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淵就站在不遠處的梧桐樹底下，逆著光，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方琤走上前，問出了跟當時一模一樣的一句話——

    “等很久了嗎？”

    顧淵神情漠然地看她一眼，轉(zhuǎn)過身：“走吧?！?/br>
    方琤跟了上去：“你的車呢？”

    “這里不準停車，我停在別的地方了?！?/br>
    兩人一同向停車的地方走去。

    方琤問他：“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淵語氣淡然：“宋隊他們最近查到了一些和小安安案件相關的線索。安安的生父雖然拒絕我們?yōu)樾“舶沧餍睦硎鑼?，但是他每天上班前，都會把小安安送去附近一家私立的心理醫(yī)院進行心理治療?！?/br>
    “他們計劃今天到小安安生父的司，拖延時間。在他不在的情況下，再私底下去接觸一次小安安，看能否套到有用的信息?！?/br>
    他解釋：“所以希望能請你協(xié)助，以律師的身份去探望小安安，避免打草驚蛇?！?/br>
    方琤若有所思：“好，我明白了。”

    似是怕她誤會，顧淵又停下來補充：“我今天找你，僅僅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別的意思?！?/br>
    方琤十分配合地點點頭：“嗯嗯，我知道的。”

    說話間，他們到了。

    上車后，等方琤系好安全帶，顧淵翻出一疊紙質(zhì)文件，遞到她手里。

    “這些是小安安的病例報告，你可以看一下?！?/br>
    方琤接過，迅速翻了一遍，病例報告沒有什么參考價值。

    不過報告上面的醫(yī)院名字，有些熟悉——

    紅樹林心理醫(yī)院。

    紅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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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道方程式

    方琤翻頁的動作稍頓, 頗為意外。

    “……聽說她現(xiàn)在好像是在私立醫(yī)院里當心理醫(yī)生, 叫紅樹林還是綠樹林藍樹林來著？”

    這家心理醫(yī)院，就剛剛才聽徐寧思提起過。似乎是陳涵晗工作的私立醫(yī)院？

    這么巧合嗎？

    至于醫(yī)院的地址，報告上面也有寫，地點就在小安安生父家的附近。

    一路無話。

    顧淵先載方琤回事務所取了相關文件, 再出發(fā)前往紅樹林心理醫(yī)院。

    半個小時候，目的地到了。

    顧淵把車開進紅樹林心理醫(yī)院的地下車庫, 把車泊好。

    下車后, 方琤向他走了過來, 很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顧淵渾身僵了一下, 反應像是一瞬間炸開刺的刺猬：“你, 做什么？”

    方琤唇角微勾：“不是你說的嗎？要避免打草驚蛇，當然假裝情侶去比較好啦?！?/br>
    她理直氣壯地說著, 又湊近了一點, 打量他，眼底盛著笑意：“不然顧隊長要當我的助理嗎？看樣子不像呀?！?/br>
    顧淵眸色深了深：“……哪里不像了？”

    嘴上是這么說的，他卻沒有推開她。

    紅樹林心理醫(yī)院一共五層, 小安安接受治療的科室在三樓, 那里是兒童科室。

    方琤和顧淵乘坐電梯前往三樓。

    出了電梯,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面大的宣傳欄, 上面是各科室醫(yī)師的照片、名字和簡介。

    旁邊還有一塊小的白板，是科室的值班安排表。

    方琤隨意地掃了一眼，卻看到上面一欄寫著——

    周六兒童心理科室值班醫(yī)師：陳涵晗。

    她再看一眼旁邊的醫(yī)師照片, 立刻確認這個名字對應的人，就是她認識的那一位陳涵晗。

    這么不巧合？

    正想著，一位穿著白大褂、扎著短馬尾，長相妍麗的女醫(yī)生從轉(zhuǎn)彎角出現(xiàn)。

    不是別人，正是白板上寫著的那位值班醫(yī)師陳涵晗。

    看到有人，陳涵晗的腳步明顯噸了下。

    等看清來人，她的眼中浮現(xiàn)出一抹驚喜：“顧神？你是來——”

    她快步迎上前，很快發(fā)現(xiàn)跟在顧淵身旁的方琤。

    “方琤？”陳涵晗的笑容在一瞬間凝固，“你果然回來了?！?/br>
    “你來這里做什么？”她停下腳步，不客氣地問。

    方琤微笑：“我是小安安的法援律師，想來見一見她?！?/br>
    她又看了身旁的顧淵一眼，“顧淵今天有空，陪我一起來的?！?/br>
    “……”

    顧淵仍然是冷冷淡淡的模樣，沒有說話。

    方琤從包里取出相關文件和證明，遞給陳涵晗。

    陳涵晗看了眼她出示的相關文件，冷著一張臉：“我知道了，跟我來吧。”

    她把兩人帶到診療室。

    陳涵晗沒有跟著進去，抱著手臂，挨著門框，沖著她的背影問：“方大律師回來了，怎么也不跟我們這些老同學聯(lián)系?。俊?/br>
    方琤沒接她的茬，而是問：“小安安來這里做心理輔導有多久了？”

    “也有差不多半個月了。”

    陳涵晗回答得含糊，不過方琤也沒有在意。她說的時間往前推測，和病例報告上顯示的時間相差不多，都是從命案發(fā)生后開始的。

    小安安乖巧地坐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著滴溜溜的黑眼睛，怯怯地看著面前的兩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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