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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哆哆嗦嗦看著自己手機上:“恭喜你進入禮儀團,請于xx日晚xx點來北大活和我們見面吧”,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想進的沒進,陪著的卻進了,說出去,這是多么影響革命感情的一件事喲。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明月立馬編了個退出的短信,就將這事拋之腦后。 如此風平浪靜的度過幾天,一日夜里,忽的有個陌生號碼打進手機。明月剛剛被教官折磨得練過夜間踏步,正虛弱地掛在床邊休息,聲音顫著道:“喂~~” 對方也說“喂”,底氣十足,清澈好聽:“是董明月吧,團里的第一次集合你沒來,我聽她們說你退出了,能出來跟我講講原因嗎?” 明月腦子里正不斷重復教官的川普“一二一”,如墜云里霧里,迷迷糊糊地說:“跟你出去講?你哪位哦?” 那頭的人頓了下,說:“我是云煥?!?/br> “云……什么?”明月眨巴眼:“你是誰?” “……”一向無往不利的云煥被徹底噎著了。 明月對著不出聲的話筒一陣吹氣:“哈嘍?” 哈什么嘍。 哈你個大頭哦。 ☆、4.Chapter 04 明月孤陋寡聞,對天下第一大帥逼,是只知其人,不知其名。聽他介紹過自己之后,又懵了懵地問:“學長,請問你貴姓哦?” 她把他當成是瞎套近乎,說名不說姓的登徒浪子,云煥幾分尷尬幾分無奈,好脾氣里磨一磨,開口仍舊是清潤的好嗓子:“我姓云?!?/br> 明月:“……” “有空?我就在你宿舍樓底下?!彼Z氣忽然很是為難的:“你方便的話,最好稍微快點下來?!?/br> 剛一掛電話,李葵自上鋪垂下大腦袋一枚,滿臉幽怨地問:“是哪個賤男人給你打的電話,還學長……rou麻!” 明月抽過蓋在枕頭上的墊套,往她臉上輕輕一甩,含糊:“要你管。我也算是英語系里一枝花,有學長給我電話并不稀奇嘛?!?/br> 李葵干嘔,做出狂吐的樣子:“不要臉!我媽說的,別人夸你可以,自己夸自己不行!你一枝花,你進禮儀團了沒?” 明月不理她,踩進地上濕汪汪的解放鞋,兩步并成一步地跑了。 宿舍樓外已是一片吵雜,洗過澡的穿睡衣,沒洗澡的穿迷彩,你露肩我露背,一個串一個,糖葫蘆似的擠在過道里往下看。 明月扒開人群湊過去,好奇出了什么事,有人指著對面道上一抹白色的影,說:“看帥哥??!又高又瘦又有型,不知道在等誰?!?/br> 明月出來得太急,沒顧得上戴眼鏡,此刻瞇眼如老瞎,隱約看到路上一高個,穿一塵不染的白襯衫,黑色九分褲,一手閑閑插`在褲袋里,一手撥了撥劉海。 明月是睜眼瞎,五米之內(nèi)雌雄不辨,十米之內(nèi)人畜不分。云煥卻眼尖,一眼看到掛在欄桿上狼狽不堪的她。 撥劉海的一只手順勢伸直,朝著她輕輕一點,再往自己的方向招了招。 四周一片倒抽氣的聲音,無數(shù)顫抖的嗓子在問:“帥哥指的是我嗎?”明月軟著膝蓋趴著走,一顆心撲通撲通跳。 那時學校擴建,新生宿舍在一片廢墟里拔地而起,道路兩邊種著蒼天巨蔥,一年最好的時節(jié),也不過掛著稀稀落落的葉子。 明月正巧年少,處在一生之中最中二的年紀,那一瞬間飄忽迷離,看夜空,繁星,香樟道,再加等她放晚課的少年郎,活脫脫都像是小說里的設置。 她像個懷春的少女用鞋尖拼命蹭著癩了頭的黃草地,小聲問:“你是專門來找我的?”云煥聲音也是輕輕的:“不然呢?”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從他主動邀請她面試,到他特地來說服她加入,這一切真的如夢如幻如泡如影……她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呢。 明月扭捏著踢禿了一塊草皮后,更小聲地問:“你就那么——”喜歡我? 忽然幾個腳步凌亂走來,三大金剛姍姍來遲。 “春”扔了一瓶紅色尖叫到云煥手上,說:“你口味真奇特,為買這玩意我們仨腳都走斷了。這個談好沒,后面還約了幾個呢。” 云煥要她們等一等,稍稍弓腰去看方才欲言又止的明月:“不好意思,剛剛你想說什么?” 明月一張臉紅得滴血,搖頭,再搖頭。 不過就是春、心、動! 曾經(jīng)的風光月霽,曾經(jīng)的斗轉參橫,五年之后,化作一段略顯滑稽的片段。戲里的人當真,戲外的人看假,只有青春逐風去。 明月揉了揉酸脹的脖頸,起來將白天沒有收完的衣服重新整理。給朵朵的衣服要提前準備,她每天早上都會一一檢查。 回到床上的時候,窗外已然破曉,明月將朵朵輕輕抱進懷里,又一次小聲說著:“朵朵,你有mama還不好嗎?” 早上朵朵起得很早,她人小小一個,生物鐘卻定得很死。一天劃分成幾塊,什么時間該做什么,都像個摳門的賬房一樣精打細算。 回到國內(nèi),時差未好,她也守著自己的節(jié)奏,寧可提前絕不拖后。不過看今早的臉色,似乎還要為另一樁事苦惱。 孩子生氣,為難的總是父母。明月一邊想著一邊給朵朵穿褲子,轉眼就見她將衣服脫了下來,圓脖領卡在小臉上,鼻子沖上朝了天。 朵朵做事講究條理,衣服一定要從上往下,從里往外的穿,一件上衣一件褲子,速度可以慢一點,但順序不可以顛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