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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葵道:“我沒有?!?/br> “你有!”明月長嘆一口氣:“你有?!?/br> 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齊夢妍那么好,那么閃耀,她卻如此普通,如此平凡,如果不是先來一步,云煥又怎么會選擇跟她在一起呢? 不管他說得有多冠冕堂皇,承諾有多蜜語甜言,她始終不敢問的一句話是,你究竟是為了我這個人和我在一起,還是為了朵朵和我在一起。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李葵發(fā)的這通火,究竟是因為李葵對她的欺騙,還是因為李葵讓她看到了自己與齊夢妍間巨大到無法逾越的差距。 明月將戒指放回盒子,說:“我累了?!?/br> 也許明天就會好。 也許太陽升起就會好。 但這一晚的這一刻,她累了。 ☆、Chapter 46 為跟蔣虎換早班, 云煥第二天起得極早。 時間正一刻不停地往盛夏走, 從夜長夢多到晝長夜短。只是他爬起來的這個點, 外頭仍舊黑漆漆地掛著殘燈,太陽蟄伏在厚重的云層之下, 天際尚未破曉。 云煥沖了把戰(zhàn)斗澡, 將昨晚的西服打包塞進洗衣袋,換成慣常穿得休閑服后,小跑去樓下的早餐店里買東西。 勤快的老板不過剛剛開門, 豆?jié){還在爐子上煮著,云煥站在門口吃完了一個現(xiàn)炸的麻團, 這才一手拎著幾個包子,一手提著熱氣騰騰的豆?jié){打道回府。 他在樓下遇上已經(jīng)熟了的送奶師傅, 后者很是熱情地把奶塞進他懷里, 說:“云醫(yī)生又起這么早啊,買這么多東西,胃口真好?!?/br> 云煥朝他笑了一笑,沒多交流,一路小跑著回到明月那里, 將東西整整齊齊放桌上的時候, 才發(fā)現(xiàn)自己落了一身的霧水。 云煥極為熟稔地在架子上找到了明月的浴巾, 全棉的長布洗得干凈又蓬松,放在鼻子下嗅一嗅,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奶味。 他躡手躡腳走去床邊,感應的夜燈忽然亮起, 散發(fā)著柔和的黃色光線。她跟朵朵并排睡在床的一頭,誰也不讓誰地各占半塊地方。 朵朵的小臉比昨晚看起來好了許多,鼻頭的擦破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外翻的上嘴唇收了一些起來,像是生氣后不滿嘟起的樣子。 明月?lián)Q下了長袖的睡衣,細細的吊帶在不老實的睡姿里來往挪移,露出胸前一片瑩白如雪的細膩肌膚,光線隨著溝壑漸漸加深,一直隱匿進絲滑的布料里。 云煥思想稍一松懈,手指碾上她分明的鎖骨、瘦削的肩胛,最后在她起伏的曲線上來往摸索——直到身邊一團小影翻動,朵朵忽的坐起身子看他。 云煥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噓聲,朵朵揉揉眼睛又睡下去,鼻息漸重……云煥剛舒出一口氣來,又聽一個暗啞的嗓子說道:“幾點了,還沒去上班?” 云煥索性將她抱了一抱,細吻落在她熱融融的耳后,說:“就走了,給你跟朵朵買了早飯,就放在對面餐桌上,早上起來的時候微波爐熱一熱?!?/br> 明月困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沒有,睡眼惺忪里聽從他肆意擺弄,感受到他一只烙鐵似的手摩挲過她臉,至脖子,再鉆進她睡衣里揉了一揉。 她閉著眼睛,隨著他力氣微微挺起上身,留出足夠的空隙讓他長驅(qū)直入。他手心漸漸出了汗,動作亦由輕至重,惹得半睡半醒中的她也忍不住輕聲一嗯。 他倒是因此老實下來,將手拿出來,幫她理好衣服蓋了薄被。 許久,她又再次醒過來,他仍舊坐在床頭靜靜看她,旭日已升,魚肚白的光線落在他臉上,深邃的眼睛里有種恬淡的安寧。 明月伸了個懶腰,手放下來的時候推了推他的腰,問道:“還不走?” 云煥這才起身,布料摩擦間發(fā)出窸窸窣窣的響聲,他脫了自己的車鑰匙擱在她枕頭邊:“你今天加班?車給你用,我要很晚回來?!?/br> 明月點了點頭,側(cè)身一翻,摟住朵朵:“拜拜?!?/br> 沒有車的日子,云煥跑步上班。 近來,他越來越習慣這樣的生活。盡管平日里總是樓上樓下的跑,但原本各守一邊的兩個家庭開始深度交叉。 他們彼此都有對方家里的鑰匙,不上大夜班的時候,他會記得給她們買早餐,他忙得一連幾天不著家的時候,明月會根據(jù)天氣給他關窗開窗。 如果他沒空送朵朵上學,車子一定留給明月,她發(fā)了工資就會幫他將油箱加滿,沒有閑錢的時候就故意不拿鑰匙,哄得他加過油了,再帶著朵朵外出兜風。 除了沒有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沒有設置共同賬戶,云煥覺得自己跟明月,也就和一對真正的夫妻差不多了。 相互扶持著生活,忙的時候各不打擾,有空就聚到一起,聊日子聊孩子聊別人家雞毛蒜皮的八卦,偶爾也傾吐一下工作上的不順、領導的奇葩。 這是一種很舒服的相處模式,是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家庭生活。當這樣的平靜在昨晚面臨被打破的風險時,他幾乎立刻就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壓迫感。 凌晨的醫(yī)院,仍舊因為忙碌而充滿勃勃的生機。辦公室里熬過整晚的人們卻像經(jīng)歷狂歡后透支的軀殼,一個個垂頭耷腦,用意志做提線,控制四肢的走動。 蔣虎趴在桌上輕聲打鼾,云煥點了點他桌子,他便吸進拖得老長的口水,如夢初醒似的抬起頭:“又是什么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