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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教授是法學院的系任,教民法和經(jīng)濟法。 大二的時候,法學系在星期二上午有兩節(jié)民法課,方琤的課程表剛好跟顧淵的錯開,便總是跟著他去蹭課。 當時授課的老師就是葉教授。 葉教授不愛點名,但是總愛提問,第一次提問,隨手點到方琤。 方琤對答如流。 她雖然是來蹭課的,但是每一節(jié)都有認真聽講,還做了筆記。 她的回答,清晰條理,觀點新穎,還帶有自己的看法,讓葉教授很是欣賞。 從此以后,讓方琤回答問題,便成為民法課上的特定環(huán)節(jié)。 葉教授甚至把方琤當成半個得意門生。 直到學期末,葉教授批改考試的卷子,沒有看見方琤的名字。登記分數(shù)這種事情,他向來是交給手底下研究生做的。下半學期開學后,他還特意找到顧淵問:“上期末,方琤怎么缺考了?” 顧淵猶豫了下,還是告訴他:“教授,其實方琤是心理學系的?!?/br> 葉教授那時才知道方琤不是法學系的學生,心里可惜不已。后來好幾次碰面,他都問她有沒有轉(zhuǎn)到法學系的意向。 這不,再次見面,葉教授惜才的心又活躍起來:“方琤,你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讀個研啊?!?/br> 方琤態(tài)度謙和地回:“謝謝葉教授,不過我暫時沒這個打算?!?/br> 葉教授有些惋惜:“那你以后要是有考研的打算,記得優(yōu)先考慮我們法學院啊?!?/br> 方琤笑著應下:“我會的?!?/br> 葉教授想起什么來,又問:“對了,顧淵最近怎么樣,他還好嗎?” 方琤停了一停,“他……” 就在這時候,一道聲音從身后傳來。 “葉教授?!苯兄巯蛩麄冏吡诉^來,眼中帶笑。 “來來,方琤。”葉教授招呼她,“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學校金融系的校友江行舟?!?/br> 他又轉(zhuǎn)頭對江行舟說:“行舟,這是……” 江行舟微微頷首,唇邊笑意不減:“認識,方律師嘛?!?/br> “原來你們早認識?”葉教授怔了下,“也是,你們都是同一屆的校友,認識也不奇怪。” 葉教授等會還有課,又寒暄了幾句,便匆忙離開了。 方琤和江行舟被留在原地,回旋在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方琤回過頭,與他對視:“江總?!?/br> “方律師,真巧,沒想到又在這里見到你?!苯兄鄞竭吿羝鹨荒ㄐ?,暗含著幾分玩味。 方琤眉梢微抬:“是挺巧的。” “相逢即是緣,既然我們這么有緣,不如晚上一起吃個飯?正好我也想跟方律師談談合作的事宜。上次出了點意外,沒能請到你吃飯?!苯兄鄞脚蠋?,“這次請你,能賞個面嗎?” 方琤余光往旁邊瞥了眼,嘴角微翹:“好啊。” *** 江行舟請客的地點定在S大附近一家頗有名氣的西餐廳。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華燈初上,身影倒映在落地玻璃窗上,仿佛融入朦朧的夜色里。 方琤喝了口檸檬水,放下杯子:“江總也是S大畢業(yè)的?” 江行舟挑了下眉,隔了幾秒,才開口。 “方律師,你真不記得我了嗎?” 方琤疑惑:“江總在說什么?我們上周不是才見過面。” 江行舟凝視著她,神色莫名,突然哂笑一聲,自嘲般說道:“也是,像我這種名不經(jīng)傳的小人物,方律師怎么會記得?” “江總怎么會名不經(jīng)傳?”方琤不解。 江行舟卻不回答,跳開話題:“我的提議,方律師覺得怎樣?” “我有些疑惑。”方琤問,“江總的司已經(jīng)有一支非常專業(yè)的法務團隊,為什么還要和我合作呢?” 江行舟微微揚眉:“精益求精,誰都愿意選擇更好更出色的服務,不是嗎?就專業(yè)而言,我覺得司的法務團隊還比不上方律師。” 方琤不置可否。 “那么,合作愉快?” 江行舟舉起面前的高腳杯,紅酒輕晃,在染著流光的玻璃杯中緩緩地打著轉(zhuǎn)。 方琤淡笑,也朝他舉杯示意。 “合作愉快?!?/br> *** 辦桌上堆放著一大疊的司考復習資料。 許秉文盯著面前這摞成小山的資料,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了。 桌上的書紋絲未動。 旁桌的胡可可回頭看了他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問:“許大組長,你這樣子盯著這些書,有用嗎?” 許秉文凝神注視著書堆:“你不懂,要背完這些書,首先要堅定自己的意念,讓它們明白到,它們對我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那么再背書的時候,里面的內(nèi)容就會變得簡淺易懂,這樣就能事半功倍……” 胡可可:“……” 辦室外突然傳來兩下敲門聲,許秉文和胡可可剛回過頭,就見門被推開。 實習生小劉領著蘇覓走了進來:“蘇記者,這邊請?!?/br> 許秉文站起來,有些疑惑:“蘇記者?你今天又來采訪嗎?” 蘇覓抱歉地笑:“打擾你們了嗎?上次采訪的照片整理出來了,想發(fā)給你們,可是我想起沒有你們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就親自過來了。” 胡可可說:“這種事情,你打個電話就好,怎么好意思讓你跑腿?!?/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