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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玉茫然地摸了摸額角,而后忽地緊抓起她的手, 看向知琴, 聲音有些微微異樣, “知琴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知琴聞言, 淺淺呼出一口氣,沒事就好,姑娘沒事就好,察覺出她聲音的不對,知琴也沒想太多,畢竟馬車一直顛簸著, 說話總會有些顫音的,只是———外頭?。?/br> 知琴騰出手后急忙掀開簾子,外頭一定是出事了,出事了!知琴心里頭亂得像麻一樣,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馬發(fā)瘋了? 車夫呢?是不是出事了?現(xiàn)在她們在哪兒? 一掀簾子,知琴眼前就陡然出現(xiàn)了個駭人的黑臉漢子,陰惻惻地朝她笑了笑,嚇得她眼睛猛然瞪大,還沒叫出聲,她就脖頸一疼,再沒了知覺。 元玉親眼看著知琴在她面前軟了下去,瞳孔忽然變大,面上血色盡失。 “知……知琴……知琴……” 元玉伸手探向知琴,手指頭不由自主地發(fā)顫,聲音也沙沙啞啞的不連貫。 “知琴……” 元玉雙手緊緊地掐著自己,巨大的疼痛感強(qiáng)逼著自己深深吸氣,深深呼氣,才勉強(qiáng)控制住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栗。 “知琴,知琴你醒醒!你醒醒!”手腳并用往知琴那兒挪了挪,元玉使勁搖晃著知琴的身子,聲音隱隱有些哭腔,“知琴!知琴!” 可無論她怎么搖晃,知琴都像沒有感覺的布娃娃一樣,任由她晃著,沒有一點動靜…… 馬車外——元玉轉(zhuǎn)頭直直地盯著藍(lán)布簾子,她知道,馬車外駕車的人一定有問題,就是他,是他,知琴才暈的。 牙齒死死咬緊下唇,手也緊緊攥成拳頭,元玉再次深呼了兩口氣,等自己抖得不那么厲害了,緩緩移到馬車簾子那兒,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tuán)緊緊貼在車廂右角處。 又掐了自己兩下,元玉嵌著淚逼著自己深呼吸,然后左手使勁兒夠到左邊簾子角,猛然從左邊掀開了簾子。 那漢子聽見背后的風(fēng)聲,不屑地笑了笑,而后右手單手拉著韁繩,左手一記手刀飛過去就準(zhǔn)備弄暈里頭的元玉。 只是,卻沒料到打了個空。 元玉掀開簾子后就收快速收回手將自己縮在車廂右角,而后趁著那漢子打空的間隙狠狠地一腳將他從馬車上往下踹,那漢子始料未及,猛地跌落在地,車轱轆也順勢碾過他的腳,碾得他面色陡然發(fā)紫。 “啊——”一聲痛苦的吼聲傳來,而后馬車猛地就顛了一下,而后忽地翻了過去,將元玉蓋在了里面。 原來,那漢子手里還扯著韁繩,本來可能會拖著那漢子走,可誰知車轱轆恰好碾到了塊石頭上,一時之間,馬車阻力過大,就嚯地一聲翻了車。 那漢子狠狠咬了咬牙,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扒開木質(zhì)雕花的馬車廂,將里頭奄奄一息的元玉拖了出來。 元玉在翻車前撞到了車廂壁,而后又被壓在里面,渾身骨頭疼得像被碾碎了一樣,如今又被漢子這樣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往外拖,即便隔著衣服,每一寸肌膚還是磨得生疼生疼的。 漢子走著走著崴到了那只被車轱轆碾到的腳踝,倒抽了口冷氣,而后一怒之下啪地一聲打在元玉臉上,罵罵咧咧了句,“賤人!” “放肆!” 元玉怒火中燒,趁他不備猛地起身撓了他一爪子,頓時那漢子臉上出現(xiàn)了三道血痕,而后也不顧自己身上劇烈的疼痛,冒著冷汗掙扎著手腳并用又是踹又是撓又是咬的,那漢子竟有些招架不住處于下風(fēng)。 “四哥!四哥!” 元玉正打著撓著,胳膊就被人強(qiáng)拽開了,往后一看,是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嚷嚷著四哥四哥將她強(qiáng)拖到一邊,而后,一行接近二十號人緊緊圍住他們,打頭一人,騎著匹馬,一只眼睛被一塊灰布蒙了起來,不知是瞎了還是怎么的,看起來十分嚇人。 “虎子,你干什么!你四哥今兒不給這賤丫頭點顏色瞧瞧我就不行張!”那瘸腿漢子瞪著眼睛怒氣沖沖地走向元玉,手指握得嘎嘣嘎嘣響。 元玉眼睛掃視了一圈,身子發(fā)抖,嘴唇蒼白,但還是倔強(qiáng)地瞪著那瘸腿漢子,昂著下巴大聲道,“你賤人!你才是賤人!誰給你的膽子罵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元!” 只是那聲音大雖大,卻仿佛有些喘不過來氣的顫意。 那瘸腿漢子一怒,蹭得沖上去就是一巴掌,“賤人!” “老四!夠了!”那騎馬的男人狠狠地盯了元玉一眼,發(fā)了話。 那虎子見機(jī)把元玉的手緊緊背過去,拿繩子綁了起來,身上也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繩子。 元玉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怎的,身子抖得特別厲害,面上無一絲血色,就連唇色也蒼白得不像樣子,動動指頭都疼得像剜心一樣,只那眼神,卻還是倔強(qiáng)地緊緊瞪著他們。 阿硯…… 你在哪里…… 我好難受…… 我好冷…… 我好……害怕…… 對……害怕……阿硯,我騙你的……我就是個膽小鬼…… 我是害怕……真的害怕…… 我好害怕這種感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 我冷…… 冷得發(fā)抖…… 你在哪里…… ######## 蘇彤玉不緊不慢擺弄了會兒棋子,忽地將那玉白棋子一扔,就顰著眉站起身子。 順月驚訝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還沒問,就聽見自家小姐冷然的話砸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