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主角我當不了 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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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站直了,笑容還是很任性,卻頭一次在戚斐云面前顯示出那種真正干凈的笑容,不似先前的偽裝清純。 人總是矛盾的,也最愛矛盾。 放浪者的純情才價值連城。 既然要走,當然要留下最濃郁的餌。 晏雙光裸著上半身,也像是身著華服般閑適,雙手閑閑地插在口袋里,背靠著辦公桌,“領帶我先留著,不吵你開會了?!?/br> 戚斐云盯著他,目光審慎,他在想他此刻瀟灑的浪子模樣又有幾分偽裝。 這個人就像一座重重疊疊的迷宮。 每當他以為自己找到了出口,卻又出現(xiàn)了新的岔路,風景愈加迷人。 利落地穿好t恤,晏雙把手放在門把上,回頭對戚斐云勾唇一笑,“我也給你送了禮物,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忘記了你,就帶著它來找我,我一定會想起來的?!?/br> “我保證?!?/br> 晏雙走出去的那一刻,戚斐云甚至懷疑晏雙知道什么。 他從來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那件事。 晏雙……不可能知道。 但在晏雙身上有不可能的事嗎? 晏雙走出戚斐云的辦公室,路過助理的辦公桌,順手將助理桌上那個熟悉的盒子順走。 助理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對出身相似的學生極其富有同情心。 即使醫(yī)生讓他處理掉那廉價的禮品,他也依舊將它放在桌上某個角落,期待著萬一有一天醫(yī)生會回心轉意呢? 這個時刻來得很快。 研討會剛結束,醫(yī)生忽然問他,“那個盒子呢?” 助理“啊”了一聲,欣喜地去桌上找盒子,意外地發(fā)現(xiàn)一直放在辦公桌上的盒子不見了。 “戚醫(yī)生……”助理對自己的失誤感到無措,“前兩天我還放在那兒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桌面東西太多了。” 戚醫(yī)生靜默不言,他身后夕陽陷落,金黃璀璨。 “我再找找……” “算了。” 戚斐云低垂下臉,“準備晚上的手術?!?/br> 公交車上,晏雙手指穿過鑰匙扣,金色的桂花樹在夕陽的映照下也有了幾分光彩,引得坐在他隔壁大人腿上的小孩看了又看。 主動送上門的東西果然放棄起來負擔就很小。 也或許是時機不對。 距離和戚斐云原本相識的時間其實還有足足一年半。 渣攻也是人,他們不是生來就渣。 這一年半里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才讓戚斐云從個克制的變態(tài)走向了深淵,他徹底放棄了和一個人建立正常的關系,轉向制作一個全然由他cao控的傀儡。 是誰讓他對自己絕望? 這種原著沒有的信息真是讓人傷腦筋。 晏雙只給這個世界留了一年。 多一天都是耽誤他退休。 “……大學站到了?!?/br> 晏雙攥了鑰匙扣,對身邊的小孩微笑道:“這個送給你。” “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扔掉?!?/br> 晏雙跳下公交車,腳步輕快地行走在街頭。 既然不知道那個令戚斐云絕望的人是誰,那為什么不能是他呢? 回到宿舍,晏雙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窗邊敲擊電腦的紀遙,夕陽余暉將他的側臉勾勒得清俊迷人,他聽到開門的動靜扭過了臉,平淡道:“回來了?” 晏雙心道:小紀真是好乖巧美貌一小朋友,一想到要把他弄哭,他就……好興奮啊。 不行不行,工作不能帶情緒。 晏雙走過去,坐到他身邊,輕嘆了口氣,一言不發(fā)地將腦袋靠在他肩上。 紀遙沒動,靜靜讓他靠著。 等待,然后有個人真的回來依靠著他的感覺讓他的心靈感到一種久違的平和。 “很累?” 少年語氣溫柔。 “有一點,”晏雙轉過臉,雙手輕搭在紀遙的手臂,“我餓了?!?/br> “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來想?!?/br> 晏雙和紀遙在學校外新開的一家面館里吃面,他皺著眉頭,小聲道:“忘了說不要香菜了。” “吃我的?!?/br> 紀遙作勢要交換兩人的碗,晏雙又小聲道:“你那份牛rou的味道太大了?!?/br> “那我再去買一碗?!?/br> “不行,不能浪費?!?/br> 晏雙愁眉苦臉地對著碗里的香菜,一臉糾結。 紀遙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將兩人的碗交換了,用新開的筷子一點一點幫晏雙挑面碗里大片的香菜和飄浮在上面的香菜沫。 他臉上還帶著傷,嘴角結了一點血痂,坐在蒼蠅館子里雖還是格格不入,卻也不復當初的美玉無瑕。 那個清冷又高傲的貴公子變他弄成這樣了啊。 晏雙微笑道:“紀遙,你真好?!?/br> 紀遙沒接話,把挑干凈的面碗遞還給他,“吃吧?!?/br> 他話不多,比起語言,他總是更喜歡行動。 無視的時候是絕對的無視,入了他的眼后,就從頭保護到腳。 晏雙和紀遙吃了晚飯,晏雙說要散散步消食,紀遙答應了,兩人走在晚上大學門口的街上,晏雙忽地挽住了紀遙的手臂,晏雙偏過臉,示意他看身側。 那是一家連鎖酒店。 “紀遙,你還記得嗎?上一次,就是在這里,你拉著我出來,”路燈的點點微光落在他眼中,晏雙感慨般道,“當時我覺得你真的好帥啊。” 紀遙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時候他認為晏雙為了一百萬就可以出賣自己何其的愚蠢又可笑,面目冷漠又暗藏鄙夷。 可晏雙用懷念的語氣說著,好似完全不記得他對他的冷落。 也許他不是不記得,他只是下意識地只記得人的好。 所以才會連秦羽白這種人渣他都說喜歡。 “好多人都誤會我們的關系?!?/br> 晏雙笑了一下,“真的太離譜了,我們明明就只是好朋友啊?!?/br> 晏雙抱著紀遙的手臂仰頭,“對吧?” 紀遙俯視著晏雙,這是他的朋友,擺在了那個位置,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和變動。 “嗯?!?/br> 校園里人潮涌動,晏雙和紀遙并肩走著,晏雙問紀遙:“快放假了,你要回家嗎?” “不?!?/br> 意料之中的回答,晏雙拋出下一句,“那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紀遙沒有接話。 晏雙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我攢了一點錢,刨去生活費,應該夠去周邊玩一次的?!?/br> “你想去哪?” “我沒想好,”晏雙擺出一副優(yōu)柔寡斷的模樣,“現(xiàn)在天氣還是好熱,我聽說北邊的城市還有雪呢,好想看雪啊,長這么大我從來沒見過雪,還有滑雪,紀遙,你會滑雪嗎?” “嗯?!?/br> “哎,好想去雪山看看啊……” 紀遙垂眸聽著,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可以?!?/br> 晏雙拉住了紀遙的胳膊,興奮道:“真的嗎?那我們去哪?是不是要趕緊搶火車票了?” “不用,”紀遙沉穩(wěn)道,“身份證給我,我去辦?!?/br> 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富家子弟、雪山、滑雪=瑞士。 晏雙笑容深深,好朋友帶他去找不認識的醫(yī)生玩,真棒。 “雙雙!” 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喚聲傳來。 晏雙頓住腳步,回頭看見了個很久不見的人,微微瞪大了眼睛。 晏國富? 晏國富看上去瘦了不少,兩人四目相對,他立刻就沖了上來,“雙雙,爸爸可想死你了!” 紀遙下意識地擋在了晏雙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