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爾撓頭：“就是……用汪星語嘛?！?/br>
    “你能聽懂？”

    “當然。”江念爾笑了一下，認真地說，“從心里發(fā)出的聲音，只要認真聽，一定可以聽懂?！?/br>
    “那如果，我今晚也可以夢到它，”穆深頓了頓，也格外認真地說，“我也有話跟它說?！?/br>
    “說什么？”

    “對不起，謝謝你。請放心，以后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這個小姑娘?！?/br>
    雨后初晴的天空上，白云慢悠悠地飄著，形狀像是一只小狗，蹲在他們回家的方向，搖搖尾巴，露出笑臉。

    江念爾抱著兩只貓主子正逗著的時候，穆深接到家里打來的電話。

    不知道電話里說了什么，穆深回到客廳時，臉色不太好：“過幾天我可能要回趟家?！?/br>
    江念爾抬頭，問：“怎么了？”

    “我家有一只貓叫小淺，已經(jīng)十二歲了，它最近身體不太好?！?/br>
    江念爾怔了怔，沒有追問。

    寵物貓，十二年，意味著壽命將近，所謂身體不好，恐怕……

    江念爾拍了拍他以示安慰：“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嗎？”

    穆深擰眉：“我爸不喜歡我的工作，一回去就要吵架……到時候看情況吧?！?/br>
    江念爾點點頭，正要去給貓主子的碗里添糧，走了幾步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折回身說：“有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br>
    “嗯？”

    江念爾忽然抱住穆深，踮起腳親了他一口，然后在他耳邊用撒嬌似的語調(diào)輕聲說：“我覺得你現(xiàn)在的工作超級帥氣。”

    穆深眉目間染上一層暖意，眼睛微微彎著，伸臂摟住她的腰。

    連下了好幾場雨后，近海市的氣溫變得更高了，日照時間也很長，每天早上鬧鈴還未響，陽光就已經(jīng)完全透了進來。

    這天早上，江念爾還在夢鄉(xiāng)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對面穆深的臥室房門還緊閉著，就沒有去叫他。

    她一邊趿著拖鞋，一邊不爽地嘟囔：“誰呀，這么早……”

    江念爾推開門的瞬間聽到外面的人說：“小舅舅，我來給你還……”

    周澤文的聲音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素面朝天還穿著睡裙的江念爾。

    這時候穆深也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淡淡地應了句：“來得挺早?！?/br>
    江念爾請周澤文進來，但周澤文愣在玄關(guān)處，仿佛被雷擊中似的，動也不動。

    江念爾有些奇怪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傻了？”

    穆深準備去廚房做早餐，還問了周澤文一句：“你也留下來吃點吧，我多做一人份也不麻煩?！?/br>
    周澤文的表情越來越震撼和驚悚：“你們……住在一起？”

    江念爾打了個哈欠，糾正道：“是合租?！?/br>
    “合租就不是住在一起了嗎？”

    江念爾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br>
    周澤文死死地咬著下唇，最終還是沒能問出那句話——你們已經(jīng)確認關(guān)系了？

    他不用再問了，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江念爾進廚房幫忙，端了杯水進去，自己喝了幾口，然后遞給了穆深。

    自然而然得就像是在一起很多年了。

    周澤文明白，自己是徹底沒機會了。

    他把要還給穆深的書放在玄關(guān)的柜子上，然后默默離開了。

    關(guān)門的聲音傳到了廚房，穆深終于停下手里的事情，望著外面的朝陽，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周澤文消失了幾天。

    雖然在暑假，但他會到診所幫忙，可是從那天之后，他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曠工。

    穆深二話不說，開車去了他家。

    大表姐陳星在門口迎接他，直接跟穆深匯報周澤文的情況：“天天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醒著就打游戲，哪兒也不去，好像連拍照的工作都推了?！?/br>
    “嗯?！蹦律钫f，“我今天就是來勸他的。”

    陳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臉竊喜，小聲地說：“我今天休息，準備去逛街，小文就交給你啦?！?/br>
    穆深應下后，陳星就開開心心地背著包出門去了。

    穆深進了周澤文的臥室，他正在打游戲，目光有些呆滯地轉(zhuǎn)過來，不太開心地問：“你怎么來了？”

    “有人曠工，我來通知他一下，這幾天工資沒了。”

    周澤文不以為意，繼續(xù)打游戲，手柄上的按鍵被他摁得“嘎吱”響。

    穆深在他身旁坐下：“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沒有?！?/br>
    “真的？”

    一局游戲結(jié)束，周澤文沒有急著開下一局，他看著屏幕上的畫面，停頓了很久，才說：“我考慮了一下，不知道自己還應不應該讀這個研了?！?/br>
    穆深瞇了瞇眼：“具體點?！?/br>
    “我非常懊悔，因為自己猶豫不決，錯過了江念爾。”這是周澤文第一次這么直白地跟他聊這件事。

    “我跟她認識很久了，但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她。我以為我是有機會的，但沒想到，還是輸給了你，小舅舅?！?/br>
    穆深說：“這個事情里，沒有所謂的輸贏?！?/br>
    周澤文卻說：“輸就是輸了，你不用安慰我，從小到大，我一次都沒贏過你?！?/br>
    穆深沉默不語。

    “小舅舅，你一直是我們家的驕傲，是家里最招人喜歡的孩子，你從小就聰明，成績好，干什么都能成功，說實話，我很羨慕。我一直站在你身后，追趕著你的腳步，可永遠只能看到你的背影，無法跟你并駕齊驅(qū)，更不要說超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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