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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在身上擦了擦手,小心翼翼拆開手里的碎花包袱遞到他面前:“我不止幫你把破衣服補好,還給你做了一套呢。走,進屋去試試看合不合身?!贝謇锶硕紩缘盟幸鈴埣覂豪桑覂杉掖笕嗽谑罆r就有等兩人長大結(jié)親家的心思,所以她來得十分勤。 張輝掙了掙,無奈她纏得緊,用另一只手點了點她額頭:“你真是厚臉皮?!卑⒒ǔ铝送律?,依舊不撒手。 大寶跑出去了。 穆晚坐在爐子前,聽著雨聲盯著水壺,從隱隱冒著熱氣到水沸騰,大片大片熱氣向上飄去,她伸手去提水壺,被把手燙的直縮手,見有人進來未抬頭:“大哥,水開了?!?/br> 張輝看她細皮嫩rou、十指纖纖,一只手摸著耳垂,有些好笑,這富家小姐生來被人伺候慣,想來燒水這小事平日里都不入她的眼。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阿花沖了出去,有些氣急敗壞,眼睛死死盯著穆晚:“輝哥,她是誰?” 他不答話,蹲下身子提起水壺倒了三碗水,那碗他早上出門前就已經(jīng)洗干凈了。 穆晚有些尷尬,張張嘴卻說不出來,自己這事雖然在城里丟人丟到家,本來自我勸慰與自己無關(guān),可真要讓她對個陌生人說第二次,著實為難。 阿花見兩人都不說話,更何況眼前女子樣貌美麗,難掩貴氣,不由怒火膨脹,大聲哭喊起來:“輝哥你沒良心,見她生的比我好看就帶回家來,你怎么對得起我。你這女人不要臉,你圖的什么搶我男人?!?/br> 穆晚俏臉通紅,她自小熟讀詩書禮儀,如今被人指著鼻子罵心中也滿是不快,擺了擺手聲音很小聲:“我沒有。”水潤大眼看著投來視線的張輝帶著些許無奈與乞求。 張輝抬手揉了揉鼻頭,冷聲道:“阿花,你要么坐下來喝點水,要么把我衣服留下轉(zhuǎn)身走。我張輝是好是壞,不用你過問。” 阿花秀氣臉上淚珠涌得更多,他們兩人相互對視那一眼,更是深深刺激她,心里更是越發(fā)怨怒。她偏不信,張輝能為這個女人不理她,看他見了自家老爹怎么交代,咬咬牙轉(zhuǎn)身沖進雨里,連那把油紙傘也忘了拿。 張輝看著大花離開,嘆了口氣:“這丫頭?!鞭D(zhuǎn)頭看見她一臉歉意,笑了笑:“阿花沒啥壞心,就是心眼小,啥事都不動腦子,想啥是啥。你也別放在心上,隨她去?!闭f完起身準備吃的去了。 穆晚看著他忙碌身影,呆呆站在那里,她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男人雖然皮膚黝黑,相貌很是俊朗,怪不得剛剛那女孩護得那么緊。表哥文質(zhì)彬彬,相貌白凈,多少世家女垂慕,她亦然,可是…… *早前 天色昏暗,狂風大作,一場暴雨即將來臨。張輝將割好的野草用麻繩捆好背在身上,才抬手抹了抹汗,低聲咒罵:“這鬼天氣?!?/br> 夏日天氣如人翻臉一般,先時萬里晴空隨后便黑云密布狂雨大作,讓人著實惱恨。張輝出來不過幾個時辰,本想割完草順便理理田地,現(xiàn)今只能趁著大雨未來趕回家把那幾頭豬給喂了。 一路上樹葉隨風刷刷作響,倒是涼快許多,他跨過一方小土丘沒走幾步,聽得前方傳來陣陣呼救聲,猶豫片刻,走過去向下看去,只見一身著鮮紅嫁衣的女子蹲在深坑里哭喊。 聽到腳步聲,她忙站起來,見到人欣喜地喊:“煩勞先生救我一把,我當厚禮重謝?!?/br> 張輝撇撇嘴,只有村頭教書老漢被人喚作先生,他一同泥土打交道的人被人當作先生,實在好笑。他四處看看沒尋到什么能拉她上來的物什,只好將背上野草取下解了繩子遞給她,費了好一番勁才把人拖上來。 女子抹了抹臉正欲道謝,聽他喘了幾口粗氣,笑道:“看你身子纖小,不想比阿花還要重?!彼樕喜挥缮鹨荒▽擂危p聲說:“穆晚多謝先生相救。” 張輝擺擺手,邊整理東西邊笑:“我一粗人哪擔得起,天色不好,姑娘還是趕緊回家吧?!闭f罷將野草重新背上身徑直往回走。 穆晚看著他健碩背影,又急又羞,內(nèi)心掙扎幾許,提起裙擺追上去扯著他衣角,無不可憐:“大哥,大哥,你是好人,我離家無處可去,糊里糊涂跑來這里誰也不認識,你能不能收留我?!?/br> 張輝這才注意到眼前女子臉上雖沾有泥土可難掩白皙秀美容貌,身上衣著精美想是出身不差,獨自跑來這里想必是遇著什么事,他不予摻和:“看你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世道投身到好人家享福你還不燒高香,亂跑什么?!?/br> 穆晚見他只顧往前走,連喊兩聲他都不理,頓時慌了神:“我這里有幾只翠玉坊打造地上等首飾,我都給你,求你收留我。” 張輝掙了掙,她撅嘴一臉委屈死抓著他衣擺不放,他不由笑出聲:“我說你這姑娘怎么賴上我了?我瞧你貌美如花,不怕我把你賣到煙花地?” 穆晚搖搖頭:“你不會。大哥,我爹去揚州談生意,家中二娘隨意給我尋了人家,我不愿才從家里逃了出來。我保證,等我爹從揚州回來我會立刻離開。” 他抬頭看了看天,任由她抓著自己,加快步子往家走。穆晚小跑著跟著,嘴角微勾滿心歡喜。兩人走到村口,張輝想了想,轉(zhuǎn)身帶她走了另一條路,見她不解,他抬了抬身上物什:“我要帶著你進村,就你這身裝扮,村里那幫老糊涂非得認為是我把你拐來的,我老張家可禁不住被人這么說。趁著這會兒人少,趕緊地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