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書迷正在閱讀:真千金想通后成了萬人迷、少帥夫人總想要爬墻(民國文,劇情,H)、被渣后我嫁給一個和尚、天生愛打架、在無限流里養(yǎng)崽崽、學習強國?滾滾是專業(yè)的、穆醫(yī)生他怎么這樣、蟲族之完美雄主(重生)、[綜漫同人]人形自走許愿機、我靠咸魚在虐文出奇跡
幸好,他沒有被拋棄,他是被珍視的,還來到京都,實現(xiàn)他的夢想。 所以,林雅,我不欠你們家的。林知白斬釘截鐵,不僅不欠,甚至他還懷疑,當年父母的死,和大伯父有一定的關系。 林雅咬著牙,氣得渾身都在發(fā)抖。 以前的林知白唯唯諾諾,沒有存在感,即便被指責,欺負,也一聲不吭,她何時見過林知白這樣伶牙俐齒的模樣。 她想反駁,可她知道,林知白說的是事實,甚至他父母的死 林雅恍惚間想起當年她無意中聽到的父親與爺爺奶奶的對話。 林知白輕易捕捉到林雅眼中的慌亂和心虛。 果然,爸爸mama的死 林知白將翻滾著的怒氣壓下,閉了閉眼,才道:以后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晚上寂靜,林知白睜開眼睛,光線的昏暗下,看不到他眼底的血絲,翻來覆去好幾遍,都睡不著。 一閉眼,當年的事歷歷在目。 他以為自己不在乎,可今日見到林雅,胸口還是悶得難受。 第19章 怎么了?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 周末,林知白回店里幫忙,一天忙碌完,洗漱后,兩人躺在床上,孟向北摟著少年,低聲問。 今天一整天,他明顯看出少年的悶悶不樂,時不時失神。 林知白頭埋在他的臂彎處,猶豫了片刻,悶悶說了句,前幾天,我在學校遇到了一個人。 說著,林知白將林雅,以及他與林家的關系說出來,最后還提到了父母的死。 當年,我才五歲,那時候家里經(jīng)濟并不是很好,我記得那天爸爸很開心,他說他終于能去國營單位上班了。你應該知道,那時候的國營單位比現(xiàn)在還要稀罕。爸爸說,有了高的工資,我和mama就不用跟著他過苦日子了,能買rou吃,有新衣服穿,更不會因為沒錢,差點讓從小身體不好的我因為一場發(fā)燒,差點死去??墒?/br> 林知白被孟向北握在掌心里的手指蜷了蜷,眼底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爸爸mama將好消息告訴他,可明明出門前還好好的,回來時,他看到的,就是爺爺奶奶的在落淚,大伯的嘆氣,還有他們身后,放在拖拉機上他父母的遺體。 知白,你爸爸mama死了。奶奶抱住了愣住了的他。 她說,他的爸爸mama意外摔下山,死了。 那時候,五歲的他還不太明白死到底是什么。 他推開奶奶,跑向爸爸mama,看到他們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割破的衣服,身上是亂糟糟的枯葉,臉上染了泥土,腦袋破了一個窟窿,不斷流血。 他撲到爸爸mama身上,哭喊著,可他們躺在那里,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身體冰涼。 之后,他終于明白,爸爸mama不會說話了,不會動了,不會抱他,親他的臉頰,叫他白白了。 他被奶奶牽著手,親眼看著爸爸mama被埋在一個坑里,他知道,爸爸mama再也不會回來了。 之后,原本在家待業(yè)的大伯去國營單位上班了,生活越來越好,而他,失去父母,寄人籬下。 那時候的他才五歲,想不了那么多,直到十七歲那年,意外聽到大伯跟爺爺奶奶說,讓他代替堂哥下鄉(xiāng)的事,奶奶似乎剛開始不同意,還斥責了句你別忘了,你的工作是怎么來的,當年,要不是你,你弟弟也不會 后面的話,因為大伯的暴跳如雷,戛然而止。 死去的人終究比不過未亡人,他被迫代替堂哥下鄉(xiāng)了。 所以你懷疑你父母的死和你大伯有關。 嗯。林知白眼底噙著的水霧下氤氳著一層淡淡的血色,夾帶著一抹恨意。 懷里的人沒有歇斯底里,靜靜靠在孟向北的胸膛,他感受到胸口衣服處的濡濕,少年無聲地流淚了,渾身縈繞著悲涼的氣息。 孟向北心疼,手箍緊,低頭在少年眉心印下一吻。 小白,善惡終有報,真相總有一天會揭開的,還有 你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懷里的少年愣了一瞬,終于不再獨自一人悶著,承受著,放聲哭泣,似乎要道盡這十幾年來的的委屈。 良久,哭出來后,輕松了很多的少年枕在孟向北的臂彎處沉沉睡去。 黑暗中,孟向北墨眸劃過一抹深諳,知曉林知白前世的他知道,林父,林母的死,可不僅僅是和這個所謂的大伯有關這么簡單。 那天被林知白冷臉懟了后,林雅連著幾天,情緒暴躁,尤其林知白對他父母的死產生懷疑。 她沒有出現(xiàn)在林知白面前,并不妨礙她的好奇和探究。 她打聽到林知白周末不住校,可兩人放學時間一樣,她沒辦法提前堵林知白。 不過,她是幸運的,這不,她來書店買書,不經(jīng)意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林知白的身影。 那是一家名為孟氏飯館的店,來來往往,吃飯的人很多,而林知白正在那忙碌地收銀。 林知白真是出息了,堂堂一個大學生,淪落到一個小飯館打工,真是丟了他們京都大學的臉。 如今,個體戶剛剛興起,有眼力的人都知道,在這個遍地是黃金的年代,個體戶是最賺錢的。 只是,剛興起的時候,個體戶是被看不起的,尤其是手持鐵飯碗的人,給個體戶打工的人,更讓他們看不起。 林雅一家,隨著她父親職位的升遷,一家子三年前從G市搬到京都。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林知白的事情,剛踏進家里就聽到父親和哥哥在爭執(zhí)。 林雅父親,名林建國,娶的妻子,也就是林雅的母親叫孫雪珍,兩人生了兩個孩子,哥哥林聞比林知白大兩歲,隨后是林雅。 說起林聞,那是一個被嬌縱壞了的人。 小時成績差,四處斗毆逃課,大時性格散漫,游手好閑,還有些好色,現(xiàn)在二十來歲,一事無成,在家啃老。 林建國和孫雪珍多次唉聲嘆氣,試圖管教,都在與林聞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后,敗下陣來。 我不娶,要娶你自己娶,那就是個丑八怪。 我喜歡的是楊慧。 那是你與那個老頭訂的親,和我有什么關系。反正我就是不娶。 林聞聲音很大,蓋過行為舉止一向斯文的林建國,林雅硬著頭皮進門,他含著怒火的眼睛瞥了過來,重重冷哼一聲,摔門進了自己房間。 林建國指著他背影的手顫抖著,胸口劇烈起伏,林雅忙上前安撫。 這個兔崽子,雅雅,你哥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和你媽就知足了。 聽著林建國似乎發(fā)自內心的感慨,垂眸的林雅輕輕一嗤,不,不一樣,她是女孩,哥哥是男孩,即便她這個哥哥再混蛋,女孩永遠比不上男孩。 林雅也是嬌養(yǎng)長大的,可比起哥哥林聞,還是差得多,在爺爺奶奶,父母那里得不到多少關注,大概也是她把惡心發(fā)泄在林知白這個可憐蟲身上的原因之一。 再次遇到林知白,再次聽著這樣違心的話,林雅心底藏著的惡意,算計再次被掀開。 林聞直到晚飯才從房間出來,吃飯時,一家?guī)卓谌巳汤淠槨?/br> 林雅吃了一口雞湯,漫不經(jīng)心說起遇到林知白的事。 抬眸,余光恰好看到神色變了的父親,她眉心微微蹙起。 知白不是在鄉(xiāng)下嗎,怎么忽然就成了大學生?他該不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爸媽,知白這孩子太沒良心了,好歹我們養(yǎng)育他長大,即便他不感恩,可你們在啊,不想著回來看爺爺奶奶嗎。 好好的一個大學生,怎么就去打工了,實在是沒出息。 孫雪珍是個中學老師,鐵飯碗,嫁了林建國這么一個有能力的丈夫,這么多年優(yōu)越的生活,養(yǎng)成高傲的性子,一向喜歡教訓人,除了在林聞這個兒子上敗過外。 和林雅一樣,從小她對林知白也不喜,哪哪都挑剔。 兩個老人聽到林知白這個孫子,除了最開始有一些觸動外,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們依靠大兒子養(yǎng)老,這么多年,沉默慣了,習慣聽大兒子和大兒媳婦的,尤其他們對林知白這個小孫子并沒有多少感情。 林知白的話題起得突然,除了孫雪珍不滿念叨外,其他人沒有開口,大概是一時沒想到怎么對待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 忽的,對面正在吃雞腿的林聞似乎想到什么,將雞腿放下,扭頭對林建國道:爸,讓林知白娶那個女人。 第20章 飯桌上,幾人不約而同看向林聞。 林聞翹著二郎腿,語氣理所應當,當初你們只說讓喬楚楚嫁進林家,沒說一定要我娶她。 當年,林家還在G市,林建國為了求喬楚楚爺爺?shù)膸椭?,順利升遷,訂下了喬楚楚與林家的親事,當年沒明說,可眾人都知道林建國只得一個兒子。 如今,林聞抓住空子,是啊,林知白不也是林家的人。 林建國望著眼前的飯菜,凝眉沉默,明顯是在思考這事的可能性。 這樣好嗎?孫雪珍沒想到事情還能這樣,扭頭掃向每個人,遲疑問。 林聞陰測測瞪了她一眼,怎么,你巴不得我娶一個不喜歡的人? 一向寵著他的孫雪珍被他兇巴巴這么一說,氣勢一下子弱了。 她張嘴剛想委婉說什么,林聞騰的站起來,踢開椅子,冷臉離開回房,留下面面相覷,神色不好的眾人。 自覺惹兒子生氣的孫雪珍吃了幾口飯,就放下,阿聞肯定沒吃飽,我去給他做碗面。 林雅夾菜的動作頓了下,很快又置若罔聞地吃飯,只余唇角勾起的一抹弧度,略帶嘲諷。這種情況,不是很正常嗎?她早已經(jīng)麻木。 一頓飯下來,只有林雅吃得最好,還夾了一只雞腿,以前,兩只雞腿都要給她哥哥的。 孫雪珍在門口溫聲細語,好說歹說許久,林聞才冷臉把面端進去。 孫雪珍回房,林建國坐在沙發(fā)上,正在抽煙,他背脊微微佝僂,如今快五十歲的他,頭發(fā)稀疏。隔著煙霧,孫雪珍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他道:按阿聞說的,讓林知白娶喬家的姑娘。 正在收銀的林知白冷不丁看到兩個老人,當場愣住,目光復雜。 小李,幫我代下班。林知白喊道。 林知白領著兩個老人到店的一旁坐下來,倒了兩杯糖水放在他們面前。 他坐下,打量眼前的兩個老人,年過古稀的年紀,頭發(fā)花白,背脊佝僂,幾年未見,他們臉上的皺紋似乎多了很多。 老爺子習慣性板著臉,一言不發(fā),老太太看著林知白,渾濁的眼,目光有些恍惚。 半晌,她開口,知白啊,要不是雅雅這丫頭說,我們都不知道你來京都讀書。怎么不來看爺爺奶奶和你大伯他們,你怎么就成了大學生了?你可千萬不能做什么錯事啊。 林雅在老太太面前說了,林知白一個下鄉(xiāng)幾年的人怎么能突然就來京都上學,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lián)Q來的。 林知白沉默著沒有說話。 老太太接著念叨:你也知道,你大伯在國營單位,大伯母是老師,名聲對他們很重要,你可不能給他們添亂。 林知白手指蜷了蜷,眼底原本掀起的一絲波瀾徹底消散,他忽然笑了,有帶著悲涼,只就該不抱期望的,不是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看向兩人,目光平靜:我能做什么錯事?也是,在你們心里,我不就是一個爸媽死了,去哪里都礙眼,只會給人添亂,寄人籬下的孤兒嗎? 啪的一聲,一直沉默的老爺子怒了,桌子發(fā)出的聲響讓周圍吃飯的人嚇了一跳。林知白的臉一下沉了下來。 林知白,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孤兒,你當我們是死的嗎?還是在埋怨我們?你這個不孝子孫,忘恩負義。周圍人投過來異樣的目光,老爺子聲音低了些,可罵林知白的話沒停。渾濁的眼瞇起,里面是對林知白的不滿。 林知白性子一向軟,不是一個擅長和別人臉紅耳赤爭辯的,孟向北說他這性子以后肯定要吃虧,愣是教他許久。 他冷冷嘲諷:有些人活著跟死了沒什么區(qū)別。這句話,是大不孝,可一想到父母的死和大伯有關,而兩個老人知道真相卻包庇,還心安理得,林知白心里就難受得很。 若是爸媽知道,該多傷心。 你老爺子抖著手指著林知白,似乎被他氣到,劇烈咳嗽起來。 林知白靜靜坐著,沒有任何動作,老太太連忙給他順背。 知白啊,你怎么能這樣說話,我們也是關心你,你是不是還在為當年下鄉(xiāng)的事記恨,可你大伯,大伯母舍不得你堂哥,你也不愿意看到他們一家人分離吧。老太太態(tài)度,語氣一向不強硬,可軟綿綿的話跟針一樣細細扎在林知白心臟上,一陣一陣地抽疼。 他們一家人不能分離,而他孤身一人,就得下鄉(xiāng)。 真是可笑。 知白啊,這次我們來,是你大伯的意思,先不說你是怎么進京都大學讀書的,就說你一個大學生,怎么就能在這個小飯館做工了。 你聽話,跟爺爺奶奶回去,你大伯說了,不用你干活,如果你想賺零花錢,他可以給你介紹工作。 對了,你大伯看你這么多年孤身一人,給你說了一門親事,奶奶幫你看了,那小姑娘不錯,和你挺配的。現(xiàn)在大學生也是可以結婚的。 沒錯,你現(xiàn)在就收拾收拾跟我們回去。沒再咳嗽的老爺子應了句,如同命令般。 林知白胸口如同有團火在灼燒般,難受得厲害。 他總算知道他們來一這趟的原因。 結婚!? 試問一個可能是害死他父母的人,會善待他嗎? 怕又是一場算計吧。 他已經(jīng)長大,有了孟向北,他不再需要虛假的,可能會將他推到深淵的關心。 你們走吧,我不會跟你們回去,更不會去和那個姑娘結婚,我還要工作,就不送你們了。林知白起身。 不想和他們說話,也不想和他們鬧得太難看。 最開始語氣很好的老太太臉色也變了,老爺子甚至想破口大罵,拽林知白回去,又顧忌店里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