定。 所穿果綠春紗衫黏貼肌膚,呈半透狀,風(fēng)光若隱若現(xiàn)。 謝幼清挪近兩步,差點(diǎn)驚呼出聲! 明亮燭火下……林昀熹額頭、肩頸、手臂、手背上依次扎著二三十枚明晃晃的銀針! “謝二姑娘在替兄長‘不放心’?” 宋思銳似笑非笑,往一盆淘米水中加入姜湯,備好軟巾、角梳等物,端了椅子坐到林昀熹后方,輕輕解下她的發(fā)髻,隨后溫柔抹上皂角香膏,以梳子按摩頭部,動作不帶一絲生疏。 謝幼清微愣,好一陣才勉強(qiáng)反應(yīng)過來。 ——聲望日隆的晉王三公子,居然……親手為林昀熹沐發(fā)!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 “謝二姑娘要在這潮濕浴房內(nèi)監(jiān)督指導(dǎo)?”他以姜水沖凈后,又用溫清水仔細(xì)過了一遍,“請恕思銳招待不周,若無別的事,請先移玉步至偏廳用茶,再安我兄長之心。” 謝幼清憋了一肚子氣,抽身而退。 走出兩步,回望看他專注以干凈軟布柔柔輕拭那墨染香瀑般的青絲,心下騰起一酸澀念頭。 ——在他眼里,堂堂謝相千金,還不及林昀熹一根頭發(fā)絲重要。 ··· 宋思銳心情并未因不速之客的闖入受影響。 他按部就班為林昀熹擦干發(fā)上水滴,細(xì)嗅發(fā)梢氣息,沒了熟悉的淡淡海水味兒,多少不適應(yīng)。 從初遇時的齟齬,到和解后的兩小無猜,再到朝夕相處中萌生朦朧思慕……他由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魄皇族,變成她的跟班,再通過不懈努力,成為與她相配襯的伴侶。 不得不承認(rèn),是往日意氣風(fēng)發(fā)的昀熹,成就了今日的他。 而他日復(fù)一日,以潤物無聲的溫和,磨掉她最初的暴戾與潑辣。 相處十年,他們相互成全,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