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尊少年時[穿書] 第134節(jié)
“她們怎么配呢?” 按理來說,知道了真相,言卿應該出去。但處于某種復雜的心疼,他抿了下唇,還是抱著不得志,在地牢中安靜注視了微生妝很久。 他偶爾也會看到微生念煙過來找麻煩。 微生念煙在面對微生妝時總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倨傲和高高在上。 她喜歡蹲下身,在微生妝面前,說自己的計劃,說微生一族的野心。 她咄咄逼人:“微生妝,溪澤怎么會愛上你呢——溪澤喜歡的是能和他并肩的女人,像我這樣的。能力與他匹敵,智商與他匹敵,能夠助他吞并秦家蕭家,一統(tǒng)紫金洲的女人。而不是你,微生妝,不是你這樣只知道耽于愛情的廢物!” 微生妝麻木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閉上眼感受著忘川之靈在幫她緩沖痛苦,幫她暫時掌控識海里的那些魘的力量。 微生念煙見她這樣更憤怒了,她嫉妒得失去理智,想到蘭溪澤這些年對她的不冷不淡和拒絕,瘋了似的想要在微生妝身上找到優(yōu)越感。 微生念煙眼睛發(fā)狠,字字狠毒:“一輩子為了一個男人而活,微生妝,你真是微生一族的恥辱。” 不得志氣得哇哇叫。 言卿捂住它的嘴,聽著微生念煙這些話,只覺得諷刺和好笑,垂下眸,眼里全是殺意。 ——微生念煙和微生妝,到底誰才是耽于情愛,一輩子為一個男人而活呢? 微生念煙口中標榜的能力,竊取的是微生妝的靈根;而標榜的野心和智謀,也只是被蘭溪澤玩弄股掌之間。 蘭溪澤這條毒蛇,想要的不是一統(tǒng)紫金洲,而是毀滅紫金洲。 真要說能力智謀和野心,微生念煙不如去南澤州學學鏡如玉。 鏡如玉才是真真正正的從一無所有到一宗之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野心家。而不是像微生念煙這樣,以前依附于微生羽、后面依附于蘭溪澤的廢物。 這位年輕的浮花門主多疑謹慎,心狠手辣,在南澤州掌權多年,跟謝識衣對抗,也一步都未曾錯。 唯一沒算到的是那面雙生鏡,那面由她母親親手定下的雙生詛咒。 但哪怕鏡如玉沒有在汀瀾秘境中死去,隨著身體里的魘越來越大,最后也會被魔神cao控,被欲望所害。 所以什么時候,自私惡毒,也能成為炫耀的事了? 言卿不由想到魔神在十方城他死前說的話,唇角諷刺的笑意淡去,垂下眸,攤開掌心,看著那些錯綜復雜的紅線,平靜出聲說。 “其實世上最難的,是保持赤子之心?!?/br> 也只有赤子之心的微生妝,才能生下琉璃心的謝識衣。 不得志撲了撲翅膀:“那她最后能出去嗎?” 言卿沉默了會兒,出聲說:“我不知道?!?/br> 太稚嫩了。 無論是微生妝還是忘川之靈。 她擁有著與世絕倫的天賦靈根,擁有著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卻在還沒徹底成長前,被微生家的罪惡拖累,被南疆的毒蛇纏上。 言卿把腦海里的思緒全都拋出,只是平靜地看著微生妝,以一個百年后的靈魂形態(tài),在地牢里感受她一點一點從泥濘中掙脫……從那間密不透風的暗室中找到出口,破土重生。 “大白,我好像快掌控它們了?!?/br> 某一日,微生妝再次睜眼,淺色的瞳孔中溢出滿滿的驚喜來。 大白也非常開心,在她識海里蹦蹦跳跳:“哦哦哦,那主人,我們趕緊走吧?!?/br> “嗯!” 微生妝眼睛放光點頭,一百年來第一次那么開心。 她在地牢里,抬起手,把頭發(fā)高高扎起,讓幾縷發(fā)絲落在耳邊。就像是多年前,咬著糖葫蘆轉著眼珠,好奇踏入南疆密林的尋寶少女。 第105章 十方城(一) 微生念煙再次帶著一堆婢女過來了。 她好像陷入了一種瘋狂之中,一定要靠貶低微生妝才能獲得一點快樂。她形容癲狂,眼睛全是綠光,明明是化神期的修士,但是靈力混亂完全看不出一點仙家之氣。 微生念煙喃喃自語:“微生妝,你現(xiàn)在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搶別人男人的后果,你活該——像你這樣軟弱愚蠢只會哭的人怎么值得被溪澤所愛呢?” 微生妝這一次沒有任由她作踐,她只是在水光幻滅的地牢中抬起頭來:“微生念煙,你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被人所愛嗎?” 微生念煙驟然身體僵硬,驟然拔高聲音:“微生妝,你閉嘴!你沒資格在我面前說這句話你根本不配成為溪澤的妻子!” 微生妝看她一眼,沒再說話,她的手指輕輕碰上墻壁的縫隙,眼中是旁人根本無法插入的專注。 微生念煙快要氣瘋了。 言卿抱著不得志,在無人看見的角落,別過頭去輕輕笑了起來。 他這丈母娘說話倒是挺有意思的。 言卿用手指折磨不得志的耳朵,若有所思輕聲道:“不得志,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了四個人自己生出魘了。紫霄,鏡如玉,淮明子,加上現(xiàn)在的微生念煙?!?/br> 不得志聽他提起這件事就是沒好氣:“是啊,我也吃飽了。” 言卿語氣說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不得志,你發(fā)現(xiàn)沒,如果你就是忘川鼎的話,我們現(xiàn)在的做法就是在萬年后創(chuàng)造出第二個魔神?!?/br> “靠!” 不得志嚇到了,連忙用骨翅捂住自己的肚子,齜牙咧嘴想要吐出來。 言卿嘆口氣:“行了,騙你的,想要創(chuàng)造出魔神,幾個人的魘遠遠不夠?!?/br> 不得志吐出一口幽魂趴在他手臂上說:“格老子的,嚇死本座了,本座一點都不想自己肚子里生出個什么玩意?!钡R上反應過來:“不對啊,本座是蝙蝠!不是什么破鼎!” 言卿敷衍:“是是是,你是蝙蝠?!?/br> “哼,我困了?!辈坏弥炯t色眼珠子轉了一圈,翅膀一抖開始往言卿袖子里鉆。 它本來是聞到好吃的才飛出來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氣飽了,打算回到芥子里繼續(xù)窩入它的靈石堆睡大覺! 然而言卿不肯,言卿拎著它的后腦勺,任由它掙扎,微笑道:“你自己吵著要出來的,跪著都給我看下去?!?/br> 不得志:“……” 不得志氣得以頭搶地。 言卿心想這可真是只傻鳥,可是視線落到微生妝身上時,笑意又慢慢止住。微生妝的人生,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出錯的呢? 被微生妝激怒后,微生念煙做的事越來越過分了,壓抑多年所有的恨好像要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年底滄海境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盛事,無數(shù)人聚集在靈心宮。 微生念煙把微生妝從地牢里帶了出去。 她故技重施找了個理由讓微生妝的侍女犯錯,要將她打死。 侍女忠心耿耿死都不愿拖累主人,但是果然如她所料,微生妝上當了。 “微生念煙,放了她?!蔽⑸鷬y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聲音很輕。 微生念煙嗤笑:“怎么?微生妝,你又要為你這個侍女出頭。她當眾忤逆我,這可是死罪啊?!?/br> 清雙一族自當年的事后早就被流放境外,微生妝的父母兄姊都被沒資格上家宴,現(xiàn)在這里只有她一人。滿座都是以微生念煙為尊的宗室,看向她,眼里都浮起了輕蔑又戲謔的笑。 微生妝無疑的生得美的,她在雪夜里穿著一身藕粉色的長裙,肩膀單薄,烏發(fā)如云,眼眸清凌凌。 讓不少旁支世家的男人都低下頭去,心想如果微生妝不是蘭溪澤的妻子,在清雙一族敗落后大概早就不知道被多少豺狼盯上了。 絕色的美貌如果沒有自保的能力,那就是災難。 微生念煙看著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心里的妒火更甚。她把發(fā)上的釵子給取了下來,然后直接丟到了禁湖里,得意洋洋說:“想讓我放過她,可以啊,微生妝你現(xiàn)在下水去給我把釵子撿回來,我就饒她一命?!?/br> 禁湖一年四季都結霜,何況在這隆冬大雪的時候。一下水可以要了凡人的半條命。 侍女眼眶赤紅:“不,小姐,不要!” 微生妝卻是低頭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沒有猶豫往禁湖邊走去。對于微生妝來說,在池里尋找東西并不是難事,她連滄妄海都親自下去過,怎么會怕這么一個小小的禁湖呢。 找到釵子,微生妝從水中冒出頭來。 微生念煙冷笑一聲,走了過去。她半蹲下身,看似是伸出手從微生妝手里接過釵子,紅唇卻吐出極為惡毒的話語。 “微生妝,溪澤和你成親至今都沒碰過你吧?!?/br> 微生妝蒼白的手沾著水,聽完她的話,緊握著那個藍色珠花的釵子,僵著身子在水中央。 微生念煙:“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我患有性癮,而溪澤要我新的身體干干凈凈。他不和你同房,是為了等我?!?/br> 她說完,便滿意地想等微生妝崩潰。 “你現(xiàn)在明白了嗎?” 微生妝黑發(fā)游曳在水中,她手指摸索著釵子上的藍色珠子,忽然輕輕地笑了。 微生念煙怒不可遏:“你笑什么?!” 微生妝:“沒什么,就覺得挺好笑的。釵子給你,放了她?!?/br> 微生念煙臉色陰沉,伸出手。瞬息之間,微生妝的手忽然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就像是水鬼一把,冰冷濕涼。微生念煙還沒來得及反應,微生妝已經(jīng)從水中起身,手里的釵子不由分說地狠狠刺穿了她的心臟。 “啊——!” 上離宮傳出微生念煙的尖叫。 滿座的人都站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向禁湖那邊。 “微生妝!” 鮮血染紅藍色珠花,流轉生光像是紅豆。微生妝輕輕一笑,把它戴到了自己頭上,慢慢說:“微生念煙,微生羽都把我的靈根給了你,你居然還需要靠吞食魘來修行,我就沒見過比你還廢物的人?!?/br> 微生念煙一下子血色全無,瞳孔渙散,隨后她捂住胸口轉身大吼:“來人啊!給我把她拿下!給我把她拿下!” 靈心宮四面八方圍過來修士,他們起指作法,轉眼間禁湖上方出現(xiàn)一個綠色的屏障,把微生妝困在其中。 微生妝抬頭,看著上空綠色扭曲的旋渦。 她在心里問:“大白,你說我打得過他們嗎?!?/br> 大白說:“小主人你現(xiàn)在是化神期修為,他們誰都攔不住你?!?/br> 微生妝點了下頭。 微生念煙胸口源源不斷流出鮮血,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微生妝。似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栽在微生妝手里,以及,微生羽給她換靈根一事,微生妝為什么會知道?!——那個靈根原來是她的!